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到底誰眼瞎
洪雲是屬於說幹就幹的性格，我則是同樣早就受夠了這種隨時隨地可能gameover的日子，故而說起這茬事，兩人幾乎是一拍即合，當即調轉船頭靠岸，前往古刹。
在出租車上，我很認真地審視著一個問題——關於狐仙的出現，到底是屬於真正的偶遇，還是說她的出現也是某些人的刻意的巧合下的安排。
在這之前，我是從來未曾把她的出現和之前的那些巧合連在一起。
畢竟若是真這樣的話，我這人生也未免失敗的有點過分了。
能夠遇到一個令自己分外喜歡，還能在相處到時候感覺分外和睦舒服的人，並不容易。
然而思考來思考去，並沒有什麽卵用。
因為在答案未曾揭曉之前，任何的可能都會存在。其實換個角度來看，既然和狐仙的相處極其愉悅，那又何必去糾結這份相識之緣到底是蓄意的人為因素，還是偶然的巧合呢？
從公園那邊到古刹，距離並不算遠，我恍惚的功夫，抬眼就已經到了古刹山門前。
當我規規矩矩地買了門票準備進山門時，卻看到洪雲徑直走到了檢票的兩位師太麵前，低聲說了兩句什麽話，而後那兩位師太的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神情，但還是給了洪雲三炷香，允許他進入古刹內。
進了山門，我好奇地問洪雲對那兩人說了什麽話時，洪雲嗬嗬笑了笑，沒做回答。
若是讓我自己來古刹尋找線索的話，恐怕是張眼一抹黑，根本毫無頭緒可言。
好在這次是和洪雲一同前往。而作為X城的土著，洪家在這片土地上經營了數十年之久，洪雲身為這一代洪家最天才的弟子，雖然按照他自己的說法是已經不再接觸洪家的事務，但對於一些東西還是依舊極為熟稔。
在古刹內，洪雲帶著我七拐八繞，很快就來到了一個混不起眼的偏殿。
正值晌午時分，外麵的陽光分外明媚，但是當我一踏進偏殿時，就感覺渾身涼颼颼的，比我上午那會跳進水裏的感覺還要糟糕一些。
“這地方感覺有問題啊。”我低聲對洪雲說道。
“噓——，別亂說話。”洪雲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雖然說是偏殿，但也依舊分了內外兩重。在外麵的時候就陰森森的那種感覺，當踏入內堂的時候，感覺更甚了幾分。
如果說外室是屬於光線幽暗的話，內室則是完全黑漆漆的，隻能勉強看見房間的輪廓。
不過我謹記著洪雲的話，沒開口詢問。
“洪家的小子，你來這裏做什麽？”蒼邁的聲音，不知從什麽地方傳來，像是從頭頂方向，又像是從內室的更深處，總之是有點詭。
洪雲則是罕見地以恭敬的姿勢拜了拜，而後說道：“晚輩來是有事相求。”
“嗯。距離我們上次見麵有幾年了？”蒼邁的聲音傳來，依舊令我分不清東南西北。
“回稟前輩，五年。”洪雲的聲音中，帶著的恭敬，一點都不像是偽裝出來的。
“五年啊，原來才已經過去了五年，我都以為過去五十年了。”蒼邁的聲音在房間裏回蕩著，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的感慨，“說起來，當年我還算是欠你小子一個人情。”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洪雲說道，“何況以前輩的身份，不知有多少人爭破了頭想要前輩欠個人情而不得……”
洪雲的話還沒說完，蒼邁的聲音就打斷了他的話語，“好了，別扯這些虛了八七的沒營養的玩意。你小子這五年來這裏也不是一次兩次，怎麽沒見你來看過老子。說來說去，還不是你小子也不敢見老子，怕老子的那一身惡名。”
大概是沒想到暗中的人話語會說的這樣直截了當，洪雲一時間居然是結巴了起來，“這個……”
“行了，老子自己是什麽樣的人老子自己直到，你個小輩也就不用在老子麵前虛頭巴腦的想著怎麽撿好好聽的話來巴結老子。說吧，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來這裏是為了什麽事？”蒼邁的聲音說道。
洪雲嘿嘿幹笑了兩聲，說道，“前輩，晚輩想問問您一些關於凝神香的事情。”
“凝神香？你問這玩意幹嗎？”蒼邁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錯愕，似乎沒想到洪雲會問這個問題。
“這個，主要是……”洪雲似乎有些尷尬地說道，“晚輩的一個朋友愛上了一個曾來上過香的女孩，但是他這個人又性格比較內向，所以……”
“泡妞？”蒼邁的聲音中帶著的驚愕更盛了幾分。
“對，對，對……”洪雲又是嘿嘿幹笑了幾聲，“所以我們想查閱下近幾年的香客的資料……”
接下來，是許久的沉默，就在我都以為那位暗中人消失了的時候，突然耳邊傳來哐當的一聲響，似乎是有什麽東西摔在了地上。
洪雲連忙附身去拿那被扔在地上的東西。
隻是，他剛附身低頭，一隻腳就突兀地自黑暗中伸了出來，踩在了洪雲的後背上，瞬息將他踩的跪在了地上。而後，一尊頗為偉岸的身影自黑暗中出現。
與此同時，內殿的上方亮起了一盞昏暗的日光燈。
借著昏暗的光線，我才看的清楚，這內堂的邊側上，居然是一排排的書架，上麵擺放著的都是極其厚重的書籍。隻是光線不夠，也看不清楚是些什麽書。
至於那位把洪雲一腳踩的跪爬在地上，而後穩如泰山般坐在洪雲身上的人，則是一位長發及膝的老者。
驀然抬頭，他麵前的披散的亂發被拂開，露出了一張慘白的臉。
看樣子，應該是屬於長年不見天光的那種不正常的陰白。
“小子，你就是洪家小兒說的那個想要泡妞的朋友？”蒼邁的聲音傳來，令我感到詫異的是，這老者的眼睛卻是緊閉著的。
我本來想點頭表示應許，但看到對麵眼睛是閉著的，就開口說道，“是的，前輩。”
“不錯，不錯，小娃娃還算懂點禮貌。”老者讚許地點了點頭。
這話說的有點莫名其妙，正當我感覺不知如何回應的時候，那老者卻是猛地麵色一寒，聲音也變的冷冽第起來，“你們是不是欺負老子眼瞎看不見？一個個說話都是虛偽的比山上那些滿口善哉善哉的和尚還要他媽的虛偽一千倍！”
“前輩，晚輩沒有騙您啊……”被當作凳子的洪雲苦哈哈地喊道。
“閉嘴！老子沒和你說話。”老者冷哼了一聲，似乎是加大了幾分力道，瞬間就壓的洪雲身子一閃，險些直接匍匐在地上。
不由得，我心中一陣凜然。
洪雲被譽為洪家這一代最為天才的弟子，身上更是曾肩負著洪家中興的期望。從洪雲表明和洪家斷絕往來的關係，燕尾服男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相激就不難看得出來，洪雲的道行絕對不淺。
然而就是這樣的洪雲，卻被那老者像是逗狗似得輕而易舉地鎮壓。
“前輩，我們並沒有撒謊。”我心中一陣駭然，但不得不硬著頭皮說道，“的確是和胖子說的那樣，晚輩喜歡上了一個女子，當時相見交談甚歡，可是終究沒敢去要聯係方式。現在每每思及這件事，就感到內心很是不安，覺得自己當時太懦弱內向了……”
說話的時候，我心中閃過一絲遺憾。
雖然當時看似灑脫的和狐仙揮手拜拜，實則私下不知多少次悔的腸子都青了。
那可是美人啊，還是既溫柔又賢淑的超級大美人，最難得的是……我感覺在和她相處的時候，始終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而那種感覺，我又實實在在，明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能分辨出來，這完全是因為她的行事和處事風格使然，並非出自她的美貌帶來的光環加成。
“嗬嗬，就算是你們沒有撒謊，但是你們真的是因為這件事才來的嗎？”老者問道。
我還沒回答，洪雲就又搶著說道，“前輩，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當然是為了這件事！！”
“閉嘴，老子沒問你。”老者冷哼了聲，緊接著，我就看到洪雲的身子又是微微一顫，顯然吃了個不大不小的苦頭。
經由洪雲連續兩次不著痕跡的提醒，我也算是了然了他的意思——不能讓老者知曉狐仙手中有凝神香。
至於洪雲這樣做是出於什麽緣由就不得而知了。
“當然是因為這件事！”心中念頭既定，我就立即回答的理所當然，“那個女孩，是我見過這世界上最漂亮，最溫柔的人。我現在隻有一個願望，就是再見她一次，和她多說兩句話……”
說話的時候，我腦海中就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狐仙的音容笑貌。
不得不說，這個家夥的確有著一種近乎令人中毒的魔力，當時的相逢已經過去了些須時間，但是所有的那天發生的事情，卻依舊恍若昨日。
老者冷哼了聲，“真把老子當傻子啊，你們兩個小子一個體內陰陽失調隨時可能掛掉，另外一個更是命火搖曳，朝不慮夕。洪家小兒，老子隻是三十年不睜眼，你不會真以為老子是眼瞎吧？”
說話間，老者的眸子驟然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