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發現
諾利亞號戰列艦的結構讓人驚歎，其精密的設備和線路讓墨然都感到眼前一亮，不過這種緊密的設備安裝帶來的後果就是維修的巨大麻煩，很多地方甚至要拆卸多層檢查出問題的設備。所以在諾利亞號戰列艦上，墨然隨處可見維修的無人機和輪機師。作為戰艦的中端力量，諾利亞號戰列艦需要的是嚴格的維修和檢查。
這不是幾天或者十幾天就可以完成的，而是需要大量的時間和精力，確保每個設備的完整性。但是現在讓人焦急的是，星港隻是一個前線的堡壘，並不包含戰艦關鍵零部件的製造，所以星港第十區才是那麽重要。而那些簡單的零部件，維護起來也是非常的簡單。
“其實這樣維護還是很麻煩的，若是在大型的拆卸維護廠，這樣的維護就簡單多了。畢竟大型拆卸維護廠都是建在宇宙中的，拆卸方便的同時，也可以提供更多的機器和輪機師維修。”墨然輕聲說著。
“這一點當然早就有人想過。但這裏是前線，不是後方安全地帶。拆卸廠龐大且防護力薄弱。若是遭受攻擊，損失反而是最大的。”彌兒低聲回答著。因為她已經將自己的數據拷貝到墨然手腕上的終端裏，所以她現在倒是可以隨時出現在墨然身邊。至於墨然號的上的數據，彌兒會自己刪除的。
“不過，星港中還是有幾處小型拆卸廠的，但卻並不合適驅逐艦和戰列艦這種規模的艦船使用。”彌兒補充著。
當然這樣的事情墨然並不熟悉，聽到彌兒的解釋他才是點了點頭。戰列艦是龐大的，墨然也是一路走一路觀察。大多數的地方都是機器人在維修破損的艦體，隻有傷及內部的時候才會有輪機師檢查。
墨然站在一處巨大的豁口處，這應該是一個動能彈造成的巨大傷口，數個無人機正在對這個豁口進行修補。但是因為材料的不足，所以修補的速度很慢。墨然看到這些無人機背負著三四個方形的盒子，隨後就是將自己固定在豁口邊緣，一點點修補著。而透過這個豁口，墨然還看到了每一層甲板下麵隱藏的無數的線路和管道。這些都需要輪機師來修補，隻不過這個時候大多數的輪機師已經被叫去優先修補艦橋了。
“它是不是很美？”就在墨然注意周圍的那些破損時，諾利亞走了過來。她的高筒靴在地板上敲出很有節奏感的步伐。隨後來到墨然的身邊，順著墨然的目光望向破損的戰艦。
對於這句話，墨然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但這艘戰艦絕對經曆過一場慘烈的戰鬥。因為光是他麵前的這個豁口，就至少要緊急關閉數十個艙門，還有大量的緊急維護機器人。
“若不是它的話，我們都回不來。”諾利亞沉聲說著，隨後她望向更遠的地方，那裏是整個第四區的中央，也是控製台的地方。處在最中央的控製台可以很好的調配周圍所有艦船的行動，它的外形是銀色的垂直圓塔，無數的像是塵埃一般的車輛在下方來來回回行駛著。
“戰艦就是我們的家。”墨然低聲說著。在宇宙中，戰艦就是所有人的家。若是家被毀了，那麽他們也將無處可去。在一些大型戰場的時候，根本沒有多少時間讓人員逃生，可以說是艦在人在，艦毀人亡。
諾利亞微微挑眉，墨然的這句話倒是有些說到她的心底了。
“艦長，為什麽要讓我待在旗艦上，我想讓我在自己的崗位上不是更好嗎？”墨然有些奇怪為什麽諾利亞會讓自己來到她的旗艦上。“至少在我的崗位上我能去戰鬥，而不是在這裏……”
“在這裏什麽？”諾利亞輕笑著，隨後走到一邊的艙壁上靠了上去，根本不在意身後艙壁上的那些汙漬。
他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麽樣的詞語，所以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要說什麽。“是不是在這裏坐吃等死？”諾利亞笑著問。
墨然沉默，算是同意用這樣的一個詞來描述現在的自己。
“墨然，這場戰鬥我失去了很多重要的戰友。”諾利亞的聲音很輕，就像是低喃。和讓墨然有些愕然，轉身看著諾利亞艦長，不知道她說這件事是因為什麽，但他選擇繼續聽下去。“如果，如果有機會，我希望他們能夠安全回來。”
“這是戰爭，沒有辦法。”對於諾利亞的情緒，墨然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回答，而說出沒有辦法的人往往是最冷血的存在。墨然並不能理解諾利亞的情緒，但是想到當初在冥王星和赤冰星上的事情，他又是能夠理解一點。但這就是戰爭，他們能做什麽改變？
“我調查了一下，你是從什麽地方來的？”諾利亞詢問。聽到這個問題，墨然頭皮一陣發麻。模擬戰不是程序嗎？為什麽突然問這樣的問題。
看到墨然的神色，諾利亞收回了目光。之前他就是有些懷疑，去查了一下墨然的資料，卻發現根本沒有他的資料，而自己剛讓自己的部下去查看墨然號，發現墨然號的很多設備都是老舊的版本型號。而這些設備早就應該停產了才對。而控製室那裏雖然有著墨然號的調令，但是資料甚少。若不是因為戰爭的話，這些問題早就會被發現了。但也是因為戰爭，控製台每天要處理的事情完全是超負荷的。
而關於墨然號的調動命令，諾利亞也是查不到，也就是墨然號前兩次行動，並不是控製台發出的。想到這之後，諾利亞感覺自己應該要和墨然好好談談了。她並不傻，那天去叫墨然的時候，當時自己都已經打了那麽多次都沒有醒，就差將他的骨頭打斷了，一般人根本無法忍受這種疼痛，但他卻是好一會才醒來。
隨後他就是想到了曾經有人說過的，這個世界不是真的存在，而是一種高級程序，可是身在其中的他們是根本無法理解的。而現在，似乎所有問題的答案就在她的麵前，這個隻要伸手就能夠到的地方。雙手環抱在胸前，她在盯著墨然，等待著他的回答。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彌兒從諾利亞身後出現，隨後伸手在諾利亞的麵前畫出了一個符號。而諾利亞艦長看著這符號，隨後雙眼就是漸漸失去的光芒，看上去整個人都是木然了。
“這是什麽情況？”墨然有些困惑。
“高級程序中的自主思維，會偶爾誕生的一種不能控製的編碼。”彌兒沉聲說著，隨後彌兒伸手一劃，諾利亞就是整個人漂浮了起來，隨後緩緩落到地板上。“這種問題誕生的概率是非常小的。”彌兒上前，隨後在已經木然的諾利亞艦長身上點了幾下。“概率小並不代表沒有，而我們就是要盡可能讓他們不懷疑。”
墨然微微蹙眉，看著彌兒熟練的動作。“那麽你又是誰？”
“我是你模擬戰的監察，一邊觀察你的作戰方式和戰場控製能力，一邊給你發放任務，但是現在有些脫離了我的控製。”彌兒伸手合上了諾利亞艦長的雙眼。“畢竟高級模擬的隨機性會帶來很多意想不到的變化，超出任務的事情也是隨時都會發生的。”
彌兒站起身來。“你不用管我，繼續你的模擬戰就好。”彌兒簡單回答著。“你是我教導到現在表現最好的幾人之一了。”
看著麵前的彌兒，墨然點了點頭。“她現在是什麽狀態？”墨然不由詢問起躺在地上的諾利亞艦長。他能看到諾利亞艦長起伏的胸口，顯然她仍然活著。
“修改了一下她的狀態，將一些自主意識稍稍修改了一下，對她沒有什麽傷害。”彌兒回答著，“順便將她的程序也是修改了一些。這樣也不會妨礙之後的模擬戰進行。”說到這彌兒就是在自己手中的麵板上點了幾下。
墨然點了點頭，想要直接離開這裏，但是想想似乎又不太好，將諾利亞艦長一個人扔在這裏會有些麻煩的。猶豫了片刻，墨然就是蹲下身將諾利亞艦長抱了起來，她的重量還是有一些的。可能是因為她的左臂完全是金屬製成的緣故吧！
一路來到諾利亞艦長的臥室門口，在諾利亞艦長靠近的時候，納米門自動打開，墨然透過像是水幕一樣的納米門看了一眼門內的情況，隨後才是抱著諾利亞艦長進入她的房間。
房間並不是很大，很多的資料散落在周圍。一盞有些昏暗的燈光在諾利亞艦長進來的時候就是漸漸點亮，將這個小房間照亮。
若不是墨然確定自己沒有走錯的話，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進錯了房間。
這完全不像是一個戰列艦艦長的房間，看上去更像是一個普通戰艦軍官的房間。
桌子上和地上有著很多的資料和各種麵板，墨然輕輕地將諾利亞艦長放到那張隻能容下她一人的狹小床鋪上。這個房間甚至還不如分給他的那個房間，除了門口的納米門能體現艦長的身份外，這裏真的很難將它和床上那昏迷的艦長聯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