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補書箱

  “嘻嘻，你就會幫你沈長亭說話，牛阿婆，我是來借針線的，沈長亭他一個大男人，不會這些，所以家裏沒有這些。今天白天的時候，他那書箱不小心弄破了，我想給他補補好。明天他還要用呢！”趙青棗緩緩道來，牛阿婆自然是聽懂了，不然也不會連夜跑來她這好幾次。


  “這還有一些，你拿去用吧，今晚就不用再跑我這了，明天再還我就好了！”牛阿婆指了指桌上另一個小籃子說道。


  趙青棗拿開籃子上的一塊布，就看到了針和線，就抱著籃子，衝牛阿婆甜甜地說了一聲謝謝。牛阿婆補了衣服的最後一針，放下衣服，和藹地說道：“趕緊回去吧，我要睡覺了！”


  “嗯，牛阿婆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趙青棗一邊說，一邊往回走。


  趙青棗雙手抱著籃子回到了沈家，而屋子並沒有燈亮著，倒是書房還燈火通明的樣子。透過窗戶上的影子，趙青棗知道是沈長亭在抄書，想著這是他自己的事情，也不好插手管，搖搖頭，進屋補書箱了。


  在古代，書箱可是書香門第不可缺少的一樣家具，是有知識，有身份的象征。


  這個書箱還是有點重量的。趙青棗雙手搬到桌上，輕輕地敲了幾下，聽到咚咚的回複聲，這書箱應該是用木頭做的，外麵再用綢布逐層裱褙上去。沈長亭摔壞的還好是綢布，所以在外麵把這些布補補好久行了。


  趙青棗一邊小心翼翼地補著，畢竟這針可是沒長眼睛的，一邊卻想到了一句古話：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


  沒想到自己親身體驗了這句話呢，趙青棗正想著，突然慘叫了一聲，因為她的分心，導致針紮到手指了。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指尖血紅的鮮血冒了出來，很快就凝結了。


  這樣應該沒事了吧？哎，自作孽，不可活，本來就不怎麽會這些針線活，還要想這想那的，趙青棗心裏暗暗罵自己。接著，趙青棗很是專心地縫著。


  終於大功告成了，趙青棗最後笨拙地打了一個結，看著自己補好的那層綢布，歪歪扭扭的，難看至極，但是沒有很大的破洞的樣子，“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趙青棗嘀咕了一句。放下書箱，走到走廊上，一眼望過去，就看到書房裏的燈還亮著。


  “真是不要命了，受傷了還要寫！”趙青棗沒有去書房叫沈長亭睡覺，而是自己去洗漱了一番，先躺床上去了。


  趙青棗本以為自己能安然地睡覺的，但是她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心裏不踏實，也不知道自己煩躁什麽，總之，趙青棗失眠了。


  幾次三番還沒入睡，趙青棗幹脆一個鯉魚打挺起了身，隨手理了理自己的頭發。


  書房裏，沈長亭正襟危坐著，一隻指骨分明的手握著筆，行雲流水般，一個個極具風骨的字躍然紙上，似兩耳不聞窗外事般投入而專注。


  夜，已經很深了，萬籟俱寂，沈長亭絲毫沒有要停筆睡覺的意思，趙青棗呆呆地坐在床上好一會，才起身走到長廊裏。


  書房的窗戶上依舊映著沈長亭瘦弱的影子，這回，趙青棗提腳走向了書房。


  “叩叩叩”幾聲溫柔的敲門聲，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特別響亮。沈長亭右手收了筆，左手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了一聲，說道：“請進！”這麽晚了，除了趙青棗，還能是誰。


  果然，門打開後，趙青棗肉肉的身形，就出現在了沈長亭的視線中。兩人無聲地對視了一會，異口同聲地說：“你……”


  “你先說吧。”沈長亭轉過頭，別開了趙青棗的視線。


  “都這麽晚了，你還不休息嗎？”趙青棗言語中有催促之意，不過沈長亭也是在做正事，便委婉的提一下。


  “我再抄一點就去睡。你先去睡吧！”沈長亭的聲音依舊溫潤，讓人覺察不出虛實。沈長亭是不願和趙青棗一起睡床上的，畢竟為了她的清譽著想，倒不如等她睡了，自己再隨意的趴在書桌上安睡一會而即可。


  “你明天起來抄也是一樣的，現在就去睡覺吧！”趙青棗心裏何嚐不想自己能先睡了，但是她睡不著啊，又不高興看到沈長亭這般要死要活地抄書。


  沈長亭還想說什麽，趙青棗又說道：“家裏什麽都沒有，下次去鎮上，你帶我去，一起買點東西。”


  “好。”沈長亭一口答應了。家裏的確缺這缺那的，今天就問牛阿婆借了不少東西了。


  “所以，你要趕快好起來，帶我去買東西，現在就去睡覺，我滅蠟燭了啊！”趙青棗看了一眼沈長亭，隻見沈長亭不慌不忙地收拾好筆墨紙硯，總覺得他動作很慢，但是又不用自己等多久，就弄好了，這慢條斯理的，比起自己的急性子，還真覺得自己平日裏太粗魯了。


  見沈長亭沒有反對，以及這一係列動作，他是默認了，趙青棗嘴角微微上揚，愉悅地吹滅了蠟燭。跟著沈長亭離開了書房，當然趙青棗走最後，沒忘記把門關上，至於上鎖嘛，沒必要，整個村子都是不上鎖的，夜不閉戶，隻按倒是不錯。。


  到了臥房，沈長亭又犯難了，站在桌邊，不知如何是好。


  趙青棗進了房間，合上門，問道：“傻站著幹什麽？難道你又想睡椅子？你受傷了，躺床上去！”


  這一席話說得是語重心長，滿滿的關心，但沈長亭依舊無動於衷，一副我就不去床上的樣子，好像床上有什麽鬼怪要要了他的命一樣。


  “我們隻能像昨天一樣啊，誰讓被子被燒了呢，這沒辦法的事情！”趙青棗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說道。


  沈長亭這才慢悠悠得脫了外衣，爬到床裏邊，鋪好被子，還麻利地在床中見放了一枕頭。


  做好這些，沈長亭才背對著趙青棗躺下。趙青棗再一次吹滅了燈，鑽進被窩睡覺了。


  趙青棗神奇地覺得現在的她安心多了，什麽時候沈長亭的存在是她的一劑沈長亭安眠藥了。“沈長亭？你睡了嗎？”


  “嗯？有事？”沈長亭帶著滿滿的睡意問道，心裏不知道趙青棗要說什麽，有點不安。


  “明天，你去鎮上嗎？去的話，明天叫醒我，帶我去好了！”趙青棗生怕明天他又一聲不吭給自己留個字條就去了，然後自己還睡得跟死豬一樣。


  “好，明天早上我叫你。”沈長亭用很肯定的語氣答應了趙青棗這個合理的要求。


  兩個人背對著，各自有著各自的心事，漸漸墜入夢鄉，同床異夢，說的就是他們現在這種狀況吧。


  沈長亭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自己被一個怪物追，而自己跑在前麵，這夢還真是夢，現實生活中，他那會堅持跑這麽久，而且還會翻牆了，輕輕一躍就過去了，搞得自己什麽時候練就了一副好輕功一樣。


  沈長亭眼看著怪物就要追上自己了，一個冷顫，徹底驚醒了，想想還有些後怕，醒來的時候發現天已經蒙蒙亮了。沈長亭還記得睡覺前，自己答應了趙青棗要叫醒她一起去鎮上買東西。


  沈長亭躡手躡腳地從裏邊出來，看到趙青棗睡得真香，嘴角還掛著笑容，這是夢到好事了吧，不像他總是做噩夢。


  的確，睡夢中，趙青棗夢到自己賺了好多好多錢，然後又回到了現代，正趾高氣揚地站在那背叛她的男人麵前，心裏正得意：讓你後悔去吧！

  “趙青棗，你醒醒，我們該去鎮上了。”沈長亭沒有很大聲地叫她起床，而是隔著被子，推了她幾下。


  趙青棗沒有要醒來的樣子，轉個身，繼續睡。沈長亭看著樣子，又囧了，這讓他怎麽叫醒她，昨天真的不應該答應她的，早知道她這麽能睡，就……，哎，千金難買早知道呀！


  “趙青棗！起床了！”沈長亭提高了幾分聲貝，湊在趙青棗的耳邊說道。


  趙青棗正夢到這背叛她的男人難堪的臉色，就差下跪求她，跟她說他知道自己錯了，道歉之類的話。結果，耳邊就傳來沈長亭的聲音，趙青棗很不情願地睜了一下眼睛，又繼續閉上眼睛，嘟囔道：“這天都沒大亮呢，起這麽早幹什麽？”這回是趙青棗不解風情了，西山坳地處偏僻，去鎮上要走好遠的路，不這個時間點出發，到那邊可就是正中午了。


  “我們要去鎮上就得這麽早，否則做買賣的都收攤了！”沈長亭耐著性子，解釋道。


  “我懶，不想起來了，你去吧，我不去了，記住一定要買被子回來，再買點藥酒，針線，其他的我還沒想到，暫時就這些吧，你記住了嗎？”趙青棗懶洋洋的聲音，完全是閉著眼睛說的。


  “記住了，那我走了！”沈長亭無聲地歎了一口氣，昨晚還說要一起去，早起就這麽困難嗎？

  沈長亭怎麽會理解這個21世紀穿越過來的趙青棗，她這個早起困難戶，什麽事情都阻擋不了她睡到太陽曬屁股的時候。何況，昨晚又睡得晚，著實是眼睛一睜開就想閉上。


  “嗯，你什麽時候回來？也是傍晚了嗎?”趙青棗心想要是傍晚回來，中午飯就和牛阿婆一起吃好了，省得麻煩，這灶台她還是不喜歡用。尤其這柴火燒起來，整個屋子都是煙味，讓她討厭得很。


  “大概中午就回來。”沈長亭想了想，覺得自己中午應該能到家了。


  “好，那中午我做好飯等你回來。”趙青棗說了這話，就睡回去了。


  沈長亭再一次佩服趙青棗的睡眠，這真是說睡覺就睡覺，完全沒有過渡期，自己則是有點風吹草動就會醒了，要是自己能像她這樣，毫無防備就睡覺多好。


  可惜，這樣的日子，簡直就是妄想，寧可自己警醒些，也不要因為太放鬆而丟了性命，現在自己這條小命，可是岌岌可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