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家的美少女
莫澤輝很耐心地聽著她說，不時地感歎：“真的呀，我們家美少女戰士好勇敢！”
“哇，原來是這樣，叔叔之前都不知道誒，我們家美少女戰士好聰明。”
把悅悅說話的興致提得更高，她高興得在安全座椅上手舞足蹈。
我心疼又欣慰地看著，還有點吃味，悅悅已經很久沒有這麽開心了，莫澤輝哄小孩的方式什麽時候這麽高明了。
“悅悅，媽媽……”我話音未落，她就轉頭打斷了。
“媽媽，你等我先和叔叔說完。”
接著小嘴又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起很多幼兒園的小事情。
我長著的嘴還沒合上，保持驚愕的狀態偏頭思考，這才幾天，就可以連我的話都不聽了，莫澤輝居然有這麽大的魔力。
可能是因為平時曾明旭不經常回家，回家了迫於李桂芳也不表現的太親密，有爸爸和沒爸爸沒太大差別，所以遇到願意陪伴傾聽的莫澤輝，她才這麽開心吧。
我撇撇嘴，有點心酸，以後她就真的沒有爸爸了。
莫澤輝在一旁溫柔地笑，裝作沒看見這一幕的樣子繼續陪悅悅說話。
“悅悅，你讓叔叔專心開車。”雖然不忍心，但我仍出聲打斷了。畢竟還在馬路上，還是不要分神的好。
“好吧。”她不情願地嘟了嘟嘴。
“沒事，小孩子嘛。”莫澤輝小聲對我說，接著對悅悅使了個眼色，“美少女戰士，叔叔回家再陪你玩，你先休息一會兒，們等會再講你和鼻涕蟲同桌故事，好嗎？”
“好！”悅悅瞬間眉開眼笑。
我，居然被區別對待了？
悅悅這麽喜歡一個人很少見的，我又開心，又有些擔憂，還有些心疼，五味雜陳。
到家後，不知道莫澤輝對悅悅說了什麽，她高高興興地背著她的小書包進了房間，走路一蹦一跳還帶著風。
我搖搖頭，想不明白她為什麽這麽開心，果然小孩子的世界就是比大人簡單許多，難過容易快樂也容易，真羨慕。
曾經，我還是小孩子的時候，也是能這麽歡快地笑起來的吧。
我瞟了一眼往廚房走來的莫澤輝，繼續手下的動作。我們還是同學的那個時候，也是那麽可以不管不顧眉飛色舞的肆意年代，青春賦予了我們太多，而我們並沒有伸手抓住。
“在想什麽？”他走進來幫我摘菜。
“在想小時候。”我輕輕地歎了口氣。
“小時候？想想都會笑出聲，你怎麽還歎氣了呢？”他有些好笑，“在感歎時光易逝，歲月難留？”
“是呀，我都快成老婆婆了。”我接著的他的話答。
“別想那麽多，你明明還年輕，你要是這樣我就得送你把鋤頭了。”他若有所思。
“送我鋤頭幹嘛，真去當老婆婆種菜呀？”我白了他一眼。
“送你把鋤頭讓你葬花去呀，剛好天氣預報說明天可能有雨，應情應景。”他點點頭。
我反應過來，趁他不留神，一把用菜糊了他一臉，說我是多愁善感的林黛玉！
他頓時便嚎叫了一聲。
我拿開手，他頭發上還掛著幾片綠色的菜葉。
“趙怡婷，你不知道君子動口不動手嗎？恩？”說著自己卻開了水龍頭我往我身上潑水。
“你不是說君子動口不動手的嗎！”我一隻手捂住臉，一隻手伸著去夠水流，邊躲邊潑回去。
“啊！”我渾身一個激靈，對著哈哈大笑的罪魁禍首怒目而視。
他把裝菜的盆子扣我頭上了！
幸好不是做麵食，我環顧四周，水灑了一地，菜葉四處躺著，還沒開始做飯廚房已經一片狼藉。
我擰了一下濕著的衣角，他幫我收拾頭上的殘葉，“莫澤輝你好幼稚，可惜了這些菜。”
“你先開始的。”他理直氣壯，我偏偏無法反駁。
整理好衣服頭發，又將廚房清理了一下，才又重新開始準備晚餐，我腹誹自己的魯莽，可是有真心覺得暢快，盡管都是些小孩子行徑，卻讓我情緒莫名輕快起來。
“也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初三快畢業的那個寒假，領完通知書全班同學都沒有回家，留在學校偷放炮、仗打雪仗，還把本來都到家裏的校長招回來了。”他嘿嘿地傻笑。
“記得。”我也笑得溫暖。
“那時候多傻，我記得你原本不準備參與，因為你得急著趕回去，要同你媽媽收拾行李回外婆家。可是我死命拉著你不讓你走。”
是的，都已經背著書包走到校門口了，我就被一個大雪球砸中了頭，砸的我眼冒金星，我當時就想，我一定要逮住這個膽大包天的小子，我一定要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於是我捂著後腦勺，提著書包一轉身就加入了戰局。
男生和女生總是對立的，那時的男生情竇初開卻不懂憐香惜玉，對哪個女生有好感，就拿著雪球往人身上砸，引得女生追著他打，有個外號是大牛的小胖子，下手不知輕重，還把一個瘦瘦小小的女生砸哭了。
女生們生氣的時候可就不得了，男生覺得自己厲害，差不多每人都是落單的，但女生之間會有很多一起上廁所的小團體，以一敵多誰不會？男生們不多久就哭爹喊娘。
那是最無畏的時候，每個不論情願不情願的人最終都盡興了。
“那次是你先招我，所以這次我們扯平了。”我瞪了他一眼。
沒錯，那個小子就是眼前的大高個兒。
“我不是沒有辦法嘛，大家都在你不在多掃興。”他還委屈上了，“你今天不是還回來了嗎。”
“我不跟你計較。”我揮揮手。
“也不知道那些人現在怎麽樣了，那次是大家最後一次一個不落的參與的活動，雖然最後都因為放鞭炮被訓得狗血淋頭，還被罰寫了檢查。”我有些好笑。
本來高高興興打雪仗就打雪仗吧，總有人嫌不夠刺激，跑去學校外麵買了一些方便攜帶的小鞭炮，還專往有人的地方扔，幸好雪下得大，學校人又少，不然後果還真不敢預料。
“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他攤攤手。
也是，初中以後他就杳無音訊了。
“高中以後我倒是回學校看了看，很多東西都變了，校長爺爺也退休了，當年要不是他見我們認錯態度良好放了我們一馬，我們中間有人畢不畢得了業還不一定呢。”我念起往事，總有種感慨。
“他身體還好嗎？我還挺喜歡他的，他是我見過最慈祥的老頭了。”他問我。
“當時去看望他時還算硬朗，現在，我也不清楚。應該很健康吧，他罵人的時候可是中氣十足的從不含糊，再說，好人會有好報的。”我揭開鍋，往裏加調料。
“你初中畢業後去了哪裏？”我想了想，最終還是提到了這個話題。
為什麽在說了那些後就不見了呢，本來很多事情都已經在過去被深埋，如今他卻又重新回來，記憶匣子打開，往事翻開，原來有些事情，我始終是介意的。
“我去了另外一個城市，去學了一些…怎麽說，我並不喜歡的的東西，可是我不能反抗，也反抗不了。每個人的身份都注定他的命運，想努力抗爭就得有足夠的力量。那時，我太弱小，我連出聲的資格都沒有。”他勾著的嘴角泛著苦澀。
我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但我覺察出，提起這些事的他其實不開心。
他有他的苦衷的，我突然有些釋懷。
“你嚐嚐這個，味道怎麽樣。”我適時轉移話題，將盛著海帶湯的勺子塞進他嘴裏。
“嗯~”他吞咽下去，發出一聲不明意思的語氣詞。
“到底怎麽樣嘛！”我跺腳。
他又舀了一勺放進嘴裏，歪歪斜斜地站著，手撐在桌沿，舔了舔唇，轉過頭看著我，就是不說話。
原隻是為了轉移話題，他越這樣我倒認真起來了。
“你快說呀。”我是個急性子，受不得別人吊我胃口，一次也就算了，他又來這套。
“非常好，特別好，十分好。”他咧開大白牙。
“真的？”一誇我我反而不相信了，狐疑地自己嚐了嚐。
很鮮，但就是普通的味道，算不上非常特別十分之好。
我將湯盛出來，打趣他：“看在晚飯有你幫忙的份上，剛剛車上的事就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你不用刻意誇大討好我。”
在廚房裏大鬧過後，其實大部分都是他在做，我在打下手，隻有湯是我負責煲，說這話時，我還是臉紅了一下的。
“車上的事情？什麽事情？”他一臉迷茫。
“你搶我女兒的事情啊。”我理所當然。
“就這點小事你還吃醋嘿，真夠有大量的嘿。”他拍拍我的頭，順手接過湯，往桌前走，同時大聲招呼悅悅吃飯：“我們家美少女戰士快出來補充能量啦！”
“來咯來咯，美少女戰士來咯！”我聽見房門打開又關上，緊接著是悅悅開心的答應和一串急切的小碎步。
莫澤輝抱起悅悅，隔空對我得意地一笑。
我磨了磨牙，將鍋蓋合地重重一響。
所有飯菜端上來，不豐盛，都是家常小菜，但很溫馨。飯桌上兩人又是一陣黏膩，我十分不解，又哭笑不得，悅悅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她乖巧但不常撒嬌，對不怎麽熟悉的人也不會特別依賴，怎麽突然之間這麽喜歡莫澤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