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離開
看老六臉色不對勁,我和二拿都不敢再出聲,老六說完又像是想起什麽似的,我讓把大娃叫出來,我剛才過來的時候我順手把大娃叫回去了,老六這麽一說,我才把大娃重新叫出來。
大娃出來後一直懸在旁邊,老六我們仨是扒著石頭往外看的,沒一會兒,一線天裏就真的出來東西了。
先飄出來的是一大把值錢,周圍的煙越來越濃,那紙錢在白色的煙霧之中天女散花一樣撒下來,緊接著我看到了讓我這一輩子都難忘的一幕。
我看到從一線天裏飄出來兩排穿著紫衣服的“人”,他們的動作是在往前跑沒錯,但是每一腳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而且每個人蒼白發青的臉上都畫著很濃的胭脂,嘴角還勾著詭譎無比的笑,看上去詭異非常。
“臥槽,這特麽是什麽鬼!”我失聲叫了一聲,老六趕緊捂著我的嘴巴道:“你不要命了,這特麽是娶陰親,你看看那娶親隊最後的人,有沒有什麽不一樣。”
我仔細一看,那娶親隊伍中間是大紅的花轎,花轎後頭跟著的人居然有幾個人跟那種穿紫色衣服的不一樣,穿著也不一樣,而且表情看起來痛苦非常。
二拿趕緊問老六是怎麽回事,老六壓低聲音道:“那是勾的魂,直接就給帶走了,你們都把嘴閉嚴實了,要不大羅神仙來了也不管用。”
我已經出了一身冷汗了,趕緊閉嘴不敢再發出一點聲音。
那抬轎的和迎親的雖然動作都是在跑,但是實際上速度並不快,這反倒看起來更詭異,我們說話的這會兒工夫,那隊伍正好走到我們所在的大石頭前頭。
那迎親的隊伍一出來,一線天頓時又黑了下去,至於那種光和煙霧一直都跟著花轎。
那陰親隊從我們麵前掠過的時候,我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渾身汗毛都豎起來,就覺得頭皮一陣陣發麻,要不是情況不允許,我絕對已經尖叫出來了。
這一切都在我們麵前無聲進行,我們仨隻盼著這玩意兒趕緊過去,但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也不知道哪裏吹了一陣陰風,這嗖的一聲吹過,直接把花轎上的簾子給掀開了,我下意識的往花轎裏頭看。
這一看,我差點沒嚇死過去!
那花轎裏坐著的居然是淩月!
淩月穿著一身紅衣服,臉上畫著濃妝,尤其是那張嘴,塗的跟吃過死小孩一樣,在簾子被陰風掀起來的一瞬間,她朝我這邊看了過來,嘴角驟然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這下我再也忍不住了,噌的站起來就要往外跑。
那花轎裏坐著的可是淩月啊,這些玩意兒要把她帶到哪兒去?
可是我還沒往前跨一步,就被二拿和老六抓住了,他倆按著我的肩膀使勁往下按。
“小兔崽子,你他娘的不要命了?!”老六顯然怒了,倆眼睛瞪的血紅看著我,加上臉上那道疤,顯得格外猙獰。
“你們看見沒有,那是淩月,淩月在花轎裏,咱們得去救她,要不她就死了!”我在極力壓低自己的聲音,嗓音都破了,一邊說一邊讓老六和二拿放開我。
二拿不僅沒放我,反倒抓的更緊了,“你傻了,你現在上去就是去送死,那轎子裏根本就不是淩月!”
我被二拿一句話驚了,也顧不上掙紮了,緩緩朝那轎子看去。
迎親的隊伍已經到了死人溝和我們拉開了一點距離,已經基本上看不清楚啥了,我一下反應了過來,淩月現在肯定在村子裏,這迎親的隊伍是從一線天那邊過來的,轎子裏坐的很可能還真的不是淩月。
一直等陰親的隊伍走遠,老六和二拿才放開我。
“要不是大娃身上陰氣重,咱們這次恐怕就栽了!”老六放開我後,從兜裏掏出一張符,嘴裏念了兩句後那符就自己燒了,然後朝著大娃就甩了過去。
大娃吃符煙,看見這玩意兒頓時樂的嘰嘰直叫,一個勁兒的往嘴裏吸。
我點了根煙,發現自己手都在抖,好不容易點著了,深深的吸了一口後就問老六那是怎麽回事。
老六道:“這死人溝裏早些年啥邪性事都有,有人說這地方通著黃泉地獄,陰氣重,以前有村子裏人還在這裏發現過一些死人骨頭啥的,還有一些也不知道是啥的骨頭,我前兩年年輕的時候跟村子裏的幾個人好奇,就過來看過。”
說完老六站起來指著剛才那個陰親隊伍消失的地方,“那地方有個溶洞,洞裏是啥沒人知道,也沒人敢進去過。還有……”說到這裏,老六頓了頓扭頭掃了我和二拿一眼道:“這地方很可能過去有點說道。”
“我倒是想到一種可能。”二拿突然說了一句。
這個時候大娃也吃完了,美滋滋的湊到我跟前,我點了點他的腦袋,讓他老實呆著,大娃似乎越來越能明白我是什麽意思了,就懸在我旁邊也不動。我這才問二拿,什麽可能,難道真的能看出什麽來?
二拿問我和老六還記得不記得白天路過死人溝時候,看到的死人溝大概地貌。
我說當然記得,死人溝其實就是一條溝,兩邊是高山,中間凹進來的地方倒是很平坦,但是長度卻不短。
二拿說那就對了,他以前在一本書上看到過這種地形,然後反手指了指一線天。
“那本書上的地形和這個很相似,也是有個一線天後麵連著一個這樣的溝。”二拿說到這裏,老六也突然一拍大腿,說他以前在邊陲的時候也見過這種,當地人是絕對不會貿然進這種地方的。
“書上對這種地方是咋描述的?”我問二拿。
二拿在旁邊的石頭上坐下來,抬頭看了看天,說道:“書上記錄,這是一種地形標誌,我是在一個地下墓穴看到的一本類似手記的東西,那個墓穴似乎是西夏的一個巫師。”
我吸了口冷氣,隨即想到了一種可能,“會不會是墓穴啥的?”
老六拍了一下我的頭,“想啥呢,咱又不是地串子,你還想改行啊?”
我這才閉了嘴,問二拿怎麽會去墓穴。二拿也沒說具體因為啥,就說是迫不得已。
陰親隊伍也已經過了,老六的意思是讓我們盡快趕路,於是也顧不上再休息了,也顧不上給大娃開靈智的事了,仨人收拾好東西一人拿著一個手電筒朝著一線天走去。
在過一線天的時候老六讓我們倒著走的,我問他為啥,老六沒說,就說讓我這麽走就對了,於是我們仨人倒退著在一線天裏往裏走。
因為是倒退著走,所以這一路走過來別提多累了。
等出了一線天之後,我們在外邊休息了一下,因為這些路之前來的時候都走過,所以比之前的腳程要快上不少。
接下來的一天也都算太平,沒啥特別的事情發生,等到第二天晚上的時候,我們到了納西村,在村子裏休息了一夜之後,我們開著我那輛SUV總算從大山裏往外走。
到湖北的路我不太熟悉,但是老六估計經常走,讓我們在臨上高速之前買了點吃的喝的,這得在高速上走個一兩天的,吃的喝的總得準備好了才行。
買了吃的喝的之後,先由二拿開車,還是我們倆換著開,一人開三個小時。
我是累的很,這些天折騰的夠嗆,上車之後就開始睡,老六則是一邊嗑瓜子一邊跟二拿扯皮。
在車上睡本身就睡不踏實,起來以後頭疼的厲害。再看老六已經睡著了,二拿還挺精神,我說要不要換我來,二拿說不用,從貴州到湖北這段路本來就不好走,他再開會兒,累了就叫我。
我點點頭,二拿開車的技術的卻比我強點。
“你之前去過湖北麽?”我把椅子往後落了一點,掏出煙點了兩根,遞給二拿一根。
二拿接過去吸了一口說去過,“我跟大拿之前就一直在湖北,那地方我還算熟。”
“二拿,你和大拿這些年都在幹這個嗎?”我很好奇的問道。
以後哥們兒好歹也算是這路子上的人了,提前了解一下這行當裏的事情總沒錯。
二拿嗯了一聲,“我師父在那邊,我和大拿的本事都是跟師父學的,但是去年師父失蹤了,我和大拿一直在找,但是到現在也沒消息。後來我們開始打聽你和你武叔的下落,本來想著找到武叔或許能問到我師父的下落,沒想到武叔也走了。”
我點了點頭,心裏覺得二拿和大拿這些年也一定不容易。
大拿和二拿和我差不多大,但是他們沒我幸運,雖然我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麽事,但是從他們給我描述的情況來看,二十年的那場恩怨肯定不小,大拿和二拿的老爹也死了。
雖然二拿不太愛說話,不過我知道,他們兄弟倆心裏肯定有仇恨,也一定會為他們老爹報仇。
想到這裏,我又問二拿知道不知道當初村子裏的另外一撥人現在在什麽地方。
二拿說:“那哪兒能知道,散落全國各地吧,這些年老六和武叔也一直在找他們,等找到他們,有些事情也該有個了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