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天生招黑體
又牽？又牽？
我掙脫他的手，“又不是小孩子，怎麽老是牽著我，讓人看了多笑話。”
“你還會在乎旁人的看法？”他有笑了笑。
不會，我暗暗回答，若是在乎，我之前就不會這麽堅決要嫁給曾明旭了。
“在乎，為啥不在乎，瞧瞧那群小姑娘多失望，你可別因小失大。”我一邊走打趣他。
他對我呲了一下牙，凶狠狠地那種，很像小時候看見的街上養的那中大狗示威的樣子，可是大狗會咬人，他不會，他沒有攻擊力，他很溫和，倒讓我有點想摸摸他的頭。
“你的錢我會……”
“會還給我的，我知道，等你有了再說吧。”
好吧，我還能說什麽呢？這樣替人著想的好意我拒絕就顯得我太傷人太不識好歹了。於是，更堅定了我要努力賺錢的念頭了。
“你在車上的時候一直在笑，為什麽呀，還有剛才吃飯也很開心？”我突然問道，我以為他仍會像剛才那樣敷衍搪塞我，我也沒期待他一定會回答，本來也隻是好奇一下，而我，並沒有追根究底的習慣。
結果他卻回答了：“因為你和我出門都不化妝啊，書上說這是一種表示親密的方式，說明你願意把最真實的樣子展示給我看。”
我暗暗驚訝，他居然是這樣想的，剛張嘴還沒等我反駁，他又接著說：“可是又有書上說，如果一個人見你的時候妝都不化，頭發也沒洗，就代表她對你其實不怎麽重視，雖然我有些糾結不知該信哪種，但我信感覺。”說完又咧開嘴。
他的感覺？不說也知道了，笑得這麽開心。
“你是我多年的好同學呀，能不親密嗎？再說，我什麽狼狽樣子你沒見過，小時候不提，早上那麽亂成一鍋粥的造型都被你看光了，還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我狀似無意地攤攤手，他也狀似無意地攤攤手，一時間竟無話，氣氛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之中。
我低著頭，若無其事地往前走，忽聽見他說話：“你還有什麽要買的東西嗎？要是沒有就先回去吧，你今天應該很累了。”
是有點累，吵了一場，差點打起來，又哭了一場，差點沒緩過來，這一天還沒結束就好像已經發生了很多事。
“好。”我點點頭。
“剛好我還得跟你說點東西。”他語氣有點嚴肅。
“嗯？什麽東西？”我不解。
“回去再說，這裏不太方便。”
說著，便加快了步伐。
“我也是隻有一個預感，剛才太開心了就忘記跟你說了，回到家，我詳細跟你分析一下。”
他牽著我，步伐穩健有力，卻很焦急的樣子，我被弄得心有點慌慌的，也就忘記掙開了，算了吧，我對自己說，反正走不動了，這樣也省省力氣。
回去的車上，這一路較之前來就顯得有些許安靜了，他似乎是在考量跟我怎麽說，欲言又止，目光擔憂。
見這樣，我有點胡思亂想，是什麽事情呢？好像很嚴重的樣子，但又不敢亂猜。
沒有他調節氣氛的車廂，有些許沉默，我偷偷在鏡子裏看著他，他嘴角抿著，眼睛很認真地看著前麵的路，是他的私事嗎？
啊，對，他從來都沒說過他自己的事情，我就這麽糊裏糊塗地住進了他們家，是不是太草率了？
他當年走得突然，而今又回來得突然，到底，是發生什麽了？
任由思緒胡亂地飄，我徑自望著窗外，直到他到門外敲我的車窗我才回過神來。
“想什麽呢這麽認真？”他將車門拉開，把手放在我頭頂，小心地護著我下來。
“在想，你想什麽。”我歪頭看著他。
“先上去。”他往上指了指。
“行。”我撇撇嘴，還賣關子。
到了樓上，他仍不急不緩，先給我倒了杯牛奶，再邁著大長腿，幾步從容地坐到了沙發上。
“怎麽大白天還喝牛奶？”我不太喜歡喝牛奶，總覺得有股腥味。
“我這沒別的飲料。”
“沒茶？也沒水？”我有些驚訝，早上倒是還沒注意到這些，現在視線環繞一周來看，很多東西還是新的樣子，陽台上的還有些沒拆封的新家具。
“其實我剛回沒多久，也不在這邊常住，所以很多東西沒置辦完整，剛好你來了，你幫我布置一下吧。”他期待地看著我，眼睛閃著細碎的光。
“好啊。”我答應著，這神情，好像小狗狗，於是，情不自禁地把手放到了他的頭上……頭上。
“你在……幹什麽？”他偏著頭看我，但沒把頭挪開，似乎還很享受。
反正都放上去了，我想了想，輕輕撫摸了幾下：“狗狗乖，姐姐給你吃骨頭。”
“狗狗？”他的語氣有些不爽，我抖了抖肩，悻悻地把手收回來。“可是我不想吃骨頭，我喜歡吃肉。”他有重新把我的手放回去，還蹭了蹭……
“好了不逗你了，我們現在來說正事。”可能見我有些不知所措，他坐直了身體，將我的手還給了我。
我暗暗鬆了一口氣，終於說正事了，也跟著坐直了，正了正神色，像個認真聽講的小學生。
“最近這幾天，你不能放鬆，我覺得那個老太婆並不會這麽容易善罷甘休。”他在杯沿處，敲著食指，
“我都決定要離婚，給那個小三騰地方，她還想耍什麽手段！”我聽了這話，差點坐不住，像是吃了炮仗，馬上就能炸起來。
“你別激動，免得傷了身子。她在乎的，還有贍養費啊。”
他安撫地拍拍我的頭，又摸摸下巴，略微思索：“依著她撒潑耍賴的勁兒，為了她想要的孫子可以支持他兒子出、軌，對小三比對你好，心又黑嘴又毒，10萬不算多可也不算少，痛苦程度吧應該不亞於從她身上撕下一塊肉吧。”
聞言，我冷笑，沒錯。
“你別忘記在民政局門口聽到要贍養費連婚都不讓你離的事。所以，她肯定會為達目的不折手段，肯定會耍小聰明。”他接著說。
“這種愚蠢封建的市井潑婦，肯定也想不出什麽大陰謀，隻會是一些見不得光的小手段。”他眉頭微微一皺。
我歎氣，無賴也有無賴的方法不是嗎。
“可能會因為舍不得花錢請一些不怎麽有經驗的偷拍狂跟蹤狂找你麻煩，或是找關係讓你買不了房子沒有戶籍，逼你不要贍養費就乖乖離婚。”
他接著分析。
“畢竟你在這邊人生地不熟，很容易你就中招的。要是以前，你無依無靠，倒是可能被她們這樣欺負，現在嘛，不用怕，有我在呢。”溫柔地笑著，又拍了拍我的頭。
我打開他的手，白了他一眼，不就是摸了摸他的頭嗎，要這樣非得還回來嗎。
“我知道了，我自己會注意，等會接悅悅的時候得和老師囑咐一下，我怕她們會朝她下手，要是她們趁我不在把她騙走拐賣了！丟掉了！贍養費就根本不用出了！”
我越想越恐懼，越想越心驚，這樣一群狼心狗肺的人，她們有什麽做不出來的！
“不行，我得馬上就去把悅悅接回來。”我激動地站了起來。果然牽扯到孩子，媽媽就會像炸毛的野獸，
“別擔心別擔心，不會的不會的，就她們那種老鼠膽，進個局子都嚇得屁滾尿流的，這種殺人放火的事暫時還做不出來。”
他連忙跟著站了起來，抱著驚恐萬分的我，拍著我的肩叫我放心。
溫柔的嗓音擁有魔力似的，我慢慢被安撫。
突然覺得委屈，這些年，我累死累活為她們曾家忙進忙出，什麽安慰都沒有，從來都落不到好，什麽好眼色都沒有，還經常被諷刺挖苦。
現如今，竟是連離婚都不能自己做主了，我上輩子到底欠了他們什麽他們要這麽折磨我？
他們真的都沒有良心嗎？
“你要相信，你遭受到的這些痛苦，都是為了迎接以後更美好的生活，你要振作起來知道嗎？別怕，隻要有我在一天，我就不會讓他們傷害你和悅悅一根汗毛。”
大掌輕輕的，一下一下地落到我的肩頭。
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我是多麽受寵若驚呀。
這些年遭受的艱難對待，艱辛苦楚，讓我如履薄冰，我一步一步支撐從不敢放棄，從來都沒有一個能讓我安然停靠的港灣。
除了和曾明旭最開始那段安好的時間，其餘時候都過得戰戰兢兢，生怕自己初為人妻初為人媳初為人母會有什麽做的不好的地方。
我已經多久，沒受到這樣的珍視與嗬護，多久沒有感到如此溫暖了。
身處幸福之中人的從來不知道自己是幸福的，因為他們習慣了別人對他的好，隻有失去後，曆經苦楚後，才知道自己曾經多麽幸福，如果這時有了少許溫暖，他又會不敢相信，原來我可以這麽幸福。
我輕輕哽咽，不敢太放肆，我怕這是一場夢，我怕我聲音大一點，夢就會脆弱地碎掉。可是，他一直筆直而堅定地站著，擁地很緊，手掌不急不緩著拍，似乎是在告訴我，別怕，這都是真的。
“你要睡一會兒嗎？我去接悅悅放學。”許是聽到我的哽咽，他抬起我的頭，擦去我的眼淚，聲音輕柔像是怕嚇到我。
“不用了，我跟你一起去，我先去洗個臉。”我還是要親眼看到她才安心。
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過頭，我自己胡亂往臉上抹了抹，往洗手間走去，腳步淩亂匆忙。
見到我和莫澤輝，悅悅似乎很開心。在車上揮舞著雙手叔叔叔叔的叫個不停，嘰嘰喳喳像隻歡快的小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