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不懷好意的見麵
“悅悅，好久不見奶奶了，有沒有想奶奶啊。”李桂芳笑得見眉不見眼，起身伸手就要從我懷裏抱悅悅。
我心中頓時警鈴大作，閃身避開。“你不是要吃東西嗎，我去給你拿。”轉頭抱著悅悅就去廚房了。
真的一絲一毫都不敢有鬆懈的，隻要和他們踩在同一片土地，呼吸同一片空氣，我就不能放下心來，這樣很累，所以我們最好盡快理清關係，最好老死不相往來。可是，悅悅，沒事，以後她長大了自己去決斷，現在我就得好好保護她。
“誒這地方還不錯誒，這房子，她什麽時候這麽有錢了，還住得起這樣的房子，比起我們家隻好不差，真是長本事了。”我拿著麵包過去的時候，正好聽到李桂芳陰陽怪氣地跟曾明旭講話。
曾明旭見我來了，給她使了個眼色，她立馬就停下來轉頭看著我：“婷婷啊，你這房子可不錯，看到你過得蠻好，我們也就放心了。”
我暗暗翻了個白眼，當我聾當我瞎嗎，粉飾太平也別用力過度。
把麵包放到桌子上，把悅悅放到曾明旭身邊坐著，悅悅很開心，可是卻不知道怎麽的，有點怯怯的，不敢接觸曾明旭，對著曾明旭伸到她麵前的手也不敢碰，隻敢偷偷地看他一眼又低下頭。
可能前幾次吵架把她嚇著了，我瞧著這場麵心裏有點不是滋味，明明是自己的爸爸，卻不敢相處，憑什麽。
“悅悅，是爸爸，爸爸來看你了。”昨天她就已經表現出來她的想念，這會兒不管是真心實意也好心懷陰謀也罷，總之曾明旭出現在她麵前了，我就得讓她開心起來。
曾明旭可能也有點沒想到，隻幾天功夫孩子就跟他生疏了，臉色並不十分好。
小孩子，記性再怎麽好也隻是小孩子，況且悅悅心軟，別人對她不好，隻要後來表現出善意，她就會忘記之前的不歡。說不好這是優點還是缺點，此刻，看她和曾明旭和李桂芳慢慢氣氛融洽活躍，我心裏有點五味雜陳。
站在我自己的立場，我恨不得她離他們越遠越好，因為他們是毒蛇，養不熟還心狠，說不清什麽時候就會咬你一口。可是站在她的立場，她還隻是個孩子，想要有奶奶和爸爸的疼愛，想要家人的陪伴，我怎麽忍心讓她不如意。
慢慢時間過去，他們三人最初比較尷尬的氛圍散去，李桂芳順勢提出了他們今天來的目的。
“婷婷，其實我們這次來，除了來看悅悅，還有一件事情。”
我啃著麵包，心裏冷笑，我就知道還有事情。幸好就說了，不然我還得問。
他們耽誤了這麽久，我們早餐都還沒吃，曾明旭喂了悅悅吃了麵包，可是悅悅不怎麽喜歡吃這個東西，沒吃幾口，應該會很餓。
我盼著他們早點講完早點走，莫澤輝剛發信息說給我們做了早餐，他們不走我沒法過去，要是讓他們看見又少不了一場嘴仗。
“說。”我現在都懶得跟他們說話，一方麵餓的有點沒力氣，一方麵不想在他們身上浪費口水。
“我們等會想帶著悅悅去遊樂場玩，你看……”她說話說一半，還以為我會明白她的意思。
“我看什麽？”我確實明白，可是我偏不說。
“你看能不能讓悅悅跟著我們走。”她看我不接話，也就說了出來。
你說一般的家庭，奶奶要帶孫女去遊樂場會用這種語氣經過兒媳婦的同意嗎，還說的有點難為情，似乎有點拉不下臉麵，似乎我就該善解人意地立馬答應把孩子交給他們。想的倒挺美。
而且，大老遠跑過來，就為了看她一會兒，為了帶她去遊樂場玩？我不相信。
“下午再說吧，上午她還有事情。”我含糊其辭。
“你們能有什麽事兒啊，都大周日的，不用上班不用上學的。”
話說著，就被曾明旭拉了一下袖子。
我能看的出來李桂芳在很努力將話說的好聽點，可惜她習慣了用命令吩咐的語氣，習慣了用冷嘲熱熱風的語氣對著我，所以一不小心就會本性暴露。
我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她就不說話了。
猶豫了一會兒，又說：“婷婷，你看你把悅悅帶走那麽久都沒回來看過我們，我們很想她，帶她出去玩玩不為過吧，再說，她也是我們老曾家的孫女。”她悻悻然。
這話說的自己都心虛吧，這顛倒黑白的本事，當真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就我們幾個人在場，還要裝模作樣有什麽意思嗎，給誰看？
我看著曾明旭被悅悅帶到臥室說要給他看她新買的芭比娃娃和美少女戰士，放下心來，孩子不在場，我可以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
“她上午是真的沒空，要是可以時間就定在下午，要是不可以，那你們就可以先走了。反正平時也沒有讓你們帶著去玩過，她也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長到了現在，你們還真別覺得我們非你們不可。”
“你！趙怡婷……不是，婷婷，怎麽能這麽說呢，我們也是一番好意。”脫口而出的話還能被她硬生生忍住，這倒是厲害。
這樣我就更不可能放心把悅悅交給他們了，以他們這種有便宜要占沒便宜占也要讓對方不好過的性格，會壓製自己的不滿，就代表著肚子裏打的算盤還不小。
登時，有了主意。
這種場麵，姚玲玲會樂意見到嗎？李桂芳帶著曾明旭來給悅悅送東西，還說要帶她出去玩。用腳趾頭想想也是不可能的，一定是她心有不滿但是又不能反對。
想她之前懷著孩子都能忽悠得李桂芳同意她穿著高跟鞋去參加人那麽多的酒會，如果事情小的話她或許還能摻和兩腳，這次的事情可能她就沒什麽發言權了，所以導致了前天晚上曾明旭打來的異想天開的電話，和現在不懷好意的見麵。
“去可以，我得一起去。”
我以為她不會同意，或者說會覺得為難，得考慮個幾十分鍾，沒想到她一口就答應了，還怕我會反悔似的跟我馬上約好了見麵時間和地點。
“你去那就更好了，我們下午兩點來接你們吧，就在下麵等你。”
我一聽，這下就好玩了。我原本以為他們隻是要見悅悅，擔心他們會因為贍養費的事情對悅悅不利，而悅悅昨天悶悶不樂著羨慕別人爸爸的小模樣還浮現在我的眼前，再加上另外還因為計劃了一些事情，所以我同意悅悅去，但提出自己也要跟著。
沒想到，他們的計劃裏似乎還包括我，這下我的好奇心就又冒出頭來了。
剛好，曾明旭和悅悅從裏頭出來，李桂芳高興地對曾明旭說：“太好了兒子，婷婷答應我們和悅悅一起去遊樂場玩了。”
“真的嗎？婷婷，太好了。”曾明旭臉上帶著笑，我看不清是真心還是做戲。
你們一家人累嗎？每個人都帶著麵具，一點蠅頭小利將真正的自己包裹在一層一層的套、子裏，將人騙的死去活來卻像沒發生過這些事情似的，繼續生活。
還是你們本來就是這樣虛偽自私，在別人的痛處上找快、感。
曾明旭，你愛過我嗎？愛過又怎麽忍心我受傷害，你愛過姚玲玲嗎？愛過現在找我拖著不讓離婚又是怎麽回事。
我看著曾明旭的眼睛，有好多話想質問他，可是我沒說口。他被我看的愣了一會兒，馬上低頭避開了。
也罷，都是過去了，還糾結做什麽呢。我笑自己。
“那我們就先走了，下午來接你們。”我看著李桂芳走之前還反複地提著這件事，生怕我忘了，關門的時候又看了房子好幾眼，嘴裏直念叨：“這房子還真不錯。”特別想翻白眼。
他們應該是從陳小六那裏知道的莫澤輝故意透露的地址，不然法院的傳單上地址一欄也不會這麽清楚，不然他們也找不到這裏。剛來時李桂芳急著從門縫裏擠進來應該也是想看看莫澤輝是不是也在這兒，這樣我們同居，我婚內出、軌的罪名也就坐實了，可惜啊，讓她失望了。
他們走的時候，悅悅跟著到了門邊上，盯著他們的背影看了許久，我看了鼻子有點酸酸的。
這小丫頭，怎麽就不記仇了呢，怎麽突然間忘性就大了呢，她不記得曾明旭很久不回來就算回來了也不跟她親近的日子了嗎，不記得隻要一犯點小錯李桂芳就揪著錯處不放一直罵她的事情了嗎，稍稍對她好一點她就忘記了。
“吱呀”一聲，對麵的門像是有心靈感應似的，待那兩人不見蹤影就開了。
“悅悅，我們和莫叔叔一起吃早餐啦。”我抱起她往莫澤輝的公寓走。
他發消息時我有跟他說讓他先吃，因為我也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走。可是他不答應，非說等她和悅悅過來吃，說一個人太冷清，說要是不盡快過來他就開門把他們轟出去了。
我覺得他幼稚，又怕他真的做出這種事情，畢竟他是給精神病院打過電話的。所以剛才如果李桂芳一直不肯開門見山，我也會主動問他們有何貴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