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回 滄漓篇41

  頭疼。


  疼得要炸開了一般。


  越晟軒抬手捏了捏眉心，以緩解大腦要命的脹痛感。突然，一些陌生而熟悉的畫麵在他的腦海裏閃現，他驀地睜開眼。


  突然而至的倩影，懊惱的質問，以及溫暖慰貼的擁抱……


  “明日你醒來，好好想想這個問題的答案，再告訴我吧。”


  “然後呢？”


  “然後要麽我離開，要麽……我陪著你，一輩子。”


  越晟軒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對著外麵大喊小林子的名字：“小林子！”


  小林子聽見這聲音，急急忙忙地進來：“陛下，你醒啦？好點沒……”


  “住嘴。”越晟軒懶得和他說這些有的沒的，他直截了當地問，“昨夜她是不是來過？”


  小林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飛快反應過來這個‘她’指的是誰，他點點頭。


  剛做完這個動作，小林子就見自家陛下跟一陣風一樣從自己身邊掠過，他再一轉身，就見越晟軒已經走到了殿門口。


  他連忙大喊：“陛下，你要去哪兒啊？待會兒還要上朝呢。”


  “取消。”


  越晟軒丟下這一句話後，身影就飛快消失在了小林子的視野裏。


  滄漓頻頻望向門口，又懊惱地收回視線，她在期待些什麽？凡人最是惜命，古代帝王為追求長生不死更是無所不用其極。即便他沒有到那麽瘋狂的地步，但作為一個壽命隻有短短百年的凡人，至少也是惜命的吧。


  所以，他又怎麽會來，說不定現在躲她都來不及了，以後也不會再……纏著她了。


  滄漓歎了口氣，放下澆水的壺，她的心亂了，還是不要禍害這些辛苦培育了多年長勢正茁壯的藥草。


  正要轉身進屋時，身後突然傳來了敲門聲，一下、兩下，又急又快，敲門的人似乎很急切的樣子。


  滄漓的腳步一頓。


  她緩緩地轉身，心跳無聲加快。


  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走去開門的步伐比平時快了好些。她解開門栓，不著痕跡地深吸了口氣，又吐出，才打開門。


  站在門外，身形修長挺拔的英俊青年，正雙眼帶光地看著她。


  那雙她所熟悉的黑眸中，閃著爍爍微光，璀璨明亮。純粹幹淨得她的心狠狠一動。


  “滄漓，你昨晚對我說的話，現在還作數嗎？”


  滄漓頓了半晌，在青年期待的目光下，最終釋然一笑，輕點了下頭。昨夜說的話，既是酒精刺激下的衝動，也是她一直以來壓抑的本性。既然已經說出口了，也沒有不承認的道理。更何況她壓抑太久了，如今也真的是想放縱自己一回了。


  得到她的肯定，越晟軒的眼睛越發明亮，燦若朝陽一般。他此刻的心情，也隻差沒有興奮到手舞足蹈了。


  “所以……”越晟軒的聲音難掩激動，“你的意思是，你願意和我在一起了？”


  滄漓頓了頓，不得不提醒他道：“陛下，我昨夜說的話，並不是開玩笑，和我在一起……你可能會死。”


  滄漓認真地提醒了，越晟軒便認真地回答她：“我知道，來的路上我也一直在思考你說的話。我早就發覺你和常人的不同了，滄漓，你仿佛不是這個世間的人，或許是神仙？或許是精怪？但無論是哪一種，或哪一種都不是，通通都沒有關係。滄漓，如果你昨晚問的問題就是你一直以來逃避忌諱我的理由，那麽我現在十分清醒地告訴你，我不在乎！”


  “我一點兒都不在乎！”


  青年擲地有聲地說出這番話，滄漓怔愣地看著他，忽爾，她笑了，笑得格外地燦爛，是越晟軒從來沒有看見過的模樣。印象中的她，總是不苟言笑，清冷理智得仿佛天生不帶七情六欲。哪像現在這樣，笑容燦爛得……像是開成了一朵花兒一樣。


  越晟軒看呆了，不光是因為驚訝，更多的是這樣子的滄漓，耀眼美麗得到讓人移不開目光。


  他下意識地脫口而出：“滄漓，你笑起來真好看。”


  滄漓聞言，稍微收斂了笑意，見麵前的青年露出遺憾的神色，她的眼底飛快滑過一抹笑意。


  “你以後多笑笑吧。”越晟軒被方才的美顏暴擊給迷昏了頭，想到啥就說啥了。


  說完之後，他就後悔了，這句話會不會太唐突了，她會不會生氣？會不會又要跟自己拉開距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