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回 故人下

  傅晚瑜一震，雲梔？


  她驀地睜開眼，果然，在緩步而行的追風前側不遠處站在一名身穿綠衣，亭亭而立的少女。


  她朝傅晚瑜微點了下頭，旋即化作一道綠光，進入血玉之中。


  血玉空間裏，女鬼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綠衣少女，漸漸地，眼眶紅了：“雲梔……”


  雲梔看著一身紅衣的女鬼，眸中一痛：“喻雪，我以為你已經去轉世投胎了。”


  女鬼似乎難以以這抹模樣麵對故友，她低下頭，不敢直視雲梔的目光：“我現在的樣子……很醜吧。”


  話音剛落，就挨了一個大腦蹦子。她吃痛地捂住腦袋，呆呆地看著雲梔。


  雲梔一臉恨鐵不成鋼之色：“你說你，怎麽就這麽執拗不悟呢，我當初就覺得你一根筋，卻沒曾沒想到你竟然這麽一根筋。你說你，要是好好地去投胎，至於落得被一個這麽弱的女人抓進血玉的下場嗎？”


  聽牆角的傅晚瑜不滿了：“誒誒，好好說話，不要人身攻擊！”


  女鬼被逗笑了，沒忍住笑出了聲，不過很快她收斂笑意，滿是懷念地看著雲梔，感慨道：“你還是老樣子。”


  說著又低落地自嘲，“可我卻變得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在親近的朋友麵前，外殼尖銳的女鬼卸下了所有心防，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麵，她聲音恍惚，回憶起原來的時光：“當初可真好啊，自由自在，沒有牽掛，沒有執念。”


  雲梔看著她，輕歎了口氣：“隻要你想，你依舊可以回到以前啊。你從沒有變過，隻是被愛恨蒙蔽了雙眼而已。”


  喻雪低笑了幾聲：“真的能回去嗎？”


  雲梔堅定地點頭：“能的。”


  “你方才說的，肖澎沒有欠我的，這是什麽意思？”喻雪突然問。


  說到這個，雲梔又是歎了口氣，緩緩道出當年往事：“你當初離開浮山說要去和一個凡間男子生活時我就不放心你，偷偷在你身上種下了印記，在發現你神魂俱滅時，就打上了門去找他算賬……”


  “所以……”喻雪失神地問，“原來他早就償還了欠我的。我卻害他本來就慘淡的幾世人生更加淒慘到孤獨終老。最後，卻是我欠他的。”


  雲梔不忍喻雪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她上前一步，在蹲在地上環抱著自己的喻雪身上輕拍了兩下：“喻雪，你們誰也不欠誰了，這幾百年，也是他自己願意償還給你的。你聽我的，轉世投胎去吧，下一世，一定會幸福的。”


  喻雪埋頭在膝間，她聲音哽咽：“真的嗎？”


  她曾經麵對不確定的事情，無數次地問過雲梔，‘真的嗎？’，雲梔無數次肯定地回答她‘真的’。而這一次，她更是無比堅定地對她說。


  “恩，真的。”


  雲梔伸手抱住了總是在難過時就喜歡蹲下抱住自己的小兔子精，給她無邊的安全感，再一次重複道：“是真的，喻雪。”


  上天欠你的幸福，會在今後，補償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