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海爺
兩天後我們終於抵達了荊州,進城之後我們三個人先飽飽的吃了一頓之後,又到提前訂好的酒店休息,老六說晚上去見人,好好休息一下,如果晚上能談妥的話,應該明後天要繼續趕往廣西。
因為酒店有那種套房,所以我們仨隻開了一間房,到房間以後老六先去衝澡,我和二拿坐在沙發裏說起晚上的事情。
對方是直接和老六碰頭的,聽老六的意思跟這個人估計還挺熟。
其實這期間我一直有件事想問二拿和老六,這運屍的事兒不是一直都是湘西趕屍匠的活兒嗎,怎麽村子裏也幹這種事兒。
趕屍匠這個行當由來已久,而且那也是有傳承的活兒,我這半路出家的猛然要幹這種事兒,一時半會兒還真有點發慌。
二拿說他以前不接觸這一行,他跟大拿倆人受師父傳承傳的也是陰陽術,但是無奈倆人還沒學成,師父就下落不明,至今為止倆人對付平常一點的東西還行,但是遇到大場麵不一定就真的能行。
其實我當時並不知道,二拿和大拿倆人的“術”已經非常厲害了。
在沙發上扯了一會兒,老六就從衛生間出來,我和二拿一前一後去衝涼,等出來之後換了件衣服,老六泡上茶,我們仨往一起坐著,才聊起晚上的事情。
“晚上咱們要見的這個人叫方海,跟我也算有幾分交情,他在湖北一帶名氣不小,道兒上人給三分麵子都叫他一聲海爺,但是這老頭兒脾氣不太好,我支著他,你們倆沒事兒跟他兒子親近親近,以後指不定會有用得著的地方。”老六一邊喝茶一邊跟我們交代。
我和二拿答應下來之後,就問這次趕這個活兒的情況。
“那女的客死異鄉,也不算啥客死異鄉,是個老屍,是方海一個遠房親戚,論資排輩兒,方海還得喊這女的一聲姑姑,年紀輕輕死了,這女的死之前就有一個願望,等她死了以後跟她的愛人埋到一起,但是不知是什麽原因,當時方家在這邊給選了個地埋了,現在又想給運回去。”老六咂了咂嘴,把事情大概說了一遍。
我一聽就覺得有點不對味兒,聽老六的意思那方海起碼也跟我爹他們一個年紀,他姑姑得多大歲數了,但是那天看照片覺得那女的死的時候也就二十來歲,這麽一說這女死了少說也幾十年了,幾十年的屍體還保存的那麽完好?
我把我的疑問說出來,二拿倒是給我解釋了一下。
“現在的人對少數民族了解的太少了,這麽跟你說吧,在苗族、侗族、傈傈族等等,這些少數民族當中其實完整流傳下來很多異術,別說保存屍體幾十年,幾百年那都不是問題,苗藥你知道吧,那玩意兒厲害著呢。”
我一聽這,當即就不吭聲了。
老六歇了口茶的功夫繼續對我們說,這方海在這邊也算是有勢力,這次是因為事情出的太急,所以才找到了我們,無論如何這一趟都不能出意外。
說完這話,老六隨即看向我說,“你小子的五鬼買命劫還在呢,雖說淩月給你破了咒術,但是這黴運免不了要走個幾年,這一趟我估計不會太順利,都警醒著點吧。”
老六這話又提起了我的事,我就問老六有沒有什麽辦法去去黴運。
“沒有。”老六擺擺手,站起來哼著歌就到屋裏去休息了。
我和二拿也趕緊休息了一下,晚上畢竟還有場子等著呢。
大概睡到下午五六點的樣子,老六把我們都叫醒了,讓我們趕緊起來收拾一下,準備過去了。
我和二拿這一路開車開的累,也沒休息夠,但是沒辦法,隻好起來跟著老六出了酒店。
出酒店的時候老六突然對我說,“哦對了,地魄開靈智的辦法我問了幾個道兒上的人,說是得找到返魂草。”
我一聽就覺得沒戲,道:“這返魂草就是個傳說,哪兒有啊!”
老六嘖嘖了兩聲,扭頭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看著我,“孤陋寡聞了吧,小子我告訴你,這世界上還真有返魂草,那玩意兒可是天才地寶,你當滿大街都是?我已經讓人去問了,等有信兒了,咱們就過去。”
我心裏一喜,之前說大娃隻要開了靈智就很可能開口說話,要是能說話的話,那就太好了,畢竟他是地魄,對於這些陰陽之事比我們要敏感的多,但是現在因為他不能說話,所以暫時也沒辦法溝通。
要是真能找到返魂草,讓大娃開口說話,那這個問題可就解決了。
我連忙說謝謝老六,讓他多費點心。老六瞥了我一眼,罵了一句小兔崽子,就到路邊去攔車。
上車之後,老六報了個地方,司機應了一聲一腳油門就踩到底了。
吃飯的地方叫“草堂”,我一聽這名字當即就樂了,問老六晚上吃飯是不是還有紀曉嵐呢,老六一時沒迷糊過來,問二拿紀曉嵐是誰,弄的我跟二拿樂了一路。
到司機把我們送到地方之後我才知道草堂原來在湖邊,蓋的是那種四合院的感覺,挺古樸的,門口還掛著兩盞大紅燈籠,大紅燈籠下麵還站著倆挺健壯的漢子。
我們仨下車以後,那倆漢子就上來跟老六交涉,也不知道說了啥,那倆大漢看了看老六身後的我和二拿,就衝老六點了點頭,讓我們進去。
我心說這方海到底是個啥人物,吃個飯難道還怕有人暗殺他啊?
進了院子之後,老六就對我們說,這地方是方海的,早年的時候方海惹過不少大事,有不少仇人,聽說有一次差點兒讓人弄死在路邊,但是命大沒死成,後來出門隨身帶著人。
我這下明白了,點點頭就道:“這方海以前是不是吃黑路子的?”
二拿不做聲,隻點了點頭。
那怪不得了。
草堂的格局挺不錯,我粗略的看了一下,這地方占地麵積可不小,進門就是個廊橋,廊橋一半在湖上,一半在路地上,挨著水邊的地方還有個水車,嘩啦啦的弄的挺像那麽回事。
我們跟著老六一路朝裏頭走,走過廊橋之後有人帶著直接朝一個房間去。
到房間門口就聽到裏頭有人在說話,老六頓了一下,接著就把門推開了。
推開門的時候,我就看到屋子裏坐著三個人,兩男一女。
坐在中間的那個的確有派頭,穿著一身暗色的唐裝,濃眉橫眼,頭發黑中帶灰,手裏還握著一枚玉佩,渾身上下透出一股不一樣的勁頭。
我和二拿對視了一眼,知道這肯定就是老六說的方海,海爺。
至於他旁邊的兩位,左邊那個挺瘦,留著山羊胡,看樣子得有四五十歲了,正眯著眼睛看著老六我們仨,另外一個女的年紀不大,看上去也就是十八九歲,長得挺水靈,穿著一件旗袍,看到我們進來之後,衝我們點點頭。
“哎呀,等你們半天了,疤瘌六,你要是再不來,我可打算讓人到酒店去找你了,就你最難請啊!”
我們進來之後,坐在中間的方海立刻起身衝老六哈哈一笑,又伸手讓位置讓我們隨便坐。從這說話的態度,看得出來老六跟他應該挺熟,但是我沒想到,老六居然有個外號叫疤瘌六。
“別扯淡,我們這些人風裏來雨裏去的,哪兒比得上海爺你啊,小日子過的挺滋潤啊。”老六這話雖然說得客氣,但是語氣裏卻一點也沒客氣,一邊說還朝方海旁邊的那個女孩兒身上看了幾眼,意思很明確。
我和二拿這種場合也不知道說什麽,就隻能跟著老六坐下。
“看看,說笑了不是,來……”方海說著站了起來,伸手指了指他旁邊的女孩兒,“這是我女兒,叫方靈姍,來,叫六叔。”
方靈珊站起來,朝著老六淺淺的彎了彎腰,叫了一聲六叔。
那聲音甜的,老六頓時嘴都樂歪了。
“這兩位是……”等方靈珊坐下,方海看向我和二拿。
老六也一一介紹了一下,當說到這次的事兒由我們倆辦的時候,方海頓時皺了皺眉,掃了我和二拿一眼道:“老六,這次的事情不是小事,我不是懷疑這倆後生的能力,但是萬一出了叉子,那可就不好辦了。”
這種時候我和二拿自然不能說話,老六嘿嘿的笑了兩聲,就說,讓他放心,“別看這倆年紀小,都是我帶出來的,隻要不是地獄閻王來了,那都不叫事。”
噗——
要不是情況不允許,我差點兒就把茶從嘴裏噴出來了,老六可真能吹,我和二拿啥時候成他帶出來的了。
但是老六這麽一說,方海似乎放心了,也沒再說什麽。
“對了你兒子呢,那小子滿月酒的時候我見過一麵,不是個福薄的,今天咋沒見他?”老六喝了一口茶,問道。
這時候方海沒說話,坐在他旁邊的山羊胡道:“少爺這幾天有點事要辦,臨走前還說要是能趕上,指望見您一麵呢。”
這山羊胡一說話,老六的臉色立刻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