第39章 強者歸來
等趙不為同緋霄離開之時。
珩磯起身,她下令侍從盡快收拾行囊。
珩夫人在院中看著下人忙碌,她很不安。
“磯兒,我們這是要?”
“我們回家。”
回家之途異常艱難,珩磯再不隱藏,她同侍衛一同與妖獸廝殺。
每往珩家行進一步,珩磯實力便長一分。
因修為盡失,再無法使用的稀世神劍,如今也勉強用得的。
珩夫人將珩磯的變化一天天看在眼裏,她又欣慰又忐忑。
“不知珩家山莊如何了,”珩夫人憂心忡忡,“珩家山莊守衛森嚴,又有珩家術法最精深的長老護衛,應該沒事吧。”
珩夫人自問自答。
珩磯閉目養神,近幾日與妖獸廝殺,珩磯心力交瘁。
越往珩家近一步,心越焦急越蒼涼。
血,滿目是血。
四處破敗。
黑雲壓頂,烏鴉盤旋,毫無生氣。
珩磯舉著稀世寶劍,一路殺回珩家山莊,遇到了與妖獸正在廝殺的珩家子弟。珩磯氣勢洶洶,殺紅了眼。
揮舞寶劍,踏著妖獸的屍體一步步走進山莊,莊嚴肅穆的先祖雕像,被染了色,雲越來越低,越發的黑,四處嘈雜,是妖獸在嘶吼,是珩家子弟在痛呼。
比起之前那些悶頭亂撞,隻是遵從本能的妖獸,如今出現的妖獸,竟出現了頭領,那是一頭虎身鷹翅的妖獸。
正捉住一人撕咬,是個少年正在奮力抵抗,握著手中的劍拚命的刺去,但他的劍對於那妖獸隻不過如繡花針一般。
妖獸張開血盆大口,腥氣衝天,那少年揮劍擋在身前,妖獸不為所動,仍張開大嘴準備撕咬,少年抵抗不得,右手竟被咬住!
珩磯衝出,揮劍斬向虎身鷹翅妖獸的脖頸!須臾之間,身首分離。
少年被力量帶動,撲到了地上,珩磯收劍上前扶他起身。
“徒,徒弟。”他從未忘記自己年幼時,曾教過一個如仙子般美麗的少女修行,時過境遷,少女一如往昔,稚童卻變成了少年。
少女的修為明顯高超了太多,斬除妖獸不過眨眼之間。
“族長在何處?”珩磯迅速為他止血,少年的右臂被咬斷,以後恐怕將會殘疾。
少年眼圈一紅,“族長為了讓我們先走,自己拖住了幾個最厲害的妖獸,正在那裏奮戰。”他用剩下的左手一指。
珩磯化作流星一般,須臾間便不見了蹤影。
細微的水珠從空中飄落,不知是雨是血。
珩父孤身與幾大妖獸奮戰,傷痕累累。
妖獸利爪揮舞著,麵有怒色,這中年男人著實難纏,竟堅持了這麽久,還在奮戰。
幾頭妖獸合力,竟像是有了默契,各自從不同方位攻擊,珩父應對不暇。
珩夫人一介弱質女流,不知如何跟上珩磯步伐的,竟也及時趕到,看到了這一幕,她嘶吼,“夫君!”
不想卻吸引到了一些妖獸的注意力,珩夫人也被紅眼的妖獸攻擊。
珩磯進一步去救珩父,珩夫人被妖獸圍攻,身處危險,珩磯退一步替珩夫人解圍,珩父將會死於妖獸爪下。
她進退兩難,但珩父沒有留給珩磯猶豫的時間,珩父最後抵抗一波,將手中寶劍刺穿眼前妖獸的頭顱,卻是無法抵抗別的妖獸攻擊了。
最後的時光,鮮血模糊了他的視線,他看著自己的女兒。
“快,快走。”
“爹——”
珩磯絕望呼喝劃破天際,雨水飄零,啪嗒嗒砸向地麵,形成泥花。
妖獸衝向她,她仰天長嘯,“啊——”
丹田在澎湃,是什麽在血液中迅速流竄。
——“珩磯,其實當初你父親安排你離開,是因為他害怕。”在離開山莊的路上,珩夫人說出了珩父的考量。
“他既害怕,別人知曉身為珩家天才的你修為盡失,會上門挑釁,珩家又會走向沒落。又害怕你,”珩夫人望著珩家山莊的方向。
“他害怕那些昔日和珩家,和你結仇之人會闖上門來,與你不利。”
“你整日修煉,受傷時,你父親夜夜愧疚和憂慮。”
“你修為高,他憂慮,他怕你太優秀,樹敵太多,他愧疚從未讓你體會過承歡父母膝下的感覺。”
“但你若不修行,他亦憂慮,他害怕珩家百年基業毀於他手,他害怕你不修行,等我們走了,你會被族人責難,生活困苦。”
“都怪我們,我們沒有能力,珩磯,都怪我們。”娘親哭泣的聲音傳到耳邊。———
眼見父親不敵妖獸合攻隕落。
珩磯痛苦,珩磯瘋狂。
眼前閃過了幼時,那慈愛的容顏,她想起來,她想起父親教導自己修行的時光。
想起了娘親挑燈,為她親手繡的一套又一套護具。
是誰一直都陪伴在她身邊,在她刻苦修行時,在窗外苦苦站立,看著她。
楊曦衝到珩夫人的身邊,再次揮劍斬殺那些靠近珩夫人的妖獸。
稀世寶劍盛光大放,劍鋒所到之處,所向披靡!
爹,娘。
風更喧囂,稀世寶劍華光更盛。
珩磯再聽不到什麽,再看不到什麽,她隻看的到妖獸。
劍不斷斬殺。
我為什麽而修行!
為護父母周全,為振珩家光輝,為我自己,為我自己啊!
我一生所得甚少,不過父愛母愛師父愛,我修行為自己!為我能夠執劍站立人間,為我能夠護他們周全,為我能恒久擁有這些愛,為我的私欲啊!
白影衝向空中,又是一聲痛苦嘶喊,“啊——”
妖獸怒吼喊叫,珩家族人奮勇廝殺。
聽到嘶喊,所有人和妖獸,都不約而同停止了手中動作,望向空中白影。
一陣白光滌蕩,妖獸之聲絕於耳,珩家山莊所餘妖獸盡亡。
珩磯突破心魔,修為從球中釋放,甚至一舉入得清境。
清境,明境,大無為,珩磯師父至今仍在明鏡盤桓。
珩磯身體盛不下這麽多的精氣與修為,多餘的便化作無形之劍,將剩餘妖獸斬殺。
她緩緩落下,容貌已然恢複從前,肌骨勻稱,她渾身充斥了力量。
折損了右手的少年,看呆了,這,這是珩磯姑姑。
珩磯似站立不穩,跌跌撞撞,先跑到了珩夫人的身邊,她嗓音嘶啞,“娘,娘!”
“磯兒,咳咳,我無事。”見珩夫人果真無事,珩磯放下心來。
又起身,她一步步走到了珩父身邊。
——“珩磯,你這麽努力修行,是想長大了做什麽呀?”
“磯兒努力修行,等磯兒變厲害了,就再也沒有能欺負爹爹,珩磯自己就能保護爹爹了。”
珩父失笑,牽動了胸口的傷口,最近的玄門世家比武,他作為珩家的代表,又一次輸的慘烈,臉上也掛了彩。
“那爹爹就等著珩磯保護我啦。”
——“爹爹,我想放風箏。”
“你等著,爹爹給你做獨一無二的風箏。”珩父哪做過這個,最後劃破了手指,也隻做出了一個飛不上天,隻會東倒西歪的風箏。
——“父親,我都這般大了,你為什麽還總是給我這些小孩子的玩意。”
“是嗎?”珩父尷尬的笑,望著眼前十三歲的珩磯,“在爹爹眼裏,你還隻是個孩子啊。”
珩磯每邁出一步,都足有千斤重。
終於,珩磯支撐不住,跪倒在地,她麵露痛楚,卻又茫然,“爹,爹,珩磯回來了。”
“爹”
珩磯來保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