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到什麽,拔腿往實驗室跑,卻不想被裴思半路上截住。
半張臉埋在陰暗處,看不清表情:「你要去哪兒?」
唾沫順著喉管發出咕嚕聲:「我……我走錯地方了,正要去找你,你又沒給我地圖。」
她將信將疑地上下打量了幾眼,看見她要的東西,直接從我手裏抽走,嗤笑一聲道:「父親還是這麽天真,就這個東西也想阻止我。」顧及到我還在邊上,便隨手將它塞進口袋裏。
我在周圍巡視了一遍,沒有發現其他人或者生物的影子,空蕩蕩的隻有我們兩個人:「唐洛呢?他在哪兒。」
裴思示意我往裏走,那裏殘垣斷壁,地麵像是被投射過原子彈一般。
終點即是起點,吞尾蛇便一頭處於自我吞食狀態的宇宙始祖生物,它是不死之身,並擁有完美的生物結構。畫中少女的黑瞳中就是有這樣一圈特殊的環。
接著她帶我來到我醒來的實驗室中,白,白的耀眼。我忽然明白了那個符號的含義。
「唐洛,唐洛!」我的上牙磕著下牙,企圖能在這純潔的房間裏找到一絲的依靠,然而回答我的隻有空蕩蕩的迴音。
我憤懣的責問她道:「你怎麽這樣不講信用。」
「你的任務還沒有完成,我還不能把他交給你。」
隨後裴思拿著步槍威脅性地指著我說道,「不過我可以大發慈悲地給你看一眼。」
她手上多了一個黑色的遙控器,手指移動到某個按鈕上,頭頂的屏幕映出唐洛的臉,除了有些咬痕以外,看上去他現在很安全,便放心了很多。
裴思走到一邊的牆壁,拿起我的手,用刀劃開我的皮膚,將血在雪白的牆壁上亂糊一通。
「父親就是怕這裏被喪屍入侵,用人類的血才能打開。」然後極不尋常地對我呲牙咧嘴,「我們一家的血都被汙染了,親戚朋友也都因為這個死了,所以他們不能完成的當然就要讓我這個最後的裴家人來完成。」
聽到這個,我張開嘴,不知道該說什麽。原來早在以前,他們一家就已經存在這種隱形的病毒,可以說,世界上的大多數人的基因中都有這個病毒,隻是多與少的問題,這種人被稱為灰色人種,極少數的人——比如說我,就是稀少的純種人。
前麵的暗門緩緩打開,房子中央立著一個銀色的儀器,裏麵籠罩的事一塊發著瑩藍色光的礦石,我看著它微微皺眉,可她卻一臉興奮。
「當初爸爸做實驗的時候,我就想把你騙來,讓你接受這個偉大工程的實驗的時候,卻沒想到唐洛知道了,多次阻止我的好事。」說到這裏,裴思一個拳頭猛地砸下去。
我不得不佩服喪屍基因的力量,原本怎麽砍都沒痕跡的牆竟被她砸出了一個窟窿,並沒有穿透,露出中間的金屬板,連接處還有電流發出滋滋的聲音。
在我還在愣神的時候,裴思已經把那個密碼筒打開,露出裏麵塞著軟木塞的試管,她晃著裏麵銀白的液體說道:「這是能讓整個人類都進化成高級智慧生物的寶貝,它可以幫助我們擺脫生老病死,能夠穿越時空。」
我的內心毫無波瀾,看著她勾起的嘴角淡淡說道:「不可能的,不可能做到的。」
「我可以!」憤怒地她沖我吼道,額角的青筋一個接一個地爆出來。
「你不行,萬物沒有源頭,沒有起點與終點,卻有自己的行進軌跡,有自己的因果循環,你不……」
「你閉嘴。」
沒等我說完,一個撕裂空氣的手掌迎麵而來,巨大的衝擊力將我拍在儲物櫃上。背上立馬有火辣辣地痛感,沒撞在尖銳的桌角就已經是萬幸了。
眼前花花綠綠的根本分不清那是東南西北,胸腔被震蕩,我無力地趴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咳嗽,幾乎要把肺一起咳出來。
很快,喉嚨一緊,自己已經被她拽這領子拎起來,懸在半空中,空氣在一點點地減少,這個臉上開始充血。
「我說過,我說什麽你就照做,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
「我說的,你沒辦法反駁,才會這樣……這樣惱羞成怒。」我的內心在嘲笑她的愚蠢,「吞尾蛇。你記得嗎?」
我看見她的眼瞳猛地收縮,便乘勝追擊:「你的父母已經頓悟了這個道理,難道……難道沒有告訴你嗎?」
有時候聰明的人比愚笨的人更容易鑽牛角尖,一頭撞進南牆很難把他們帶出來,除非頭破血流。我不忍看到這一幕,想讓她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
她的手收緊,胸腔中可供我呼吸的氧氣已經不多了,還有失血,開始讓我頭昏眼花了,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裴思,你清醒一點。」
她沉著臉,冷冷的道:「我很清醒,而且不需要你來教我怎麽做。」一個甩手,大力地將我扔上那個平台,「去,把這個倒在那個上麵。」
我手上握著那瓶溶液,心中複雜萬分。我一步一頓地上去,希望能將時間拖久一點。
「蘇瑤,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給你一個忠告,長痛不如短痛。」冷硬地聲音從背後傳來,帶著不容拒絕的命令。
我深吸一口氣,扭頭問道:「我想死個明白,你有這個義務告訴我。」
裴思在那裏猶豫,沒有說話。
「我都是一個快死的人了,你不會連這點要求都不答應吧。」
「你想知道什麽?」她眯起眼問道。
「我現在在做什麽?」被凍僵的手指蜷縮在一起,為了恆定它所需的條件,那個溶液一直保存在乾冰裏。
「看見那個沒有?」裴思輕笑一聲,指著上麵的閃著紅燈的小黑匣子說道,「那個是一個我們設置的特殊聲波,連接著的便是雷達,在溶液倒在上麵的瞬間,與石頭產生化學反應會和這個產生共鳴,當著這個共鳴傳輸到特定軌道上的衛星時,整個世界都會迎來新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