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別有一番場景
下午在法院的時候，沒費我什麽力氣，都是岑雙在把控大局，我隻是偶爾發言。出了法庭後塵埃落定，和李桂芳爭辯費了我一番口舌。
現在看著悅悅天真的笑臉，突然湧起一股無措。這場失敗的婚姻裏，孩子是最無辜的，她的出生不被爸爸和奶奶祝福，生活中也缺失了很多愛，那個家，早就不健全了。
隻是，之前，她至少能見見她的親生爸爸，現在應該是不會有多少交集了，不知道她以後會不會難過。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就不要在想了。
我錘了錘腦袋，最近總是這樣，翻來覆去地考慮事情。現在形勢不怎麽好，離婚的事情差不多解決了，可是公司還有一些稀裏糊塗的關係。所以手頭一沒事情我就開始走神，到處想些什麽，神經也變得有些敏感。
我有些擔心自己，是不是有什麽心理疾病了，壓力太大想太多還真可能觸發的。
“叮鈴鈴……”手提包裏一陣震動和鈴聲。
我掏出手機，來電顯示媽媽。
“喂，媽。”我聲音有點激動。
“怎麽樣，贏了嗎？”她也有些顫抖。
“贏了，媽，我贏了。”我突然想哽咽。
出法庭的那一刻，還沒有這種感覺，那種心頭大石落下的真實感，這下子對著冰冷的手機，隔著那麽遠聽見電磁波傳來的聲音，居然感到踏實。
“好，那就好。”她說話也有些不利索，斷斷續續比我還緊張。
“我過兩天來看你，幫你帶帶孩子吧，這陣子你應該很辛苦。”
“你來帶孩子，工作怎麽辦？”我有些驚訝，沒想到她昨晚說的事情是真的。
她不是還有一份圖書管理員的工作，鎮上的圖書館規模不大，所以人員應該也少，她過來了不就崗位上沒人了嗎。
“你就別擔心了，我那工作也清閑，跟館長請幾天假找個人暫時替我一下，沒問題的。就這麽說定了，倒時候時間確定下來我再跟你聯係，你好好照顧自己，別著涼了。”她簡單地就把事情定下來了。
電話內容很少，掛掉的時候我看了眼時間，五分鍾都不到。
可是我心裏就像有了著落，想著趕緊回去把公寓裏再收拾一下，雖然昨天已經打掃過了，雖然她說過幾天來，連時間都沒確定。
不管長到多大，我們在自己父母麵前永遠是個孩子。
“啦啦啦……”我看著窗外，小聲地哼著歌。
悅悅把手放在我的掌心裏，小小的，軟軟的，手指不安分地動來動去撓我的癢癢。
窗外高樓聳立，正值下班放學的高峰期，路上有來來往往的車輛，路旁有熙熙攘攘的人群。
我想起小時候的莫澤輝。那時還是小學，他很瘦小，也像小白一樣，喜歡一個人待在教室。他有一本字帖，他天天練習鋼筆字。
我記得很清楚，那個時候老師對練字其實沒什麽太大的要求，雖然有寫字課，但一般都被語文數學老師占去了。所以我們班的字，除了他的，其他都是一起爛的不得了，考試考完有時候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寫了什麽。
隻有他，在我們練習鉛筆字時就自己練了鋼筆字，聽說他回去以後還要寫毛筆字。
對愛玩愛鬧的我們來說，當然是覺得不可思議。整天坐在教室寫那些作業還不夠，還要回去抱著那隻大毛筆在宣紙上塗塗畫畫，這也太折磨人了。
一方麵對他崇拜，可是一方麵對自己比不上他感到氣惱，所以沒有多少人願意跟他玩。正是活潑好動的時候，他的性子卻是喜歡安靜，也沒怎麽和大家混到一起，給我的印象就是縮在自己的一角的一隻小瘦猴子。
可是現在，卻那麽高大陽光，我偷偷瞄了他一眼。之前有偷偷捏過他身上的肌肉疙瘩，緊實著呢，平時被衣服遮住倒是看不怎麽出來了。
歲月就是一場整容手術啊，我歎。
莫澤輝偶爾能捕捉到我看他的眼神，也會對我勾勾嘴角。
隻是，我看著這車越來越慢，直至停下，再打開窗看看身邊都逐漸停住的車。
“堵車了。”他在前頭解釋。
“這就堵了？剛才不還好好的嗎，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我摸不著頭腦。
他也撓撓頭，“我也不清楚，等等吧，也沒什麽急事。”
行吧。我們三個人在車裏，聊聊天，玩玩遊戲，時光就一點一點消逝。
我們不知不覺也著急起來。
“怎麽回事，平時沒有這麽堵啊，是不是出什麽車禍什麽的了。”眼看天色漸晚，這麽在路上也不是個事兒。
“悅悅餓不餓，叔叔帶你去吃好吃的喲。”莫澤輝說著打了個電話。
得到悅悅肯定的點頭，莫澤輝朝電話那頭開口：“過來幫我把車子看一下吧，我被堵在街上了，具體地址我等會發給你。”
放下手機，他開始解安全帶：“我們先下去吃晚餐吧，這麽等著不是個辦法，我已經叫人等會拖車回去。”
接著，他下車給我拉開車門，又將悅悅抱下來。
“吃飯？去哪裏吃飯。”我被他牽著走。
“我也不知道，不過你上次不是說會帶我去一個地方嗎，還保證我不會後悔。”
“有嗎？”我仔細搜索我記憶，啊，好像是的，在曾明旭說要帶我們去遊樂場的那次。
我恍然大悟。
“想起來了？去嗎，離這邊遠嗎。”他領著我去街邊。
“現在應該不可以，那地方最好清晨去。”我有些遺憾。
“那就聽我的吧，我們去船上，就在附近，兩三步就到了。”他一臉隨意。
“船上？”我腦補出了一艘遊艇，燈火通明地停在海麵上，上麵擺了一桌子的西餐。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也是一時興起，不過你也不會太失望就是了。”莫澤輝賣關子的功夫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嘁。”我白了他一眼。
不說就不說唄，我都習慣了。
隻是，這附近，船上，吃晚餐，這幾個詞讓我聯想一個地方，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裏是離市中心稍稍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有很多高檔的消費和購物中心，是武漢的“富人”區，因為會有很多有錢人來花錢，偶爾還會碰到一些明星。
我和林欣欣逛市中心的時候，會偶爾耐不住好奇跑過來看一眼，然後被後麵無數個零的標簽晃花眼睛，嚇得馬上又離開。
在這附近，有倒是有個湖，不過不大，是人工的，歸一個很神秘的飯店，會在湖裏船上擺桌席，客人可以預約。
雖是人工，可是景致很好服務很好，而且定位是高檔會所，所以很多有錢人舍得因為這兒的一頓飯排隊預約砸錢。
不會真的是我想的這樣吧，我走路的腳步都有些拘束了。
“你抖什麽呀，又不會把你賣了。”
我底下頭，原來挽著他的手已經不知什麽時候在顫抖了。
“我不是故意的，可是我們真的要來這邊吃飯嗎？”我抬頭看向那金光閃閃刻著“百舸”牌匾的大樓。
“你擔心什麽呀，你可是走過楊天酒店紅毯的人，還隻身潛入龍潭虎穴盜取重要情報。”他揶揄地看著我。
不說那次還好，一說我又有點忿忿不平了。
我知他是在打趣我，朝他冷哼了一聲。
什麽楊天酒店紅毯，一直被王柱明占便宜，要不是礙於場合重大，我恨不得將他的爪子剁下來。還有重要情報，我不過是親身證明了王柱明就是個為了名利將自己的目的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人渣。
“別怕嗎，就是在船上吃個飯，除了我們又沒有旁人。”他開始往裏走。
我拖著他，“我這衣服有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沒有，不是，我們去一個小一點的地方可以嗎，這裏應該很貴吧。”
實在是沒怎麽來過這麽高檔的地方吃飯，我看這走進走出的都是西裝革履成功人士模樣的男子，女人也穿著得體莊重的禮服裙子。
再看自己身上，雖然上次莫澤輝有帶我過去買過衣服，可都是平時上班和休閑的款式，進出這種場合總覺得有些別扭。
“你又不是我老婆，幹嘛替我省錢。我想吃這裏的特色菜了，你看在我今天陪了你這麽久的份上，就滿足一下我這個願望唄。”說罷，他還扯著我的袖子搖了兩搖。
我啞口無言，這要怎麽拒絕，半委屈半玩笑的，明知他不是計較這些，我仍是愧疚了。他總是這樣貼心照顧到我的情緒，盡力讓我心裏舒坦。
“行吧，你這……我也……”
“好了好了，別說了，我和悅悅都快餓死了，是吧悅悅。”他急忙打斷我的話，抱著悅悅牽著我直愣愣往裏衝。
我踉蹌了一下跟上。
這飯店裏麵又是別有一番場景，經過前台往裏走有兩條路，一條充滿著現代的氣息，裝潢富麗堂皇，牆上掛著許多油畫還有一些看不懂的塗鴉，很多船的模型，另一條類似古代的長廊，掛著燈籠和一些古色古香的裝飾，也有很多小小的木頭帆船。
“這條長廊是通往院子裏的湖的，另一條路是一些包廂，那條路過去還有一個樓梯通往二樓的遊戲室，小孩大人都可以去，要是等會還有時間我們可以去看看。”莫澤輝不時低頭跟我解釋，我一邊聽著一邊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