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回 故人上

  傅晚瑜這才看向肖澎，道：“你看錯了吧？”


  肖澎揉了揉眼睛，又沒有發光了。他納悶地嘀咕：“果真看錯了嗎？”


  不過他感覺自己身上輕鬆了許多，沒有以前那種沉甸甸，被什麽壓住的感覺了，聯想剛才傅姑娘和空氣對話的場景，他心裏不由有了一個十分駭然的猜想，莫非他真的被鬼纏身了？傅姑娘剛剛是在幫他收鬼？

  不過這些疑問肖澎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他望著傅晚瑜淡淡的神色，心想也許她並不希望把一切都明說。


  在肖家吃完飯後，傅晚瑜就和越澤向肖澎告辭離開了。離肖家越遠，頸間血玉傳來的燙意就越明顯一分，看來裏麵似乎很不平靜啊。傅晚瑜仰起腦袋看了男人一眼，說：“我眯一會兒。”


  越澤的喉結滾動，輕輕發出一個‘恩’的音節。


  傅晚瑜嚐試和血玉裏的女鬼對話：“你別鬧騰了，出不去的。”


  女鬼怒吼的聲音傳來，聲音尖銳得傅晚瑜的大腦一陣嗡嗡地響。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不能離開他，不能啊——”


  “沒有誰不能離開誰，你就乖乖待在裏麵，等我找法子送你轉世投胎去。”禦靈集似乎有淨化惡靈之法，她空了得去琢磨琢磨。


  女鬼一聽轉世投胎，心下惶然不已，她氣焰囂張的態度軟弱下來：“不，我不能轉世投胎。你放我回去吧，隻要放我回去我什麽都可以答應你，我有很多寶物，隻要你放我回去，我都可以給你。”


  看來這個女鬼還是個有家產的女鬼，傅晚瑜輕笑了聲：“看見我靠著的這個男人了嗎？他的寶物可比你多多了，我才不稀罕你的呢。”


  猝不及防地被秀了波恩愛，女鬼沉默了片刻，才輕聲道：“所以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肯放我回去。”


  “無論怎樣，我都不會放你回去。放你回去，就是害了肖澎。”


  女鬼急切道：“我怎麽可能害他！這個世上，任何人都可能害他，唯獨我不可能。”


  “可你待在他身邊，就是在害他。”


  女鬼瞬間失聲，這一次，她沉默得更久，過了好一會兒，傅晚瑜才聽見她淒然的聲音說：“如果可以，我也不願以陰靈之身待在他身邊，可我不想離開他，我不能沒有他。”


  “你愛他？”傅晚瑜問。


  女鬼毫不猶豫地承認了：“對，我愛他，愛他入骨，愛他如命，即便他親手殺了我，我也仍然愛著他。”


  突如其來的一個震驚的消息砸得傅晚瑜一臉懵：“他……親手殺了你？”


  女鬼幽幽地開口：“是的，在七百年前，他利用我對他的信任，迷暈我，將我交給除妖師，令我受抽筋剝皮之痛，我恨他！在受盡折磨而死的那刻，我化作惡靈隻想去找他複仇，但是真正看見他的那刻，我又舍不得了。我還是對他下不了手，但這並不代表我原諒了他，我要永遠纏著他，威脅恐嚇任何和他親近的女子，讓她們對他避之不及，就這樣過了一世又一世，他始終都是一個人，他始終都隻屬於我一個人。”


  說到最後，女鬼又開始‘嗤嗤’地笑起來，漸漸癲狂。


  傅晚瑜注意到她口中的‘除妖師’一詞，看來女鬼生前是一名妖怪，難怪靈力比一般怨氣而成的惡靈要強。


  如果是妖的話，又和血玉有聯係……


  傅晚瑜開口問道：“你認識雲梔嗎？”


  女鬼似乎愣了愣，有些驚訝地說：“雲梔？是花妖雲梔嗎？”


  “對，你和她是什麽關係？”


  提起雲梔，女鬼的語氣正常了些，聲音裏帶著不易察覺的溫柔：“她是我的朋友。”


  這麽一來，之前的疑點就通了，女鬼和雲梔認識，關係應該相當親密，所以她們靈力相連，雲梔又和血玉靈力相連，所以她才能通過血玉看見女鬼。


  既然是朋友的朋友，傅晚瑜不好意思再對她放狠話了，她緩和了語氣，說：“你纏了他七百年，也夠了。”


  “不夠，遠遠不夠。我那麽愛他，他卻辜負我，他理應補償我！”


  傅晚瑜正要勸解，就聽見了一道熟悉的清靈嗓音在腦海中響起——


  “喻雪，肖澎不欠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