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感到害怕
這樣就更不能出去了，我在隔間待著沒動，等她梳理好了，擦幹眼淚整理好了才出去。
出去的時候，我看見門把上掛著個牌子:正在清掃 。
是個很細膩的孩子，到底是怎麽了。
我裝作不知道，弄清楚情況再看看能不能幫助她，可是她第二天就辭職了，此後再沒見過她。
我大概猜測到是什麽原因，不敢確定，直到一個下午。
那天我正好加班，公司人差不多都走光了，我一個手滑文件夾沒拿穩調到了桌子底下，我便蹲下去撿，聽到一陣腳步聲還有打電話的聲音。
“這個吳雯雯怎麽回事，都辭職了還這麽多事，不是沒怎麽樣她嗎，就扯了兩下衣服她居然還想告我，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頓時我就僵住了，吳雯雯是那個女生，打電話的是王柱明。
沒想到會是這樣，居然是王柱明，平時一副和善的樣子，人後竟然對待一個女孩子這樣!逼著人家忍氣吞聲地離開公司。
我知道這種不公平的事情經常發生，可是當發生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才真正感到害怕。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心很愧疚很難過，我幫不上她，我還要為傷害她的人做事，我見過她痛苦哭泣的樣子，她笑起來多好看，王柱明毀了她的笑容。
後來也不記得怎麽知道這個事情的始末。
公司一個合作夥伴的負責人對吳雯雯起了不該有的心思，王柱明為了爭取這個項目，本想晚上帶著吳雯雯出去應酬，再灌醉了她送去那人床上，結果那人來公司了就對吳雯雯動手動腳，被吳雯雯逃走了。
我忽的想起來，那天是清早，難怪她那麽大早出現在公司，她逃走了，可是不敢回合租房，她竟是在辦公室待了一夜。
她的離開對我來說是個不小的衝擊。心疼她的處境卻愛莫能助，看清了王柱明的真麵孔，認識到自己的往後的日子得更小心謹慎。
現在想想，似乎相同的事情可能得發生在我身上了，不過莫澤輝來了，我就不害怕了。
我這邊正走神，莫澤輝已經安排好了等會的借人方案。
“走吧，”他說：“有些涼，你不能吹風。”
我扯緊了衣服，準備和他一起去大廳，剛起身，兩個意料之中的人出現在這裏。
我看著姚玲玲挽著曾明旭從小走廊走過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滴滴答答地踩在地板上，在這寂靜中稍稍刺耳。
開始，四個人都是相顧無言。曾明旭開口：“婷婷，你也在這裏啊，和他一起來的嗎。”
“你叫她什麽？”姚玲玲掐了曾明旭一下。
還沒等我們開戰就已經內訌了，不好玩。
我在考慮要不要先離開，就見姚玲玲又轉過頭來看著我：“動作好快啊，還沒離婚就找到這麽一棵大樹了，連這種場合都能帶你混進來，手段不錯啊。”
這種時候，比得不僅是嘴皮子的功夫，還比誰更沉得住氣：“那怎麽比的上你，我隻是和上司出來參加酒會，不小心就遇到了好朋友，哪比得上你，趁著別人坐懷孕私通別人丈夫還一瞞就是3年，我這雕蟲小技和你比起來根本不夠看的。”
我不動聲色。
“自己沒本事留不住男人的心還好意思怪別人，真夠不要臉的！”她聲音變大，曾明旭扯扯她的手臂，怕引起別人的注意丟臉吧。
“恩，睡了別人丈夫還厚顏無恥地若無其事地和人裝作閨蜜，是夠不要臉的。”我反諷。
“你自己生不出兒子不能給曾家傳遞香火，就別在這邊嫉妒了，你不就是氣我搶你丈夫搶了你女兒的爸爸嗎？有本事你來搶回去啊！”她抬頭挺胸似乎很自豪。
我就不明白了，她居然以介入別人的婚姻為傲？我當初是怎麽和這種三觀不正的人做朋友的？我瞎了眼嗎？我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得了吧，你就別在這兒秀你那少得可憐的智商了，誰會嫉妒你？這種男人這種家庭你愛要你拿去吧，反正我是不要了。真是夠惡心的，捧著廢品當寶物，也就你瞎。”我揮揮手，打算走。
“你別走，誰瞎？誰廢物？你擱這兒罵誰呢？”她上前要扯我的衣服，我連忙退了幾步。
“誰應說誰，腦殘。”
“婷婷你怎麽這麽說我們呢，好歹我們做過這麽多年的夫妻，我們家庭怎麽了，你不也待的好好的呢，還這麽快就有了新的戀情，你怎麽能這麽無情呢？我說你怎麽這麽想跟我離婚，你根本就不愛我了是吧，原來你早就找好了下家了，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曾明旭突然給我來了這麽一段話，做出痛心疾首的模樣。
我登時就挪不動腿了，是我耳朵出了問題還是他腦子出了問題，以前沒發現他們家人腦回路這麽奇葩呀？
“你說什麽？”我摸了下耳朵，“是我聽錯了嗎。你說什麽？我無情？哈哈，真是笑話，誰趁我懷孕的時候在外麵搞女人？誰在外麵搞出了個野種？誰帶著小三登堂入室？誰連自己女兒都不要了一聽贍養費婚都不離了？在這又說誰無情？”
哈哈，我快笑出了淚，這次沒有心酸，沒有心寒，心底毫無波紋，隻是淚腺自己不受控製開始分泌。
“你說誰野種？說誰小三？他是真心愛我的！愛情裏麵沒有小三！”姚玲玲言辭振振。
“哈哈哈。”這次我是真的笑出了眼淚，還別說，愛情裏不被愛的那一方就是介入者，可姚玲玲，還真就是個小三，破壞婚姻的小三。
我，已經不敢相信我和曾明旭曾經有過愛情，我覺得惡心。
“行行行，你就這麽認為吧，好好和你們家曾明旭，愛你的曾明旭在一起，一定要幸福哦！”我拭了眼角的淚，衷心祝福他們的愛情長長久久。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時候我想起了一句很粗鄙但是很適合他們的話，不知道該不該說，雖然我在莫澤輝麵前什麽壞模樣都展現過了，我已經很明確地向他展示了一個帶著孩子的棄婦是怎麽和不肯離婚的丈夫、心急如焚的小三、重男輕女的婆婆做鬥爭，打嘴仗的，但是我好像仍然介意在他麵前說一些話。
“真是，婊、子配狗。”他驀地出聲，我驚恐地轉過頭，他是不是有什麽特殊地能力可以讀取別人的內 心？
“你說什麽呢，你什麽意思！”我看著這兩個人都要跳腳的樣子，登時就快活了。
原來這句話這麽有威力，早知道我就早點說了，免得在這耽誤半天時間浪費口水，真的是。
“誒誒誒，你可別摔著，我離你很遠的哦，我沒有推你的哦。”我扯著衣服後退，“你可是懷了曾家香火的偉大傳承者，你可要好好照顧你自己。這李桂芳怎麽回事兒，怎麽你這種珍稀動物不給鎖在家裏好好飼養著，放出來擱這兒亂咬人，真是老糊塗了。”
“你你你……”他們氣得說不出話來的樣子，實在是太解氣了。
趁其不備，我拉著莫澤輝往大廳走，諒他們也不敢追出來，這麽多人，曾明旭還是要麵子的。
“哈哈哈。”我一直止不住笑，這場嘴戰我是贏了。
“這麽開心？”他也笑。
“是啊，這一次是完勝！”我激動地擺著他的手臂。
“我這樣你有沒有被嚇到？”我問他。
“哪樣？”他疑惑。
“就是這麽尖酸刻薄的罵人的樣子。”
“不會啊，你不是一直都是這樣嗎？他一臉戲謔。
“我一直都是這樣嗎！”
“對啊！讀書的時候你就是這樣對我的呀，非要我給你帶早餐才肯把作業借我抄。”原來說的是這個，我明白過來他是在打趣我，伸手打了一下他。
他沒躲，樂嗬嗬地受著。
“不會的，我不會被嚇到，我隻會更加心疼的。冬瓜，誰都不是生來就帶著一身尖刺利器準備傷害別人的，誰都不願意把自己武裝成戰鬥的機器，都是被逼的，想保護自己不被受傷，所以變成刺蝟變成仙人掌變成河豚，豎起全身的刺。”
“我知道你很難過，你被傷害了，你對她們露出柔軟的肚皮可是他們往上麵捅了一刀，我體會不到這種痛苦，但我心疼你豎起刺的樣子，你在一邊扒自己的傷口一邊回擊他們你知道嗎？這樣很痛的。”
“我不想你這樣，可是我又想你盡快好起來，有時候，唉，兩難啊，想替你收拾他們，但又怕你不痛快。”
他說了很多，去往大廳的路，像一條人生路那樣長，我仿佛看到了他少年時青澀的樣子，又仿佛看見了他老去後慈祥的模樣。
真遺憾，為什麽當初沒和你好好在一起呢，現在已經晚了吧。
有個男人啊，曾在我年少時給了我最深刻的記憶，又在我無助時給了我最深刻的理解，這個男人現在隻是我的好朋友，以後也會是。
我們在最好的年紀錯過了，這不好的年紀裏，我們還是錯過吧，你得找到更好的人照顧你，比我好很多的人。
回到大廳，王柱明果然在找我。
“小趙，你跑到哪裏去了，怎麽一聲不吭走了這麽久，酒會都開始了。”他似乎很不高興。
“對不起王總，剛遇到朋友，一高興就多說了兩句話。”我做出很不好意思的模樣。
“朋友？什麽朋友？”
“就是一個普通朋友。”我含糊地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