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完全不可思議
“我也不清楚。”我接過他遞給我的碗，咬了咬筷子，“今天我們老總突然找我去他辦公室，專門跟我講了這件事，這是原本應該是小劉負責的，我也沒想明白。”
“是飯局還是什麽？”
“好像說是個酒會。”
“酒會？直接在酒店大廳裏舉辦那種？”
“應該是的。”
“這主意倒是打的好，灌醉了直接就上去開房了。”他笑，眼神森冷。
“不會吧，你說他……對我？還是要我去……客戶？”我指著自己，完全不可思議。
我看了看自己，都快奔三的女人，孩子都幾歲了，這種潛規則的事情也輪的到我？我是該慶幸自己在一些人眼裏還是姿色尚存了還是該自認倒黴呢？
“會不會是姚玲玲在整我？”我和她一起工作過，她知道我酒量不行，一杯倒，可今天王總根本不管我的想法，直接就定下來了。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我就火冒三丈。
我所有的厄運都來自於他們三個人，如果公司都和她們扯上關係，我也不用繼續混下去了。
“也有可能，總之你明天萬事小心，你問問經理能不能帶人進去，不能的話，我想辦法進去，反正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讓你遇到危險的。”莫澤輝說出這番話，我心裏又是五味雜陳。
“啊，好。”我愣了一會兒，回答。
他到底是知道我不可能回絕經理，沒找到其他工作之前我還是得進去在公司裏混下去，不能得罪上司，可是他又不想我遇到危險，他要陪著我。
真是，唉，對我這麽好，萬一哪天要是又離開，我又得花多長時間去適應。
“悅悅快點把飯飯吃飯，等會叔叔和你一起給你的芭比娃娃穿漂亮衣服。”
“好，悅悅棒，悅悅吃飯飯，吃完飯飯穿衣衣。”
我咬著筷子看對麵的兩人，低頭扒飯。
晚上已經很累了，但悅悅還沒洗澡，我強撐著睡意，替她洗漱。
熱水放好，她歡快地進去撲騰，我把她的小黃鴨放進去，她立刻就安靜了。一隻手拿著鴨媽媽，一隻手將浮在水麵上的鴨寶寶撈起來又放水裏，撈起來又放水裏，反反複複，不厭其煩。
小孩子的皮膚嫩嫩滑滑，我都不敢使勁，怕手上的薄繭劃傷她刮痛她。
我一邊將泡泡揉到她的頭發上，一邊問她：“悅悅，你可以告訴媽媽為什麽這麽喜歡莫叔叔嗎？”
她很敏感，我將手放到她頭上時，她一直緊縮著身體，等我離開才放鬆下來。
“莫叔叔，好吃的，抱著，美少女戰士，喜歡，芭比娃娃，媽媽。”有時候悅悅講話很連貫，一串一串的句子往外蹦，有時候又一個詞一個詞的，反反複複念叨。
我大概能理解她的意思，但是，媽媽？為什麽說媽媽？我不懂了。
算了，小孩子知道什麽，誰對她好就喜歡誰，誰寵她就喜歡誰吧。
將她洗的香香的抱出來時，她還有些不樂意，兩條小胖腿晃啊晃地輕輕蹬，不過踢到的都是空氣。
許是因為已經在車上睡了一覺，她洗了澡還精神抖擻，聽到要睡覺也不停，一會兒爬一會坐一會兒跑，小孩子精力就是旺盛，我沒力氣陪她耗了。
莫澤輝已經洗好澡出來，我囑咐他幫我照看一下悅悅，最好能哄她睡著，就哈欠連天地洗澡去了。
這一晚我的印象都是模模糊糊的，不知道自己怎麽洗完澡出來，又是怎麽上床睡覺的，唯一記得清楚的，就是我出來的時候經過莫澤輝的主臥室，門沒關，他低沉著嗓音給悅悅講灰姑娘的故事。
“午夜12點的鍾聲響起，變成公主的灰姑娘就得回到她的小柴房裏去了，可是，王子卻不讓她走，她走得急急忙忙，就丟失了她的水晶鞋……”
一邊念，一邊輕輕拍著她的背。
悅悅一直想聽故事，因為我每天做家務做到很晚，還經常被挑刺，等到我休息時，悅悅已經睡熟了。
曾明旭經常不回家，回家了也不會哄她睡覺，她每天都自己睡覺，不哭不鬧很乖巧，但我知道，她很羨慕別的小朋友的爸爸媽媽會給他們講故事。
那時她頭一次在幼兒園裏哭，因為老師舉辦了講故事大賽，其他小朋友都會講故事，她不會。
孩子的心思大多都簡單單純，表達的方式也直接，她哭的時候，我心都碎了，發誓每天一定要抽出時間來給她講故事，多陪陪她。
現在，除了我，還有莫叔叔給她講故事，她一定很開心。
隻是有一件奇怪的事，她都沒找過她爸爸，以前她老是吵著要爸爸，現在居然像忘了有這個人，我覺得這樣很好，又擔心是不是她知道了什麽，會不會留下陰影。
我也走得匆匆忙忙，丟失了我的愛情，還有我的青春，再不複反。
清早，被鬧鍾叫醒，睜開眼的瞬間，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打算拿來家裏加班的文件忘記做了。
登時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一陣風似的，我快速洗臉刷牙吃早餐，今早莫澤輝不在，隻留下一桌還熱著的早餐。應該剛走不久，我想。
走到莫澤輝臥室，我發現悅悅也不在，莫澤輝居然這麽早就送她去幼兒園了。
我喝著粥，碟子下有一張紙條，寫著：“我去上班了，不要太想我哦，記得吃早餐。”還畫了一個呲這大白牙的笑臉，讓我不由自主地，也露出了笑臉。
我下樓的時候，已經有司機在底下等了，是昨天的叫做知武的大高個兒。
“你不是莫澤輝的司機嗎？你是來送我去上班的？”我問，我可以搭地鐵站呀，這裏離地鐵站也不遠，莫澤輝難不成專門給我配個司機。
“……”
我等他他回答，可是他並不出聲，隻是幫我拉開了後座的門。
難道去莫輝澤公司要簽賣身協議保密協議什麽的嗎，怎麽這司機一句話都不說呢。
我仍要求將車停遠一點，下了車，走進了大樓。
走至辦公桌，居然又有一摞文件。
“這是？”我疑惑地指著文件，問眼鏡妹妹。
“又是王總交待的。”她扶了扶眼鏡，“趙姐，你昨天走得早，剛到下班時間就走了，王總還跟我們表揚你了，說你敬業，然後就又……趙姐，你是不是得罪什麽人了呀？”她偷偷問我。
“我也不清楚，算了，做就做吧。”我擰著眉頭，心裏不安。
連她都看出來了，王總此舉看是在表揚我，實際是在給我樹敵，肯定會有人眼紅想我是不是走什麽後門了，而且，還又多了一堆文件，跟本就是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嘛！
無法改變的事情就隻能適應，我是這麽安慰自己的，後來我才知道自己錯了，這樣隻會讓我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
而我，明明有了曾家的前車之鑒，應該吃一塹長一智的，我的忍氣吞聲不拒絕會給我帶來更大的委屈，但這個節骨眼上，我卻忘記了。
我整理著文件，一邊百思不得其解，一邊又想怎麽打破這種莫名其妙的局麵，一想到昨天茶水間聽到的話，和今天晚上想想都知道並不會平靜的酒會，我心就落不下來。
煩躁地抓了抓頭皮，我拿著文件走到了窗子邊準備複印，實際想吹吹風冷靜一下。
我不過一平凡女子，嫁入愛著的男人家滿心以為會幸福，為了不讓辦公室影響他我甘願辭了職作為家庭主婦，幫他打理好一切，讓他回家能好好休息無後顧之憂，可是他們是怎麽對我的？
現下這種尷尬的局麵，我還有悅悅要養活，真是看走眼了，趙怡婷你活該啊。
我看著雪白的稿紙從打印機口出來，一層層羅著，捏緊了手指。
我不會這麽輕易認輸的，我從來沒有放棄過自己想要的東西，當初是以這樣絕對的姿態嫁給了他，那我今天就能重新以絕對的姿態離開他！
曾明旭李桂芳姚玲玲你們等著，我一定撐下來，風光給你們看！
小公司參與的酒會，不會像舞會那般繁華，於我的潛意識一直是這樣認為的，今天仍是化了淡妝稍作修飾，便是連禮服都沒有準備。
工作一天，接近下班時，王總打公司內線電話，讓我等會兒到公司辦公樓下，離地下車庫不遠的地方等他，他有個會議，稍等片刻會副總和主管一同前去。
我又驚詫了一下，答應。
“小趙，你怎麽打扮成這樣？”我穿著今天工作的製服，王總見到我，滿麵笑容霎時化為烏有。
我莫名地往身上瞧，我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妥。
仔細往他身後看，副總還有主管，都西裝革履專門做了頭發，各自挽著女伴，神色各異。
“你們先走吧，我們等會就到。”他轉身朝後說到。
“老王，去把車開過來。”他把車鑰匙扔給他的司機，“幸好我車裏備著一套，不然這帶出去也太丟人了。”他嘴裏嘟嘟囔囔，我很尷尬，司機走了就得獨處了，這街上人來人往的，他應該不會把我怎樣。
白天我聽莫澤輝的，問他可不可以帶人一起，他或許以為我是放心不下孩子，用仿佛很理解卻又很無可奈何的語氣表示隻持有邀請函才進入大廳。
難不成是我小瞧了我們公司，這酒會似乎正規且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