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沒餓糊塗

  女孩子和男孩子的關注點是不一樣的，眼看他們越鬧越大，很多顧客都將視線投向他們，服務員也往那邊走了過去，沒等男孩說話，女孩子先提起了包，“行吧，我吃不下先走了。”


  “不是，你別……”男孩拉住了那個女孩的手，對著服務員道了聲歉：“不好意思，我們不吵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接著又像旁邊的顧客點頭致歉。


  女孩本來也應該是沒想走的，順勢坐了下來。


  兩人聲音低下聲音來交談，我隱約聽得到。


  “我不是花錢大手大腳，真的，今天不是你生日嗎，你不是很喜歡這道菜嗎，第一次見麵也是這裏，所以我就想帶你吃這個，真的不貴，隻要你開心。”男孩的話讓女孩一震，“你說，今天是我生日嗎？”她指著自己，說話吞吐。


  “就知道你會忘記，你這脾氣也太急了，沒等我說完就吵吵，我也不好，想給你個驚喜……也算不上驚喜，結果還跟你一起吵吵，都打擾到別人了。”男孩羞澀地摸摸腦袋。


  “對不起……”女孩聲音有點哽咽。


  “沒事啦，我也衝動了，你別難過呀，你看我就想幫你慶祝一下，沒把你逗樂還把你弄哭了，這怎麽好。”樸實的話，卻有奇跡般暖人心得力量，那女孩展開笑顏看著那盤菜不住的瞧，但卻不動筷子，我在一旁低下頭也笑。


  也許他們擁有差不多不富裕的家世，也許他們都在精打細算著過活，也許平時他們也會吵架，可是這一刻，他們看起來很快樂，他們互相支撐關心著彼此，並且互相願意低頭。


  我最近遇見了很多讓人羨慕的愛情，不知不覺的，我的心被他們慢慢治愈。


  看著兩張稚嫩的臉，我內心充滿祝福。愛情之路坎坷，人生之路崎嶇，他們要這樣一直這樣下去才好，兩個人遇見不容易，兩個人合拍不容易，兩個人相愛不容易，兩個人相伴著更不容易，真希望他們能幸福。


  “你在看什麽？”莫澤輝走到我的對麵坐下，見我盯著旁邊，也下意識順著我的目光探出頭看。


  我轉頭看他：“現在，我在看你。”我衝他咧開嘴。


  他卻伸手過來觸摸我的額頭，冰涼的手指挨上我溫熱的皮膚，我怔忡一下。


  話一出口，我感受到了他的惡意，“菜還沒上，你不會餓糊塗了吧。”


  我一把拍掉他的手，“沒餓糊塗，就算是餓糊塗了，你摸我額頭幹嘛，又不是發燒。”


  “下意識。”他朝我不好意思地笑，“是不是很餓，菜怎麽還沒上，我去給你買點其他東西填填肚子？”


  “沒事，等等。”我翹起食指，一下一下敲在桌子上發出響聲。


  前麵所空閑的時間，像是接下來上菜的前奏，我看著盤子漸漸擺滿桌，有點明白為什麽要等一段時間，太好看了，顏色搭配得讓人很有食欲，還很香。


  我拿起筷子，莫澤輝就托腮看著我笑。


  “你不吃嗎？”我見他遲遲不動，問他。


  他點點頭，“我已經吃過了。”


  “嗷，你怎麽不早說，我點那麽多菜怎麽吃得完。”我怨念地看著他。


  他身體往後仰，靠上椅背，“不急，慢慢吃，等著你。多吃點好，你瞧瞧你的胳膊大腿，都沒什肉。”


  我捏捏胳膊和大腿，“哪裏沒有肉，你看，這不是嗎？”我抬起手臂晃了晃。


  他挑了挑眉，眼神意味深長。


  我尷尬地低下頭，好吧，剛才手上真的沒有肉肉晃悠，我本來就不是很容易胖的體質，這樣才正常啊，我安慰自己。


  “快吃吧，別噎著。”他叮囑。


  怎麽都覺得他在養女兒似的，怕我磕著，怕我餓著，怕我噎著。


  大概十多分鍾的樣子，有人走了過來，停在桌子邊，從我的視角可以看見一片黑色的衣角。


  我抬起頭，一個帶眼鏡看起來很踏實很靠譜的年輕人站立著，對著莫澤輝叫了聲莫總。


  “我助理。”他對我解釋，伸手挪了挪椅子讓助理先坐。


  “東西拿來了嗎？”莫澤輝問。


  “拿來了，莫總。”他遞給莫澤輝一個黑色的紙袋。


  我看得一愣一愣的，總感覺他們在進行什麽底下工作的交接，說話遮遮掩掩神神秘秘的。袋子裏的東西應該是調出來的監控視頻，不過他們不是說警察也一起去了嗎，怎麽來的就一個人，我往身後看了看，沒有人進來。


  “好了，你回去吧。”


  我驚訝地看著他們，才剛坐下就讓人走，助理先生也也太可憐了吧，趕忙攔住他，“等等等等，你餓嗎，吃過飯了嗎？”我問他。


  他老實地點點頭，“已經吃過了。”


  “這樣啊。”我看看他，又看看一桌子的菜，有些發愁，“不然，你再吃點兒？你看你被莫澤輝差使了這麽久，應該也需要補充體力。”


  他還是連連擺手，“不用，趙小姐……那是我的工作，我不餓。”


  他知道我？撇去心頭的疑惑，我肯定的看著他：“不，你餓的。”


  他為難地看了看莫澤輝，又看向我充滿希望的眼神，終於將下巴點了點。


  隻是吃個飯，怎麽跟要上刑場似的，這麽為難。可是他終究是答應了，我不用一個人解決這些菜，想想就開心，好東西就是要大家分享才對嘛，我覺得自己做的非常好。


  到後來，助理先生是直挺著肚子出去的，我心虛地笑著，目送他離開。


  “你從哪裏招來的小夥子，真可愛。”我想起他剛才往嘴裏塞東西的樣子，癡癡地笑。


  莫澤輝騰地將身體往前傾，湊到我的眼前，“不是吧，他還小……”


  我白了他一眼，“你想到哪裏去了，我就是覺得不好意思，人來送個東西還讓我逼著吃飯。”突然想起什麽：“對了，他剛才拿過來的是監控錄像對吧，為什麽不直接交給警察，不是說有警方介入會更方便嗎？”


  “是，不過我怕出什麽亂子，還是自己拿到手上比較好。還有，等會有個大驚喜等著李桂芳他們。”他一隻手撐著臉，認真地盯著我……擦嘴。


  “我臉上有東西沒擦幹淨嗎？”我見他看得認真，不禁問，拿著紙巾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沒有。”但是他還是盯著。


  我驚恐，“那你怎麽一直這樣看著我……”


  “好看。”他語氣平常自然，反倒是我，臉一下紅了，耳朵都燙燙的。


  我趕緊站起來，“走啦走啦，別看了，快去醫院。”轉向前台去買單。


  “小姐，11號桌已經買過單了。”前台的小姐朝我笑笑，我轉頭看著慢慢悠悠跟上來的莫澤輝，他得意地挑眉。


  “走啦走啦快去醫院。”他學著我剛才說話的語氣，走到了我的前麵，我咬咬牙跟上。


  沒走幾步，就看見了四處張望的小周，穿著製服，還有小孩子走到跟前扯著他的褲腿叫他警察叔叔。旁邊站著的似乎是孩子的媽媽，不好意思地笑，他示意沒關係，展開一個傻嗬嗬的表情彎腰摸摸孩子的頭，我覺得好笑，原來他還有這麽溫和的一麵。


  他抬頭的時候看見我和莫澤輝了，低頭跟小孩子說了什麽，就直衝衝朝我們過來了。


  我被他耿直的氣勢逼得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他卻停在離我們大概一米距離的地方不再前進了，“吃過飯了吧，跟我走吧。”


  嘿，我樂了，這語氣，簡直就像我們已經定了罪，要直接抓我們走了似的。可是剛才那一幕，讓我心裏沒有火氣，莫澤輝也攤攤手，隨意的樣子。


  他先一步轉身，又回去摸摸那個孩子的頭，招呼著還在原地不動的我們。


  這次是他走在前頭，我和莫澤輝不急不慢地跟在後頭，反正證據也有了，也就沒那麽著急了。莫澤輝，有一種讓人安心下來的氣質呢。


  “你倆倒是快點，師傅還等著的。”他不時地回過頭來催促我們。


  “你師傅是誰？”我好奇，沒見他師傅呀。


  “我師傅是老周。”他看著我們，用那種你們居然不知道的眼神。


  原來老周是他的師傅，怪不得跟帶孩子似的照看著他。


  正說著話的空檔，“抓小偷，快點抓小偷啦……”


  遠處傳來一陣吵嚷，一個穿條紋衣服的男子狠狠撞了一下我的肩膀，穿過我們往前逃竄而去，我齜牙咧嘴地揉著發痛的肩膀，還在緩神，就見我身邊兩道身影風似的，撥開人群朝那男人飛奔而去了。若是我剛才沒聽錯，他們，好像是抓小偷去了。


  我站在路旁邊，手裏拿著剛才莫澤輝塞給我的那個黑色紙袋，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麽。“我的包裏還裝著我孫子的救命錢呢，殺千刀的小偷，嗚嗚……”一個阿姨嘶啞著嗓子追到這裏，邊哭邊走路，怪讓人心疼的，我上前遞給她一張紙巾：“阿姨，你先別哭，已經有人去追他了，你在這兒歇一會兒，你追不上他們的，別再難過壞了。”


  “謝謝，謝謝你姑娘，可是我的包，我孫子好等著我過去給他交手術費呢，這可怎麽辦呢，這小偷怎麽能這麽缺德呢。”她一臉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