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母子屍油八字棺
我老爹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也不敢吭聲。
房間裏燒著一堆柴禾,旁邊蹲著個人不停的往火堆裏扔幹柴,那柴禾也不是一般的幹木頭,好像就是村後山的招魂樹,那招魂樹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麽品種,燃燒之後冒出一股奇怪的香味,在火柴堆旁邊還有一個大盆子,燒柴禾的等柴禾劈裏啪啦燒著之後,就把柴禾拿出來倒立在盆裏,那柴禾上能流出一股油來。
床上的女人不斷的掙紮著,但是她雙腳被繩子綁著,又有人握著腳腕子,根本動彈不了。
這女人皮膚很白,雪白雪白的,村子裏的人是不可能有這麽雪白的皮膚的。我老爹當時什麽也不懂,也不知道我爺爺他們把這女人扒光了到底要幹什麽,一股子山風吹過來,我老爹朝手心裏哈了口氣,又搓了搓胳膊繼續看。
那女人扒光之後,不停的哭,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下麵有人握著她的腳腕子,上邊有人按住她的胳膊和兩隻手,她像是一頭待宰殺的綿羊一般被固定在砧板上。
我爺爺可能有點於心不忍,抓起旁邊扯下來的衣服把那女的下體蓋上了。
“姑娘啊,你也別恨我們,我們啊這也是沒辦法,村子裏的老李頭還指望你續命呢,我也清楚這是傷天害理的事,但是你既然被送上來了,那就是你的命,你得認命啊姑娘,你放心,我手腳利索,你閉著眼睛別動,一下就能好。”我爺爺說著,往旁邊讓了兩步,我老爹能看到我爺爺似乎眼眶都紅了。
我爺爺一讓到旁邊,房間裏就響起一陣刺啦刺啦的磨刀聲。
那聲音尖銳冰冷,在這寂靜的夜裏聽的人渾身汗毛都能豎起來。我老爹心撲通撲通的跳,他好像知道我爺爺他們待會兒要幹什麽,說實話我老爹心裏也不是滋味,可是他一個小孩子也沒什麽辦法,隻能默默的看著這一切發生。
房子裏磨刀的聲音和柴禾燃燒的聲音混雜,聽起來讓人覺得無比的難受。
“李頂叔,我看行了,刀刃怪利的,您瞅瞅?”沒一會兒又傳來一個略微年輕的聲音。
我老爹往裏頭一看,這人不是別人,就是李玄機。李玄機比我老爹年長幾歲,我老爹當時十三歲,那李玄機已經是二十歲出頭了。我爺爺點了點頭,接過李玄機遞過來的刀子,那刀子非常窄,乍一看上去跟現在的水果刀差不多,刀刃在火光下閃耀著一層冰冷的光芒。
床上那孕婦看到這刀,立刻強烈掙紮了起來,這一掙紮身下的床板子就開始晃蕩,她兩隻腳拚命的踢,下麵按腳的那人差點兒沒按住,看到我爺爺手裏的刀子,那女人已經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麽了,她一直看著自己的肚子,那眼神說不出的讓人難受。
我爺爺抹了一把淚,摁住那女人:“閨女啊,你亂動啊,一下就好。”
說完話我爺爺把那刀尖對準了女人的隆起的肚皮,那女人眼神裏充滿了絕望,拚盡全力的掙紮踢騰,此時李玄機也從地上站了起來,上去摁住了女人的雙腿,這一下那孕婦沒地方著力,想掙紮也掙紮不動了。
意識到自己可能再掙紮也是徒勞,那女人竟然也不掙紮了,一雙通紅浮腫的眼睛死死盯著我爺爺。
那眼神裏是無比的惡毒與絕望,我老爹不敢再看下去了,他感覺自己個好像哭了,這一走神的功夫小房子裏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叫,我老爹下意識的閉上眼睛捂著耳朵。
那是他這輩子聽到的最紮心的喊叫,也是他這輩子見到的最震撼人心的一幕。
房間裏的嘶叫聲消失了,他聽到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往盆裏滴答滴答的流,我老爹臉上也不知道到底是汗還是淚,他擦了一把後,哆哆嗦嗦的又趴到那個牆縫上。
“那血噴的到處都是,他們從那孕婦的肚子裏把胎兒硬生生挖出來,床上、地上都是血,他們臉上身上也全都是血,我看到他們拿招魂樹的木灰灑在那女人肚子上的血窟窿裏,然後雙手架住那孩子拿火烤那胎兒的下巴,還有那女的,那火把下巴烤的都熟了,一滴一滴的油從下巴上滴下來,他們拿一個小棺材裝著,那小棺材盒子跟鉛筆盒差不多大小。你們沒看到,那女的當時眼睛都沒閉上,那血紅的眼睛裏還在流淚。”我老爹哽咽著。
我們幾個心裏也受到了巨大的震撼,這不是草菅人命嗎?這兼職是十惡不赦,那女的還懷著孕呢,把孩子生生從肚子裏掏出來,這種行為根本就不是一兩句話能說到底的,簡直就是禽獸不如!
我對我爺爺幾乎沒有印象,但是我此時此刻無比的痛苦,痛苦我怎麽會有這麽一個爺爺?
烏陽也看出來我情緒不對,他走到我跟前拍了拍我的肩膀:“李葉,你不要記恨你爺爺,村子裏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你要身在那個年代去考慮那個年代的事情,他是被逼無奈,他從小就是被這樣的思想熏陶的,你不要恨他。”
淩月和淩雪倆人臉上也是淚水縱橫,這對於女孩兒來說未免也太過殘忍。
良久之後陸飛也歎了口氣道:“難道村子裏一直是用母子屍油來續命?”
烏陽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母子屍油,必須得用足月大快要臨盆的孕婦來煉製,將孕婦與胎兒一同殺死,趁著魂魄尚未離體的時,用招魂火燒下巴,將屍油從下巴裏炙出來,母子兩人的屍油混合放,再用招魂樹的樹油封存在八字連棺之中,這八字連棺用的也是招魂樹做,上麵有用金漆刻生辰八字,這金漆當中用的還有別的東西,那三魂七魄隨著屍油一起進入八字連棺當中,就再也出不去了。”
“為什麽要用孕婦呢?嗚嗚……太可憐了。”淩雪再也忍不住撲到淩月的懷裏大哭起來。
淩月一邊撫著淩雪的背安慰她,一邊歎道:“這八字連棺當中的母子屍油怨氣衝天,若這三魂七魄散出去必然是要報仇的,往往怨氣越是濃重的孤魂野鬼執念越深,怨念越深就越不容易消散,這是拿母子二人的命去接另外一個人的命,隻要這怨氣不散,那被續命的人便也不會死。”
我看向陸飛,陸飛緩緩點頭:“沒錯。”
接下來的事情我老爹就不知道了,他們究竟把屍油怎麽處理的,又是怎麽給老李頭兒續命的,他都不在現場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操作的,不過我老爹當時腦子裏還有另外一件事,他親眼目睹了村子裏殺人取屍油的事,這也就是說放方荷韻很可能也是這個下場,他腦子裏浮現出床板上幫著的女人不是那個孕婦,而是方荷韻,他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接受。
我老爹回去後這一夜沒睡,翻來覆去的焦躁不安。
那天夜裏他在心裏暗暗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方荷韻死,也不能讓我爺爺他們拿方荷韻煉屍油。
但是他能怎麽辦呢?
想到這裏我老爹幹脆一狠心,他決定等我爺爺回來他就求求我爺爺。
這樣想著我老爹就睡了過去,第二天下午我爺爺才從外邊回來,我老爹看得出來我爺爺是累了,估計一夜沒睡,倆眼睛裏都是紅血絲。
吃飯的時候我爺爺就發現我老爹不對勁,平時我老爹挺能吃的,一頓能吃半盤子肉還能塞下倆饅頭去。
但是這一頓飯我老爹跟本也沒吃,一直盯著自己手裏的筷子也不說話。
到最後我爺爺放下筷子問他到底怎麽了,怎麽一頓飯還不好好吃了?我老爹也不吭聲,他也不知道怎麽跟我爺爺說,他怕我爺爺揍他,所以隻是眼淚巴巴的看著我爺爺,撅著嘴也不吭聲。
我爺爺這下毛了,心說這孩子到底是怎麽了?難道是自己前幾天晚上追他的時候踢他一腳,這熊孩子記仇了?
我爺爺脾氣也暴躁,見我老爹不說也不問了,飯也不吃了,筷子往桌子上一扔回房睡覺。
這一覺一直睡到晚上擦黑才起來,起來後我爺爺到院子裏擦了把冷水臉,我老爹在院子裏守了一天也沒敢出去玩,看到我爺爺擦臉,他知道這是準備出門了,今天晚上恐怕方荷韻就要被燒了。
想到這裏我老爹撲通一下給我爺爺跪下了,我爺爺嚇了一跳,我老爹從小脾氣也剛強,小時候淘氣啥的我爺爺追著打,從來也沒跪下過,這一跪把我爺爺跪的心裏撲通撲通的。
我爺爺趕緊上來扶我老爹起來,問我老爹到底怎麽了。
我老爹嚎啕大哭,一邊哭還一邊對我爺爺說,讓我爺爺別殺方荷韻。
這麽一聽,我爺爺歎了口氣:“兒啊,爹也不想,爹也是沒法子。”
說著我爺爺就把我老爹放下,他把毛巾往水池子邊上一扔抬腿就要出門,這下我老爹哭的更厲害了,往前撲倒抱住我爺爺的腿,我爺爺這也走不成啊,但是事情不能耽誤,耽誤了時辰可就麻煩大了,他就抱起我嗷嗷直哭的老爹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