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別人家媳婦
揮揮手，把這些沉重的氣氛都甩下去，趙青棗把小錢袋子放進她的‘儲蓄罐’，合上蓋子，放回原地。
看看天色，已經有些晚了，她得快點準備晚飯，不然等下沈長亭就下工回來了。瞧他那病怏怏的樣子，要是三餐還不定時，說不定身體又會不好了。
趙青棗一邊吐糟一邊手腳麻利的洗菜燒飯。在這裏住了這麽些日子，她對這些事情早就熟悉了，古老的灶台，幹燥的柴火，還有一到點就做好飯菜等另一個人回家的習慣。
吃晚飯的時候，趙青棗把剛才的事情跟沈長亭說了一遍，沈長亭自然是又感動又是愧疚，作為一個男人，他雖然樂意接受妻子的付出，但是這是要建立在他能夠撐起家裏的情況之下，現在他隻有接受趙青棗的付出，卻不能為她做什麽，這種感覺那他難受。
但是看到趙青棗誠摯的目光，看到她遙想未來的希冀，他就什麽話也說不出口了，他不能給趙青棗更好的生活，也舍不得打碎她的夢。
趙青棗早就習慣了沈長亭時不時的玻璃心一下，看他突然沉默著扒飯，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經別扭了，懶得理他。她等下還要去牛阿婆那裏，把這事跟牛阿婆說一下。
牛阿婆又是個固執的人，一直覺得趙青棗雇傭她是在照顧她。這次要把皮蛋醃製全部交給她，恐怕還要費一番口舌才能說服她。
哎。趙青棗在心裏歎裏口氣，他身邊怎麽都是些頑固分子，多點圓滑不好嗎？不過腦補了一下，圓滑地當麵對人笑得猶如花開，背過身去拿出小算盤啪啪啪的沈長亭，不禁手臂上雞皮疙瘩爬了一路。
那也太可怕了。算了，人無完人，董事姚有些缺點的，這樣也挺好。
快速地吃完飯，趙青棗跟沈長亭說了一聲，也沒去叮囑他等下把碗洗了，就算她不說，沈長亭也已經養成洗碗的習慣了。
趙青棗道牛阿婆家的時候，牛阿婆剛好吃完，正在洗碗，楚行山在一邊陪著牛阿婆聊天，不知道在聊些什麽，臉上都洋溢著笑容，看起來十分溫馨。
楚行山眼尖，一眼看到趙青棗進來，忙站起來讓座，趙青棗連忙擺手，隨手拉過一張小椅子坐下了。
她和牛阿婆家離得近，兩家一直交好，簡直把這裏當做第二個家了，也不像是去別人家那般拘謹。
牛阿婆看到趙青棗來，也是很高興，她想來就喜歡這個能幹又勤快的姑娘，她家裏人少，隻有她和孫子相依為命，趙青棗來串門，人氣就旺了許多，和樂融融，像是真正的一家人。
趙青棗閑扯了兩句，等牛阿婆洗好碗，坐下來一起嗑瓜子，才扯到正題上去。
“阿婆，今天我來可是有事情想請你幫忙的。”趙青棗一臉正經。
倒是把牛阿婆嚇了一跳，問道：“哎呀，有什麽事情是我老婆子能幫上忙的啊，你盡管說，能幫的我自然會幫，都不用你說。隻是，我能做什麽啊，我都一大把年紀了。”
楚行山也是好奇，這兩天他一直陪著趙青棗做陷阱，對她的佩服也逐日增加，很多匪夷所思又意外靠譜的意見，直到她提出來之後，他都一直驚奇不已。這樣的趙青棗，有什麽事情是需要他奶奶幫忙的。
趙青棗把今天李管事的事情說了一遍，道：“就是這樣，酒樓那邊需要的皮蛋實在太多了，之前招牌打出去了，要是突然停了，對酒樓的口碑會有損失，所以酒樓的皮蛋供應停不了，而且這也是一筆不少的錢，我不想就這麽沒了。更重要的是，要是現在我們不供應了，酒樓對我們的印象也會不好，這樣就會影響我們的信譽，下次再做生意就沒這麽容易了。”
“哦，哦。”牛阿婆在一旁聽得雲裏霧裏的，趙青棗說的她大部分聽不懂，但是也能聽出，要是趙青棗不繼續做皮蛋了，是件很麻煩的事情：“那你打算怎麽辦，我能幫點什麽忙啊？”
楚行山倒是聽懂了趙青棗的意思，他之前就看到過奶奶在幫忙製作皮蛋，製作的手藝是趙青棗一手教的，做出來的口味也是相差無幾，要是由奶奶來接手，倒是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趙青棗道：“怎麽不能，現在就隻有阿婆你才能幫我了，我想把這次的訂單交給你來做，我把做皮蛋的技術都教給你，以後就由你來全權負責。”
“這哪行呢！”他還沒說完，就被牛阿婆否決了：‘不行，不行，我一個老婆子，給你打啊下手還辦得到，要全部都由我來做，那可不行。你那皮蛋是要賣給酒樓呢，又不是自家吃的，小打小鬧，要是我哪裏出點錯，糟蹋了你的鴨蛋，還害得你不能向酒樓交代。’
趙青棗早就料到牛阿婆不可能一口答應，他也算熟悉牛阿婆的性格了，有些淳樸鄉下人的熱心，也有些純樸鄉下人的膽怯，她可是打了一肚子草稿才來的。
趙青棗拍拍牛阿婆的背，讓她不要太激動，一般說道：“也不是讓你一個人拿全部的主意，我也在的啊，有什麽問題，隨時來問我就可以了。”
她看著牛阿婆，道：“之前我們不是也是這樣的嗎？我教你，你在一邊醃製，有問題不會的再來問我，不是也做的很好嘛？阿婆你做的那些皮蛋，比我做的還好吃呢。”
牛阿婆想起之前他們一起醃製皮蛋，都是成功了，也不再那麽緊張了，隻是仍是不肯答應：“那不一樣，那時候才幾個，可不像這次一樣，是個大買賣。”
趙青棗笑道：“有什麽不一樣的，皮蛋多幾個，大不了就是占得地方多一點，其他的不都是一樣嗎？跟之前完全沒有區別啊？就是這樣一來，倒是要勞煩阿婆受累了。”
牛阿婆果然被轉移了視線，忙表態道：“我不累，平時幹活比這個累多了，醃製皮蛋哪裏要花多少力氣。”
趙青棗接著她的話道：“既然阿婆答應了，那我就放心了，謝謝阿婆。”
“我怎麽就答應了？”牛阿婆還沒反應過來，半晌才指著趙青棗笑道：“你這孩子，真是，就是逗我老婆子。哎，行吧，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就試試。”
趙青棗把之前就準備好的錢袋拿出來：“這是這次要買鴨蛋的錢，我最近實在是走不開，麻煩阿婆了。”
牛阿婆對於收鴨蛋這個事倒是沒什麽恐懼感，畢竟是在村裏收，都是平時熟悉的村裏人，打起交道來也方便，況且他們上次去過一次，價錢，質量都定下來，這次就省事多了，隻要照著上次的方案來就行了。
醃製的方法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教完的，牛阿婆年紀大了，很多事情記起來沒有那麽快，趙青棗約好，明天再過來，仔仔細細的教她。
牛阿婆也是辦事幹脆的人，第二天早早地等著趙青棗來了，既然答應了，就盡量做好，不然就是在給趙青棗添麻煩了。
趙青棗盡量言簡意賅，用通俗的話給牛阿婆講解，耐著性子一遍遍回答牛阿婆的疑問，兩人一個教的仔細，一個學得認真，倒是很和諧，花了一點工夫總算教會了，比預計的時間少了不少。
教完兩人都送了口氣，趙青棗笑道：“阿婆真是老當益壯，要是我老的時候，也能像阿婆這麽健康，我就滿足了。”
牛阿婆指著趙青棗的鼻子，笑道：“就會拿我老婆子開玩笑。”
趙青棗道：“醃製的方法都教給阿婆了，，現在我們來談談分紅吧。”
牛阿婆嚇了一跳，連忙擺手道：“分什麽紅，我幫你做點事，還能要你的錢不成。”
趙青棗拉著牛阿婆的手，說道：“阿婆對我好，我當然感覺得到，要不然我怎麽會把醃製皮蛋的方法單單告訴您呢，就是說明，您是我信得過的人。”
牛阿婆緩了緩臉色。
趙強趙又接著道：“但是俗話說，親兄弟，明算賬，這人情是人情，生意是生意，我要是找別人去事，一來我信不過他們，二來恐怕要花更多的錢，才能請得動人。現在阿婆你願意來幫我，我技能放心，又能省點錢，已經是特別合算了。”
看到牛阿婆還想說什麽，趙青棗搶著說道：“難道阿婆你要我去別人嗎？那些人都是混得人精似的，要是他們偷偷暗中做點什麽，我也不能發現，到時候我可就吃虧了？”
她知道牛阿婆最看不得她吃虧，硬是做出委屈的模樣，好讓牛阿婆心軟。
牛阿婆果然抵擋不住，摸了摸她的手，笑道：“說不過你，那就這麽辦吧。”
趙青棗伸手抱了牛阿婆一下，笑道：“我就知道阿婆最疼我了。阿婆你也不用覺得我給你分紅是我在照顧你，給你的分紅，是你的勞動所得，你幹了活，就給給你工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不是受人恩惠。”
她最怕牛阿婆鑽牛角尖，覺得自己收了趙青棗的恩惠，他們本來就是合作關係，是平等的關係，要是牛阿婆一直有拿人手短的錯覺，以後很可能就不會再像之前一樣把他當做普通的鄰居一樣來看待了。
她可不希望他們之前的關係遭到破壞，牛阿婆可是她在這裏為數不多好的人，比起趙青棗家裏那些隻頂著家人名稱的親戚，牛阿婆才像是她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