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收視
“五串雞翅，十串魷魚，十串羊肉，十串牛肉……”秦溪熟路熟路地在燒烤店裏點起菜，倒是本來主張說來吃燒烤的蔣亭峰渾身不自在，大概是很少來這樣的地方。
老板娘轉身去張羅烤串了，秦溪回身過來和蔣亭峰一起隨便挑了個角落坐下。在這邊倒是不用介意會不會被狗仔偷拍，畢竟這附近來取景的影視團隊太多了，老板娘恐怕都不知道見到過多少明星了。現在他們坐在這裏吃烤串也就不顯得那麽奇怪了。
蔣亭峰還沒能完全從戲裏麵拔出來，和秦溪聊天聊著聊著，就聊到劇情上去了。為了抹去白天心頭的尷尬，蔣亭峰故意開了個玩笑，說秦溪：“你今天那幾段戲，演得太活色生香了……”
男人在一起喝酒吃飯，飆個葷段子並不奇怪，不過秦溪從蔣亭峰口中聽到這麽一段話總覺得怪怪的，他為了掩飾這種情緒，翻了個白眼，將蔣亭峰堵了回去，“我又沒胸沒屁股，怎麽來的活色生香？”
蔣亭峰哈哈一笑，“你有白大腿啊……”
秦溪捶了他一下，“滾。”
正巧這個時候老板娘把先烤好的肉串端了上來，這個搭建起來的燒烤棚裏也漸漸多起了人，有的是其他劇組的工作人員，有的是一些不起眼的小明星……夜晚的氣氛很快被炒熱了。
秦溪和蔣亭峰這些日子相處下來，要聊演戲也能聊得起勁，他們隨口聊著天，氣氛也算是和諧，白天的尷尬漸漸就被忘卻了。但是等老板娘將啤酒端上來的時候，旁邊突然cha了一道聲音，笑著問：“你們今天都拍完了？”
秦溪的心重重地一跳，腦子裏蹦出了兩個大字，“完了”。
他和蔣亭峰同時抬頭，鍾興無果然站在兩人的桌旁，不遠處還有個皺著眉神色不悅的陳玨，秦溪的目光掃過去的時候恰好和陳玨對上了，陳玨的目光冷淩，看得秦溪有些心虛。畢竟先放人鴿子的是他，要找幾個敢放陳玨鴿子的人可不多！
“鍾老師。”秦溪收斂起心神，先和鍾興無打了招呼，陳玨站得那麽遠，秦溪也沒辦法和他打招呼，就隻能沉默了。
蔣亭峰沒看見陳玨，熱情地叫了一聲鍾興無“老師”，鍾興無礙於有陳玨在，也不敢坐，隻能拿目光去瞥陳玨，陳玨慢悠悠地動了步子，走到桌邊來，語氣不冷不熱地說：“原來你把我忘得一gan二淨，是要請他吃飯。”
蔣亭峰感覺到一瞬間危險來臨，背後的汗毛全都立了起來，他看著這個不知身份的白衣男人，張了張嘴想要為秦溪說句話，但是突然間麵對著陳玨他又像是失去了勇氣一般，怎麽都開不了這個口。
有時候氣勢壓人，大概就是這個模樣了，隻不過蔣亭峰自己沒有意識到。
秦溪跟蔣亭峰差不多，隻不過他是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總覺得陳玨這句話怪怪的，秦溪也不敢往下細想，連忙站起來道歉，“不好意思去劇組打擾鍾老師……”
鍾興無在旁邊頓時頭大得要命，他可不想背這個鍋啊！
陳玨又不是心胸狹隘的人，當然不可能就這樣怪到鍾興無的頭上去，他涼涼地看著秦溪，聲音帶著不悅，“你不想打擾鍾興無，難道還不敢打擾我？你什麽時候膽子這麽小了？”
被陳玨這麽一說，秦溪大概也看出來了，陳玨一般不會將小人物的冒犯看在眼裏，秦溪lou出一個熱情的笑容，主動說：“都是我不好，既然陳先生在這裏，那不如我就一起請陳先生吃東西吧。”
陳玨心道“秦溪倒會算計，一頓燒烤就想糊弄過去了”，不過不知道為什麽，他一順口也就答應下來了。
等老板娘搬來椅子，陳玨落座以後，才驀地想起，自己離開C港的時候，家中的女管家還嘮叨了很久，去了其它地方盯不住他，但他也不能隨意吃些不gan淨的東西。陳玨有前科在前，女管家不放心了很久。
因為又添了兩個人，秦溪不得不又讓老板娘添些食物，鍾興無做到天王的位置，說明他待人接物的手段都是很高明的，現在就算是和兩個娛樂圈的小新人坐在一起，鍾興無也並不輕視他們，相反的，他還很顯得很平易近人，一點也不見外地點了自己喜歡吃的食物。
“陳先生喜歡吃什麽？”秦溪轉頭問陳玨。
說實話，從陳玨落座以後，看到桌上殘留下來的黑色油漬，他的食yu就減了不少了，秦溪問起來，他盯著菜單看了一會兒，最後憋出了一句，“……一杯啤酒吧。”
其他的食物，都是味道辛辣，而且做得不太gan淨的，不是陳玨挑剔，而是他的胃絕對沒辦法承受這些東西。
秦溪聽完，直接將自己麵前的啤酒推到了陳玨的麵前，“陳先生先喝我這杯吧，我還沒喝過。”
本來秦溪是想借機推掉不喝酒的，啤酒是蔣亭峰之前做主點的，秦溪不喜歡喝得醉醺醺的回劇組。
陳玨的眉毛不動聲色地揚了揚，他伸手握住了酒杯的杯身，啤酒是冰鎮過的，所以杯身上還氤氳著一層冰涼的霧氣，握上去的時候，冰爽舒服，他心念一動，端起酒杯就抿了一口。
鍾興無知道一些有錢人的怪癖，但他怎麽也沒想到陳玨真的喝下去了，他差點一激動摔了自己手裏的筷子，別說鍾興無，就算是陳玨躲在暗處的保鏢，也全部個個差點眼球tuo了眶。
隻有秦溪的心態最輕鬆，他看著陳玨的舉動，知道對方其實遠沒有自己上輩子的印象裏，那樣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都怪自己上輩子對陳玨的印象太深刻，總覺得他是難以招惹的人物。
鍾興無很會挑話題，哪怕對麵坐的不是跟他同級別的天王天後，也不是什麽達官貴人，他也照樣能夠找出話來聊得愉悅。鍾興無又算是蔣亭峰的老師，蔣亭峰很快就和鍾興無聊到一塊去了。秦溪就和陳玨兩個人默默對坐著，怎麽看怎麽覺得別扭，秦溪想了想，自己放鴿子那是自己的錯，他還得主動開口來彌補一下錯誤。
於是秦溪絞盡腦汁，才想到了個話題，他問陳玨：“陳先生怎麽會來這邊？”陳玨這樣矜貴的人物，跑到這種鄉下小鎮，實在讓他驚訝！天知道他在劇組裏見到陳玨的時候，有多麽震驚。這段時間以他見陳玨的頻率來說，簡直是莫大的緣分了！要知道多少人想見陳玨一麵都沒機會呢。
秦溪主動提到這一點，陳玨也像是突然打開了一條路，他問秦溪：“我要收購一家娛樂公司，不如你簽到我名下來如何？”
秦溪一下子就繃起來了，陳玨要收購公司了？不對啊，他明明記得在上輩子，秦溪差不多都是在他成名以後的時候了，才收購了一家老牌娛樂公司的！難道這輩子他重生了，連帶著蝴蝶效應，其他事情也改變了？秦溪心底有些忐忑，實在有點擔心，以後的事情會發生多麽大的變動，要是變動大了，那他重生的金手指也就失去了……因為他不再具備先知的能力了！
見秦溪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陳玨心底有些不舒服，他以為秦溪是在努力地措辭拒絕自己。陳玨轉念想到秦溪這個劇的導演是許濤，那個許濤最喜歡將新人收入門下，說不定已經和秦溪簽訂合同了……陳玨還是不希望自己臉上太難看，於是一句話就將上個問題帶過，就當做從來沒有開口向秦溪遞過這個橄欖枝，“你在許濤的劇裏飾演什麽？”
秦溪不知道陳玨怎麽又突然問起這個了，於是反問陳玨：“難道陳先生今天看了那麽久還沒看出我演的是什麽角色嗎？”
陳玨心底難得生出了一些窘迫。他也沒想到自己在劇組會那麽失態，他跟著鍾興無去到劇組，也沒注意這個劇組是演什麽劇的，隻是一眼就看見了秦溪那出與人親密的表演，秦溪的表演有個特點，非常擅長抓人心，尤其是他本身外貌不俗，演技又運用得當，再加上劇組當時的場景也算構建得十分唯美，陳玨當時看的時候，連一句台詞也沒聽清，全心神都不自覺地放在秦溪身上去了。
不過這話，陳玨肯定是不會說出來的。
他神色淡淡，依舊裝著自己的喜怒莫測，“你們演的什麽劇我都還不知道。”
秦溪眨了眨眼，笑著說：“許導翻拍了《笑傲江湖》，等到播出的時候，陳先生可一定要記得去看啊！”
陳玨突然間覺得秦溪對自己的態度放開了不少，沒之間那麽膽戰心驚、小心翼翼了，他嘴角忍不住彎了彎，與秦溪的口口勿也沒那麽冷淡了，“你連我都不放過，還要我給你貢獻收視率？”
鍾興無恰好聽見這麽一段話，心底對陳玨和秦溪的關係有了新的猜想，他笑眯眯地湊過來，添了一句，“莫說陳先生，到時候開播了，我肯定也給你們貢獻點收視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