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殺人凶手
南門策被餘多言順緊緊逼問玉符，還未待他回答，道路一側一道明晃晃的車燈照射過來。
他側頭看去，雙眸一緊，穿透刺目的光芒，清晰的看到兩輛車體變形的警車快速駛來……
警車後，還跟著幾位快跑的警員，各個手持槍械。
先前，玉符和陣法衝突，風暴被逼散時，颶風不僅吹折了遠處樹木，還把警車掀翻了兩輛。
陳隊長擔憂著附近居民的安危，見風暴停歇，不屈不撓又帶人趕了過來。
南門策眉心微微一皺，暗忖：“他們來幹什麽？”他心知時間不能再繼續拖延下去，快速蹲下身在餘多言順的身上摸索。
手指隔著衣服，剛剛摸索了兩下，南門策猛地收回手指，驚訝的瞪著眼睛，不由的輕輕“咦”了一聲。
餘多言順梗著脖子，依舊重複著那句話：“快告訴我……”
“我不知道。你筋骨齊斷，精氣耗盡，已經是臨死之人，我沒有必要騙你。”南門策又伸手重新摸索了兩下，沒能在餘多言順身上找到手機，冷道：“快告訴我，視頻你藏到哪去了？交給井田雄二了麽？”又掃視了一看四周，哪有井田雄二的身影，倒是那兩輛警車已經開到近前。
砰！
其中一輛車的條輪胎碾壓在道路護欄碎片上，不小心被爆了胎。警車傾斜，咯噔咯噔停在路上。
車大燈照射著滿地的狼藉，順著車燈的照射光，看見在道路的裂痕中，嗤嗤的往外噴出一縷縷白煙。那是破損的水管，碰到高溫後被氣化的場麵。
“隊長，前麵溫度好高啊！”負責開車的警員熱的渾身燥熱，解開衣領紐扣，連連擦汗。
陳隊長的視線透過擋風玻璃，朝天空逐漸縮小的雲洞看了看，握著喊話器的手臂不聽使喚的顫抖著，他自己也不清楚，這是激動，還是恐懼。他穩了穩神，深吸了口氣，說：“小心些，尋找有利位置，對敵人實行包圍。如果遇到危險，馬上開槍。”
“是！”
警員接到命令，火速下車。
方臉警員踢到個圓滾滾的東西，好奇的打開隨身攜帶的手電筒照去，嚇得冷汗直冒。
燈光下，赫然是是灰白色的頭骨，地上還零星散落著一截截白骨。
“磨蹭什麽呢？”後麵警員推了方臉警員一把，隨後看到燈光下的情景，也呆住了，結結巴巴的說：“這……這要死不少人吧。”
方臉警員搖搖頭，說：“不知道。”他關掉手電筒，心情沉重的朝前跑去。
屍骨是金正宇和他手下混混的，他們被活活燒死。有的留下骨骸，有的連渣都不剩。被風一吹，散落到遠處。
警車內，陳隊長給手槍裝滿子彈，別再腰間。他原本可以不必冒險的，可見到眼前情景，他認為自己必須做些什麽。
幾個深呼吸後，他推開車門，手持喊話器，踉踉蹌蹌的，衝著遠方蹲在地上的人影走去。
地縫之中已經鮮有熱氣噴出，不少地方朝外流淌出渾濁的汙水。
即便如此，陳隊長依舊感覺高溫隔著厚厚的警靴底傳來，走在路上，像是蒸桑拿一樣。他手持喊話器，喊道：“前麵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趕緊放下武器，雙手抱頭！不要做無畏的抵抗。”
陳隊長說話時，底氣很不足，他甚至感覺，自己是在開玩笑。
南門策對陳隊長的喊話充耳不聞，他右手食指正抵住餘多言順的咽喉，隻要輕輕用力，就能捅破咽喉，結束他的生命。
餘多言順像是認命一般，躺在地上，閉上眼睛。
南門策猶豫著，沒有動手，他不僅想用餘多言順引出井田雄二，更不想輕易殺掉餘多言順。如果視頻傳給李家的話，能夠用嘴證明自己無辜的，也隻有餘多言順了師徒倆了。
可按照目前情形看來，井田雄二並不在這……
他去找李家人了麽？
視頻會不會已經發出去了？
“站起身來，雙手抱頭，快點！”陳隊長見對方不為所動，覺得這罪犯太過猖獗，直接從腰間拿出手槍，打開保險栓。
此時，楚丹雲帶著六名警員快步趕到。匆匆一個眼神交流，幾名警員手持槍械，目光警惕的對著南門策，緩緩逼近。
“看來，你不敢殺我。”餘多言順眯著眼睛笑了笑，說：“我想，這幾個警察應該難不住你吧。”
南門策一把抓住他的頭發，用力扯著頭皮問：“你想說什麽？”
餘多言順灰白的眸子裏閃出一縷微弱的光芒，說道：“把我帶出去，找到玉符的奧秘，然後告訴我……隻要你能辦到，我願意拜你為師，為你做任何事！就算，你要在我學到玉符後殺了我，我也沒怨言。你害怕李家，我會幫你擺平他們！”
“放屁！”南門策憤恨的罵道：“老雜毛，你處心積慮的害我，今天必須死在這！”
“那你倒是殺我啊！”餘多言順獰笑著，說：“不敢吧，你在擔心南門易被人挖墳掘墓！哈哈……被我猜中了吧，我徒弟可以幫你。你還是考慮清楚，好好跟我合作吧！”
南門策冷道：“那好，你說，你徒弟在哪兒？”
餘多言順咳了一聲，支支吾吾說：“我……我讓他藏起來了。”他也不會相信，徒弟會丟下自己不管。
南門策使勁扯著餘多言順的頭皮，喝道：“老雜毛，還想騙我，那你讓他出來！”
幾名警員愣住。
走在最前方的楚丹雲眼神有些恍惚，她放下手中的槍，盯著前方側身蹲在地上男子，問：“南門策，是你？”
“真的是南門先生？”
警員們交談著，感覺手槍像是重了十倍，難以抬起。
南門策抬著頭，目光複雜的看了楚丹雲一眼，沒說什麽……
餘多言順趁他們交流的空隙，抓住機會，嘴皮翻動，幾句咒語飛快吐出，空氣中泛起幾道漣漪，如拳頭般，重重砸在南門策身上。
南門策手中扯著一大塊餘多言順的頭皮，被咒語砸飛出去。
餘多言順自己則脖子一扭，臉蹭著地麵，從凸起處翻滾了下來，落地後，身體正麵朝上，擰的像一團麻花，嘴裏急促的叫道：“他殺了李隱昊，又要來殺我。你們快把他抓起來！”。他已將近油盡燈枯，剛才那幾句咒語使用殘存的精氣發出，對別人根本就形不成多大傷害。他明白落在南門策手中肯定是死路一條，現在隻有求助警察。
警員愕然，不明白南門策為什麽忽然飛出去。
楚丹雲斥道：“胡說，他怎麽會殺李隱昊？”
“這老東西胡言亂語，肯定沒安好心！”
“你看他模樣，就不是好人！”
自從南門策在公安局不辭辛勞救了大家，眾警員對南門策心懷感激。如今猛然聽見這個枯槁老頭說南門策是殺人凶手，怎麽也不會相信，隻覺得他是一派胡言亂語。
“證據我都交給李家了。”餘多言順口中噴著血，聲音越發虛弱和焦躁：“你們……你們要私放殺人凶手麽……”
陳隊長聽說證據都交給了李家，心裏猶豫起來，若真如餘多言順所說的話，今天不能抓捕南門策回去，李家肯定會問責警方。他見南門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慢慢走來，上前一步，大聲道：“南門兄弟，你能委屈一下，配合我們，回去調查麽？”
南門策表情森然，問：“你相信他說的麽？”
“不相信！”
“那就是了。”南門策低頭，看餘多言順臉色發暗，印堂紫黑，呼吸宛如遊絲，知道他活不長了。便道：“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你們要調查這皇廷酒店的爆炸，最好從這日本老頭身上入手。這可都是他一手導演設計的！”
陳隊長聽完，用十分警惕的眼神看著餘多言順，道：“趕緊，把他銬起來！”
兩名警察按住餘多言順，一名警員捏著餘多言順手腕，渾身毛孔不寒而栗，稍後，他苦惱的說：“陳隊，他……他手腕太細，銬不住。”
餘多言順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被警方羞辱，氣得口中連連吐血，聲嘶力竭道：“你們包庇殺人凶手……你們警方胡作非為……有人會找你們算賬的……”
陳隊長身子僵了僵，深深看了南門策一眼，抿了抿嘴唇，剛想說話，手機鈴響了起來。
他拿出手機，見是張局長打來的，趕緊按下接聽鍵。
話筒內，張局長咆哮的聲音，宛如重雷，敲打在他腦海深處……
凶手，竟然真的是南門策！
李家剛剛接收到視頻，李長輝怒不可赦，打電話報案！要求警方必須捉拿到凶手！
看樣子，李家是不肯善罷甘休了！
張秋毫掛掉電話之前，憤憤然，語氣萬分無奈：“那李隱昊就是個王八羔子，可他為什麽要是人，不是畜生。殺人是犯法的！我能怎麽辦！人情是人情，法律是法律！抓！抓……都他娘的抓起來……”
陳隊長聽著手機內的忙音，將手機用力摔在地上，道：“那就是個該死的畜生。”
楚丹雲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她聽到遠處又有警笛聲傳來，聽聲音，恐怕有十多輛警車。
楚丹雲問：“陳隊？你在說什麽？”
陳隊長咬著牙，雙目充血，盯著南門策後腦勺，說道：“南門策……是南門策！局長剛打來電話，沒錯的。”
南門策有些疑惑的轉過頭來，盯著陳隊長。
一名年輕的警員緊張的抬起槍，衝著南門策的腦門。
餘多言順獰笑道：“殺……哈哈，殺啊！殺……”聲音戛然而止，腦袋一歪，絕了氣息。
“誰讓你抬槍的！”陳隊長抬手給了年輕警員一巴掌，道：“你不知道他是誰麽？殺了一個混蛋，救了多少人？還有你們，看什麽看，今天我要放他走！出什麽事，我擔著！”
楚丹雲咬著嘴唇，眼角滾落兩滴淚，含情脈脈的看了南門策一眼，道：“你還愣著幹什麽？警方都快把這裏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