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浮生若夢 第4話 在乎她
摘完漿果，芊雪把筐子提到涼亭，司晨拿出一條方帕給她擦額頭的薄汗，道：“累不累？”她搖搖頭甜甜笑道：“不累！”司晨擦著她額頭的方帕輕柔拂過她的眼，道：“眼睛怎麽紅了？”
芊雪幹笑兩聲把頭轉過去道：“哦……可能是剛剛眼睛裏進了小蟲子，揉揉的……”
司晨把方帕放好，又看向她的眼道：“進了蟲子？出來了嗎？”
芊雪：“嗯……沒事了，我們快走吧！”
兩人看向涼厝和慕桐，因為涼厝喊累，慕桐已經背起她，走遠好幾步了。司晨拎起筐子，和芊雪不近不遠的跟在他們後麵。
涼厝附在慕桐耳邊低聲道：“桐哥哥，我已經把你教給我的，都說給芊雪姐姐啦！她都感動哭啦……兩個人肯定會終成眷屬的！”
慕桐偏頭輕吻她一下，低聲道：“阿厝，真乖。”
涼厝被他吻了，羞紅了臉，“可是，阿厝不懂，這些事司晨哥為什麽不能跟芊雪姐姐說呐？”
慕桐：“司晨是不會說這些的，我們隻能幫他們到這兒了，剩下的還得看他倆的緣分。”
涼厝：“桐哥哥，你真好。”
慕桐壓低聲音道：“既然我這麽好，晚上……多加兩次可不可以？”
涼厝拍他肩膀一下，嗔怪道：“不可以！桐哥哥一到晚上就變壞！每次都弄疼厝兒，絕不可以再多加兩次！”
她這一聲講的大聲了些，不遠處的芊雪一臉懵逼，輕咳一聲，道：“師傅，徒兒剛剛聽到了什麽？……”
司晨看她一眼，正經道：“為師，不懂。”
“……”
慕桐聽到她那麽大聲的說出這種話，耳根泛紅，背著她加快了腳步。涼厝也是一臉羞窘的埋進了他的頸項裏……
回到城隍廟，兩人待到太陽快落山，才離開，涼厝依依不舍的央著芊雪以後要多來找她玩！
從山上下來，兩個人就去了菜場，先買上西紅柿，又買了幾條魚，芊雪站在魚攤前當初他們重逢的地方，看向司晨，他是真的披荊斬棘才來到她身邊的，她就知道，不管多難，他都會守著他們師徒的約定，他不想說的秘密她會替他好好保守，他不想憶起的過去她替他好好埋葬。
他真的像涼厝說的那樣愛她嗎？隨即很快自我否決般的搖搖頭，告誡自己絕不可以再自作多情了！
看向左手虎口處的水藍色花紋，又突然想起，他送了個禮物給自己，她好像還沒送禮物給他。仔細想著該送個什麽禮物，要不把自己送給他好了，不行！不行！他肯定會被嚇到的。
心裏糾結著要送什麽禮物給他，猛然聽到司晨在喊她，愣愣道：“嗯？怎麽了？師傅？”
司晨疑惑道：“你在想什麽，那麽入神？”
芊雪想都沒想就答：“我在想……”很快又想到送禮物還是保持驚喜最好，道：“想……想涼厝心性為何如孩童一般。”
司晨道：“她是青淵山山神，因為從未接觸過外麵的世界，難免心思單純。”
芊雪：“嗯，慕桐將她保護的很好。”話落，她覺得自己的話酸溜溜的，好像在控訴司晨將她保護的不好一樣。
司晨沒再說什麽，隻微微笑著輕點了她額頭一下。
幾天後，芊雪雙手撐著臉，半趴在桌上，愁眉苦臉，還在想到底該為他準備什麽禮物，綠堯也給她出了好多主意，可她總覺得不滿意。
突然靈光一閃，伸手一拍桌子，大笑道：“哎呀！我真是太聰明啦！就送這個好啦！”歡天喜地的跑到綠堯身邊，綠堯聽了也是說好，於是她更覺得該送這個。
正在花店裏到處追著三川要摸，花店門打開，進來一名帶著黑色麵紗鬥笠的高大黑衣男子。
綠堯在櫃台處柔聲道：“買花嗎？”
黑衣男子搖搖頭，從懷裏拿出一個畫軸，道：“聽說你們這裏還經營靈異事務，我想讓你們幫我尋個東西。”把畫軸放在櫃台上，打開，眾人圍過來，隻見古老泛黃的畫卷上，畫著一隻栩栩如生的乳白色玉象。
林廣把綠堯摟進懷裏道：“隻是尋個玉象，為什麽不去報官？”
黑衣男子把玉象畫卷推給他，道：“我是一座古墓的守陵人，玉象有四隻，但西南方的那隻，近日來不見了。沒有任何盜墓的跡象，沒有丟失任何陪葬品，隻丟了一隻守靈玉象。而且在玉象丟失的地方，有濃濃的惡心魔息……”
玉象放在墓地四角有守靈鎮邪的用途，四隻連角已經構成一個保護陣法，現在一隻玉象丟了，相當於這個古墓的保護陣被破，普通的盜墓者都能隨意勘察到古墓的位置了。
綠堯點頭：“我們應下這件事了。”
黑衣人穩穩黑紗鬥笠，道：“不知，你們怎麽收取報酬？”
芊雪在三川身上狠狠摸了幾把，道：“報酬不貴，事成後隻需要你的一滴心頭血就好！”
黑衣人身形微晃，似是被她的話嚇住了，道：“心……心頭血取出，人不就死了嗎？”
芊雪調皮一笑，“可你不是普通人啊！”司晨在一旁不動生色的把三川從她的魔爪裏，拎了出來，很優雅很斯文的把他扔進了門口的花盆裏。
黑衣人刻意粗聲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芊雪撇撇嘴道：“周田生，別裝了！我還認不出你來？”
周田生恍然大悟般輕拍一下鬥笠，再把鬥笠摘下悔道：“我忘了，以前和你幹壞事的時候，曾經這樣打扮過……真是失策，失策啊！可我實在不知道該找誰去幫我的忙了……”又一臉歉疚的看向一旁司晨道：“祝軍師，我……不應該敬您那杯酒的，真的抱歉。我……沒想到……”
司晨淡淡看他一眼道：“與你無關。”
芊雪把玩著他的黑紗鬥笠帶到頭上道：“師傅從未怪過你，我也早就同你說過了，這事兒與你無關，你不要一直放在心上。”
周田生仍是一臉歉疚，他可記得清清楚楚，千年前那事發生後，芊雪是如何對他大發雷霆的，怨恨他好久，才慢慢從那份心情裏出來。
芊雪又道：“不過，心頭血還是要取的！”周田生立馬一臉肉疼的捂住胸口，他最怕疼，她絕對故意的！
他們接靈異事務沒有什麽特定的報酬，如果是普通人找上他們，就會收取錢財。如果非人類找上他們，就會收取心頭血，用來畫陣和養植物精怪。
四人決定先去玉象丟失的墓地東南方看看，周田生本來打算上綠堯在的雲車，因為他覺得芊雪總想著要取他的心頭血，可是林廣直接抱著綠堯旁若無人的在他麵前秀恩愛，還一臉凶相的看他一眼。
他覺得他受到了來自世界深深的惡意，很有骨氣的整整衣擺，在芊雪不懷好意的注視下進了她和司晨的雲車。可一進去，雲車行開，他感到這個車裏氣氛更曖昧……
芊雪本來覺得終於又可以和師傅獨處了，結果他跟著上了他們的雲車，頓時一臉嫌棄的看他一眼。
“剛剛我就想問了，你怎麽淪落到去守著一座古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