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擦藥
“好,我來看看。”趙青棗走過來,翻了櫃子,看到櫃子的角落裏放著一瓶瓷器。
趙青棗拿起來,問牛阿婆:“是這個嗎?”
“對對對,就是它。青棗,你趕緊拿回家給沈長亭塗上。”牛阿婆還不忘責怪自己:“哎,我老了,眼睛都不好使了。”
“那牛阿婆我走了,你晚上一個人小心點。”趙青棗手裏捏著藥酒,關心了一句牛阿婆,就回沈家了。
“我回來了!”趙青棗還未進屋,清脆的聲音已經傳到沈長亭的耳朵裏。過了一會,才看到趙青棗手裏拿著藥,出現在房子門口。背著月光,沈長亭並不能看清楚趙青棗臉上的表情,但是她的一舉一動,都讓沈長亭暖心。
家裏沒有藥了,他自己都說明天再去買藥塗就行了,可她卻偏偏不聽,還特意拿著肉,大晚上的跑去牛阿婆家借藥。
沈長亭原本也沒打算牛阿婆會有藥,可趙青棗手裏拿的不是藥是什麽,心裏暗暗對趙青棗有了幾分好感,可惜,沈長亭一想不可與人言說的身份,以及一些事,為了趙青棗好,兩個人還是保持點距離的好。
沈長亭一如既往的沉默,沒有回應趙青棗的話。趙青棗進屋就看到沈長亭坐在床沿上,心裏默默地歎了一口氣,這半傻子怎麽就這麽招人疼呢,話也不多,真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是對還是錯了。
“你傷到哪裏了?我借了藥,我幫你塗。”趙青棗走到沈長亭跟前,伸出手晃了晃手裏的藥,甜甜地笑著說道。
沈長亭看著她的笑,像是吃了蜜一樣甜,那些疼痛似乎一下子都煙消雲散了。“我還是自己塗吧,謝謝你的藥。”沈長亭有禮貌地拒絕了趙青棗給他塗藥的事情,伸手接過趙青棗手裏的藥。
趙青棗眉頭一皺,看著沈長亭纖細的手指,棱角分明,握著藥,緩緩地走著,看著情形,剛才這一路,他肯定忍受了不少痛。“有些地方,你自己塗不到的,我幫你吧!”趙青棗趕忙追上去說道。
“可我們男女授受不親,我們……”沈長亭還想說她真的不合適給他塗藥,趙青棗打斷了沈長亭的話,有理有據地說道:“什麽授受不親,我們都睡一張床,蓋同一條被子了,鄉親們都認為我們是夫妻,你說我不幫你塗,還有誰能幫你塗?”
“我可以自己塗的。”沈長亭的眼神漸漸地暗了下來,低著頭,輕聲地說道。
“行了,你別逞強了,我給你塗,你坐好!別走了!”趙青棗真不知道為什麽看著沈長亭走路就這麽不高興,感覺他走一步就像是在針毯上走路一下,疼在他身上,可自己心裏也不好受。
不知道是不是趙青棗的一句別逞強了,沈長亭鬼使神差地從了趙青棗,緩緩地坐在了椅子上。趙青棗打開瓷瓶,先倒在手上,再小心翼翼地塗在沈長亭臉上明顯的傷口上。
藥剛觸碰到傷口,是有些疼的,沈長亭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硬是忍著,沒發出聲。趙青棗感覺得到沈長亭全身都緊繃了,但是就是不肯發出一點聲音,看來這一跤摔得不輕。
趙青棗也沒說話,默默地把沈長亭身上露在外麵的傷都塗好了藥,問道:“還有哪裏要塗?”
“我背上有,但是……”沈長亭的額頭都冒著冷汗,咬著牙齒,艱難地說道。
“有什麽好但是的,你要真在意,那我轉過去,不看你,你自己把衣服脫了,背對著我就好了!”趙青棗心想也不急於一時,這半傻子這麽注重男女分寸,就讓著他點,今後有的是時間培養感情。
“那你轉過去。”沈長亭依然咬著牙,艱難地從嘴裏吐出這句話。
趙青棗輕輕地把藥瓶放在桌上,就乖乖地轉了過去,背對著沈長亭。接著,沈長亭也背對著趙青棗,雙手顫抖著解了衣服,露出了整個上半身。
沈長亭本來就是一個書生,細皮能肉的,夏日裏又不想這些農家的孩子,要種田,所以這皮膚也是白淨的很。
“你弄好了沒?”趙青棗背對著沈長亭又看不到,也不敢看,自己都掰著手指不知道數了多少下了,感覺已經過了很久了,不耐煩地問道。
“嗯。”沈長亭輕輕地吐出了一個字,現在他感覺說一個字都是那麽疼,應該是藥的緣故,一點點的動作,都能像蝴蝶效應一樣,本來小小的疼痛都被無限放大了。
趙青棗轉過身,就看到沈長亭的後背都是傷,有新傷也有舊傷,這後背他也不能給自己上藥,加上他的身子骨本來就不好,所以恢複的慢些,趙青棗心疼地說道:“我跟你說啊,要是下次再遇到王氏和趙老太,你鬥不過她們就跑,別弄得自己一身都是傷。記住了嗎?”
“記住了!”沈長亭一邊忍受著藥酒帶來的疼痛感,一邊回答趙青棗,似乎上藥也不是很疼了,是習慣了,還是趙青棗的話讓自己發覺不了這疼痛呢?沈長亭自己也不知道。
“記住了就好,不要次次被人欺負了還不長記性。”趙青棗給沈長亭的背上好了藥酒,還特意吹了幾口。
她記得小時候自己被蚊子咬的時候,癢得撓破了皮,媽媽給她塗花露水的時候,也是疼得她哇哇直叫,還是媽媽說呼幾下就好了,這古代的藥酒不知道是不是那麽的刺激。
沈長亭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後背被一股溫熱的風吹著,傷口的疼痛感的確輕了不少,心裏還是不敢對趙青棗產生一絲情愫。
“好了,接下來,你自己塗吧,我去補你的書箱。”趙青棗放下手裏的藥瓶,轉身去找書箱。
“謝謝!”沈長亭一邊極其緩慢地穿著衣服,一邊有禮貌地向趙青棗道謝。
一句謝謝,趙青棗知道他依舊還是生疏自己,趙青棗毫無意識地頓了一頓自己的動作。也罷,這半傻子要是突然熱情起來,還怕自己的小心髒受不了呢。趙青棗無奈中帶著點自嘲的笑了一下。這些動作,沈長亭是看不到的,因為他背對著她。
“對了,家裏有針線嗎?”趙青棗想到要補書箱,沒有針線她拿什麽給他補,這裏的東西都放在哪裏她又不清楚,上次找種菜的工具是因為他不在,不得已才滿屋子找,這回在了,當然問問這個男主人。
“家裏沒有針線,你也知道我一個男子,不會弄這些,家裏就沒備這些。”沈長亭帶著抱歉的語氣說道:“今天去鎮上我也沒想到要買這些。”
“知道了,現在牛阿婆應該還沒睡下,我去找她要點來,你自己塗好就早點休息。”趙青棗說完這句話,就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沈長亭還想說等他塗完藥了,再還給牛阿婆,況且自己今天剛接了一個急活,要是今天不抄點的話,明天可就一點點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了。可他還沒說出口,趙青棗已經不見蹤影了。
趙青棗借著月光,再次走到牛阿婆的小木屋前,這是今天第二回來了,所以趙青棗也沒有像第一次那樣小心翼翼,畢竟走過一次了,也有些熟門熟路了,小木屋裏閃著微弱的燭光,趙青棗心想,牛阿婆應該沒睡著,不然這邊應該是黑漆漆的一片,不過還是很有禮貌地問了一句。
“牛阿婆,你睡了嗎?”趙青棗在門口喊道,這聲音不是很響,但也不低,但凡屋裏要是有人醒著,肯定聽得到。
“是青棗嗎?”牛阿婆聽著這聲音感覺是趙青棗,但是又覺得趙青棗剛剛來過,這會怎麽又來了?有點疑惑。
“對,是我!牛阿婆,你的耳朵真靈!”一般上了年紀,耳朵都不怎麽中用了,自己在21世紀的奶奶就是那樣,要在她耳邊很大聲地說她才聽得到,有時候還聽不到哩,牛阿婆居然能聽出自己的聲音,不得不佩服牛阿婆的身體素質是挺好的。
當然這裏的趙老太也是那麽彪悍,是不是這個年代空氣好,蔬菜無汙染,所以身子骨也硬朗。
“你自己開門進來吧,我沒落鎖!”牛阿婆確定是趙青棗,就繼續就著燭光,一針一線認真地補著自己磨破了點袖口的衣服。
趙青棗輕手輕腳地推開了小木門,因為月光皎白,所以這路,她看的清清楚楚的,很快就走到牛阿婆的屋內,抬頭一看,牛阿婆在仔細地縫衣服,不由得又咋舌了,“牛阿婆,你還能自己縫衣服,真是耳聰目明!”
“我也就隨便縫縫,沒有年輕時候的好手藝了!”牛阿婆一邊縫,一邊感歎自己已經越來越不中用了。
“怎麽會呢,我還沒您現在的手藝好呢,我都怕沈長亭要嫌棄我不會女工了!”趙青棗半開著玩笑道,沈長亭會不會嫌棄自己的女工,她還真說不準,但是牛阿婆的手藝,的確高於她,這原主雖然學過,但是她自己可沒學過,指不定會把這書箱補成什麽鬼樣呢!
“沈長亭這麽好,不會嫌棄你的。”牛阿婆繼續低著頭,認真地縫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