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歌舞升平
嚴祁有些意外幾人之間的交集，想問個清楚：“怎麽他們惹你了？”
女子嘴中生出一聲喟歎：“倒也不至於，就是使了點小把戲拖延了些時間，倒是惹樓裏的姑娘開心了～”
回憶起其中的細節，也隻有與嚴府交流密切的才會有此動向。
嚴祁眼皮一顫，似乎猜到女子口中的罪魁禍首為誰，忍不住為他辯解：“寧恒舟這家夥風流成性，也隻會送姑娘些衣服首飾，能送到你哪兒去怕是聽到外頭有言蜚語。”
寧恒舟為商賈之子，寧家源起於他城，後輾轉到長寧發展，至今已有近十年。
如今，正與長寧城中的蘇家成分庭抗禮之勢。
“對了，他送你那東西呢？”
商碧落眼皮抬都沒抬，說的理所當然：“東西自然是拿去當掉換錢了，我還留著幹什麽。”
這般吃下‘贓物’還厚著臉皮打小報告的人，怕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了。寧恒舟啊寧恒舟，吃飽了沒事幹惹她作甚？
嚴祁心裏一陣冷笑，車內的交談聲也隨著與皇城距離的拉近，越來越淡……
馬車穩穩停下，二人相攜手而下。
放眼望去，巍峨的宮殿樓宇竟生出一種恍惚之感。
“相似之處，十之八九。”商碧落所評價的正是當年有過一宴之見的皇城，尚其在修仙界中的皇城。
果然都是身為皇家，骨子裏的奢靡富貴，怎麽也掩蓋不掉。
“你來過？”
嚴祁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了她的身旁，筆挺的身姿更加氣宇軒昂。
商碧落淡淡一笑，回道：“應是夢裏來過吧～”
二人和諧的談話很快便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兩排提著燈籠的公公從偏門趕來，開口說話的便是其中年紀稍長的一位，“嚴大人久等，請隨老奴一起入席——”
“無妨，請帶路。”
商碧落側頭看了一眼旁邊提燈的人群，很快便被前麵的人帶偏了視線。
“跟上，看什麽呢？”
嚴祁隨著她的視線看了去，並未發現任何不妥之處，開口提醒一句：“宮內很大，若是走散了可就不好。”
她眉頭頓時皺緊：“知道了。”
今夜宴會的場所擺在了仁安殿，從正午門走到仁安殿，起碼得走上小半柱香。
此時的仁安殿，早就坐滿了大大小小的官員及家眷。
前排望去，清一色的赤紅官服極為醒目。
“嗯，有對比才有突出。”商碧落轉了轉眼珠子說道。
在她看來，至少嚴祁這樣儀表堂堂的模樣穿著，才像是一條衣服。
女子的嘀咕很輕，他本不該在意什麽，隻需循規蹈矩走到自己位置跟前即可。
誰料，一眾鶯鶯燕燕目光如炙，就這麽從進門盯著，令他被迫將注意力放回了商碧落身上，才至於出聲問：“你方才說了什麽？”
“說……他們穿得沒你好看。”商碧落亦步亦趨跟在男子身側，說話的聲音不大也不小，能聽到的人免不了神情一愣。
細細品來，卻有他意。
他們的出場早就引起了小部分喧騰，而商碧落算不上驚豔的臉，著實借著嚴祁的光吃了一把福利。
“我可從未聽聞嚴家的二公子有妻妾，今日一見，尚有姿色呀！”
“怎麽就是妻妾了？！說不定是他家中那位妹妹～”
“呦呦呦，我看是不知道的是你吧！他家中那位妹妹可是出了名的嬌縱，絕不是這番模樣。”
“這二公子病不是才剛剛好，這麽急著就納妾了？又不知道要哭暈多少待字閨中的女子哦～”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荒淫無度才生的病。”
……
四周議論紛紛，直到兩人入座也未曾消停。
以上所有，商碧落聽得一字不落。
“感情你叫我來，是扮做……這個？”隨著女子轉頭質問，發間的琳琅環傳出相擊之聲。
清脆悅耳，猶如涼音。
“嗬嗬。”
“無所謂你扮的是什麽，確實是這宴會急促的有些不合常理，再說有你在身側就和帶個平安符差不多，不是更能安心點麽？”男子說完話，立馬將手中斟好的熱茶遞到了女子麵前，典型的就是打一個巴掌送一個甜棗。
商碧落接過茶杯送到嘴邊，抿了一口：“我倒是無所謂。開什麽場無所謂，何時開場，來哪些看客也無所謂，但隻要這一曲唱了下來，就無人幸免呐～”
兩人之間推杯換盞，在旁人眼中悉數作為夫妻之間親昵的互動，羨煞了多少人的眼。
不遠處，噔噔作響腳步聲由遠及近。
果不其然，遂有一公公喊到：“皇上駕到——”
身穿明黃色的龍袍，腳踩祥雲短靴，神采奕奕的男子坐在了大殿唯一一把龍頭交椅上。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今日宴會算是個家宴，大家都不必拘於禮數，都坐下啊！”他話雖這麽說，但底下沒有人敢真放下這一份警戒，賠笑的麵孔倒是不少。
商碧落大部分身子都被嚴祁擋了去，跟著隨意擺了幾個姿勢，也算是糊弄了過去。
重回桌前時，倒聞有趣。
“怎麽感覺就跟個鴻門宴似的？”她動了動耳朵，一些細微的響動隔著殿門傳入。
“小點聲，大殿之上不比其他。”無論是有心還是無意，若被聖上聽去了一個字，惹得他心裏不快，可都是有掉腦袋的風險。
嚴祁就差沒有封住她的嘴了。
商碧落不以為然，拉過男子的手往他炙熱的手心塞了東西，低聲道：“護身符，保命用～”
“如今慕容複大勢在握，會不會因此而逼宮呢？他上一次籠絡人心，好像不怎麽成功，若他慫恿皇帝辦這場宴會，那就是真的不歸宴了。”她興致高漲同他咬著耳朵，簡直是為慕容複的失敗進行複盤。
燦若星辰的兩眼更是毫無忌憚，任憑遊走在宮宴之上，也沒有半分顧慮。
嚴祁撫手掃過自己的眉尾，身體往前坐了坐，借勢擋去了大半朝這邊的視線，“你管他是誰，還能跑了不成？怎麽滿桌的吃的也堵不上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