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4 章

  主線任務:巫祝。


  屏幕上, 孤零零的一行字顯得單薄而無助,“當前進度”呢?“當前任務”呢?完全沒有提及, 所以,第一步,該怎麽做?

  係統本就稀薄的存在感更加稀薄下去,紀墨一時間沒了方向。


  “應該還是要學習的吧,是要拜大巫為師嗎?不,也許不是這樣,不然就應該有拜師選項,而不是現在這種… …”


  幾頁屏幕反複被翻閱,就是曆史記錄之中, 也沒有這樣的情況出現, 紀墨有些嘀咕。


  “我以為第一個世界就是新手世界, 比較簡單的那種, 原來所有的第一階段都是新手世界嗎?指點了拜師的方向,起碼是告訴了該跟誰學習, 但在這裏, 是需要自己尋找觸發點,才能出現下一步, 還是需要滿足什麽條件,才能繼續?又或者,需要取得怎樣的身份?”


  每一次,紀墨都是從嬰兒開始成長, 為了不浪費學習的時間,秉持著“出名趁早”的類似觀念, 他都是趁早學習, 能夠掌控手腳, 有些力道有些說話的權力了,就盡可能早早地拜師學習,生怕時間不夠。


  這一次,本來也要這樣的,但,在這個世界,並沒有一個固定的流程告訴他該怎樣從幼稚園開始奮鬥,首先,“幼稚園”的大門在哪裏呢?


  族中唯一的階層,似乎就是族長和大巫了,但怎樣獲得那樣的地位,前者還好說,後者麽,跟神秘掛鉤的通常都是人們不會去輕易談論的事情,所以,該怎樣競爭大巫的位置呢?


  他需要拜師大巫跟著學習,還是要再長一長,直接去競爭這個位置?

  觀想法是紀墨的勇氣,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意外地發現一件事,觀想法竟然沒有被“消除”,並且進度保持著之前的樣子,所以,他還可以繼續觀想,他也的確這樣做了,哪怕還不知道有什麽具體的意義,但好歹是巫祝相關,也許會為自己提供某種便利?


  草墊子上,漢子的呼嚕聲震天響。


  紀墨躺在旁邊兒,一時有些睡不著,大葉子密密疊疊地遮蓋了頭頂的天空,樹木的枝丫是最好的房梁,方便搭建這種簡易的棚子,連草墊子,都並不是細密編織而成的,而是簡單堆疊著,最下一層是沙土,再一層是曬得發黃的幹草,再上麵就是每日他們都會在嘴裏嚼一嚼的草葉了。


  這種草葉很有些韌性,並不綿軟,壓在身下類似棕墊的感覺,並不會特別舒服,好處就是這種葉子的味道不討大部分蟲子的喜歡,能夠避免一些小蟲子趴在身上,甚至也不見蚊子滋擾。


  頭下枕著的還是草,被攏高一些的草,正好能夠當做枕頭使用,身上披蓋著的隻有獸皮,等到天再冷一些,身下也會多墊上一層獸皮,兩層獸皮,相對就會比較保暖了。


  即便還是不太夠,但對他們來說,也不是不能忍耐了,最冷的時候,大家會鋪大通鋪,擠在一起睡覺,抱團取暖是有過的,也是很好的節省柴火的方式。


  唯一不好的,就是各自的體味熏人了。


  常年都是賣力的活兒,又沒有天天洗澡的講究,漢子們活得很糙,一兩個人且罷了,那種汗味兒不是不能忍受,人多了,空間小了,味道濃縮在一起,真的是讓人有一種鼻子失靈的錯覺。


  平常吃的飯,以烤肉和一些水果居多,不僅是果子,還有葉子,其他不明生物也有,比如說樹裏頭扒拉出來的蟲子,白色的蠕蟲,自帶甜味兒,對很多小孩子來說都是美味,第一次品嚐的紀墨卻差點兒要哭出來,有個愛往他嘴裏塞吃的的父親,真的是太艱難了。


  忽略那是蟲子的本質,味道還是不錯的,然而並不想吃下一回。


  身上的著裝也都是獸皮,男人們都是獸皮裙,女人們也差不多,還有草葉裙之類的,把關鍵部位遮擋住了,其他的都能夠暴露在外,被太陽盡情地曬成小麥色,這是健康和美的標誌。


  入鄉隨俗的紀墨顯然也是同樣的膚色,而因為他小,很長一段時間都是沒有獸皮裙的,小孩子麽,光著屁股滿大街跑也沒幾個會跳出來說對方不知羞恥,這讓有羞恥心的紀墨一度不愛出門,哪怕草棚子再簡陋,多少也能遮一遮,真的跑出去了,還真是… …


  衣服都如此,更不要說鞋子了,光著腳板走在地上那是基本操作,還要能夠在樹上自由騰挪,偶爾學一學人猿泰山什麽的,都不會有半分的違和感。


  而且,紀墨發現,這個世界的人跟上個世界明顯有些不同,不僅是那普遍兩米左右的身高,還有那種身體素質,從一棵樹上跳到另外一棵樹上,不用借助藤蔓,都能直接起跳。


  一蹦兩三米簡直是普遍技能,更不要說跳遠了,再有奔跑速度上,某些力道上,紀墨感覺都有進化的樣子,是因為二階的世界就是進化了的,還是說退回到某種原始的地步,大家都是這樣呢?

  他個人傾向於是前者,二階世界的進化程度,就是個人身體素質普遍高了一些?還有別的嗎?比如說同樣是巫祝的話,目前族中的大巫算是嗎?又或者,還是不一樣的?


  亂七八糟的事情占據了思緒,想一想腦子就累了,哪怕伴隨著那震天的呼嚕聲,還能聽到外麵此起彼伏的類似噪音,紀墨也陷入了沉睡。


  等他再醒過來的時候,陽光已經照到了臉上,帶來的熱量讓人很難繼續入睡,作為一個孩子,沒有人要求他必須要做什麽,但作為這個小家的一份子,紀墨還是爬起來整理一下這個草棚子中的事物,別的不說,就說這草搭起來的床,睡一晚上那是肯定會向四周塌方的。


  被完全壓癟的草葉子需要稍加替換,蔫了的葉子抽出來放到外麵曬幹,以後可以當做助燃之物,這種葉子焚燒起來的煙,也具有熏走蚊蟲的功效,實在是野外生存的必須。


  族地周圍,都被灑下了這種草的種子,很快就能長出一大片來,供所有人需求,每到草籽結出的時候,都會有人來收集,每次他們遷徙,也會帶著這種草籽,以備他日所需。


  同樣待遇的就是周圍的樹木,樹木的果實類似於豆莢,熟透的從樹梢上落下來,他們年年都會采集一些備用,再把之前的種植下來,一棵樹的成長並沒有想象中慢,一年兩米左右,不用幾年,也會有能夠遮擋人跡的樹木作為外圍了。


  當然,那也要挑好時候,土壤鬆軟,溫度適宜,再有人們給出足夠的水分,這些簡單的種植知識,族人都是掌握的,也會用它來種植一些方便的不挑地方的產糧植物,不過因為技術水平的限製,都顯得簡陋一些,能挖個坑埋種子,就算是做事細致了。


  把小棚子範圍內收拾了一遍,紀墨就出門了,他腰上裹著小小的獸皮裙,那是一塊兒邊角料,被他自己簡單縫了一下,就成了來之不易的衣物,因為他這麽能幹,還被父親當眾扒下皮裙炫耀過,當時那場麵簡直就是公開處刑,讓人不自在得很。


  這是通常漢子們不會配備的技藝,他們的獸皮裙都是女人們縫的,或許家庭觀念還淡薄,但正有伴侶的女人為男人縫獸皮裙也是正常的,此外就是女兒們為父親縫了。


  “你怎麽成天都做這些,一會兒我送過去就行了,真是… …”


  尖下巴的小姑娘過來看到紀墨在拔草,抱怨著嘀咕一句,轉而說起過了這個冬天她就要找男人的事情了。


  她是紀墨同父同母的姐姐雨,因為父母之前維持了比較長時間的婚姻關係,這個姐姐是看著紀墨出生的,也是一直在家中成長的,直到母親看中了別的男人,她才跟著離開,也沒直接到那個男人那裏住,而是跟其他女孩兒住在了一起,如她這樣,年齡差不多成年的女孩兒,都會不再跟非父係的男人同住。


  每天,雨都會過來幫忙紀墨處置一些男人們不好做的事情,簡單的家務就是一件,他們睡的草墊子,就有雨的功勞。


  此外,就是父親的獸皮裙了。


  “這麽早啊?”紀墨有些吃驚,雨的年齡可真的還小,但,無論是個頭還是體型,都看不出這份小了。


  “不早點兒,哪還有好的,我都看好人了,到時候就直接搬過去。”雨說起來有些高興,眼神中都是對未來的向往。


  見她這樣高興,紀墨不好再說什麽,本來這也是這裏的常態,若要改,憑什麽呢?不早早成婚就不可能早早有孩子,而沒有足夠的新生兒,部族的未來又在哪裏呢?


  越是艱難的環境,似乎越要多生孩子彌補某種“缺失”似的,或者這能夠提供一種安全感吧。


  紀墨閉緊了嘴巴,沒在此事上發表看法,聽了姐夫的人選之後,也沒說什麽,婚姻自由的觀念讓他沒有任何理由插手,哪怕那個男人歲數大已經有了孩子什麽的,但,這些都不是阻礙的理由,這種環境下,所有的一切都是正常的,如同那些足可當母親的女人找跟自己兒子一樣大的男人,隻要是他們自己的自願選擇,別人就不能夠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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