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弄巧成拙
“丞相大人說笑了,下官還不急著成家,當然外麵的那些姑娘隻不過是聽聞了下官的虛名而已,並不是真的心悅於我,這一點,下官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說起這些,祁少澤並不想承認,可是有很多追隨者都是衝著他的外在美而瘋狂,這也是事實。
俊朗固然重要,可若是一個俊朗的草包自然也不會形成這般致命的吸引力,作為一個智慧與俊朗齊在的朝中重要官員,祁少澤的影響力便無數倍地擴大而去,對於那些待字閨中的姑娘來說,他的一封親筆信,一張書畫都能夠叫她們為之瘋狂。
那張燁聽了祁少澤的話已然是心中就有數,便順著這些玩笑話提議道:“既然公子如此說,倒讓本官想起一件事情來,不知公子如今可有心儀之人,若是沒有,張某這兒可是有個好的人選不知公子可否有興趣了解了解?”
“丞相說笑了,下官暫時還沒有成家的打算,還是那一句話,一切隨緣吧,這事兒也強求不得。”祁少澤還是再三推辭,這樣類似的談話從他入朝為官開始就沒有斷過,每每被人問起,他都是用同樣的話語搪塞過去。
早先是為了百裏清苑,現在同樣也是為了百裏清苑。
隻是往年他也就是心中有人,並且還抱著能夠將那天下聞名的昭和公主娶回去的希望,可是如今,他們各自踏上自己的命運之途,百裏清苑已然成為一國之母,便是再也沒了回轉的餘地。
所以那份希望就變成了守護,他願意為了那個女子傾盡一生,縱然是辜負天下眾多女子的心意也未嚐不可。
那邊張燁見祁少澤如此便不再追問,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兩人卻是已經到了宮門口,軟轎正在那裏候著,在登上轎子的那一刻,張燁忽然想起什麽來,轉過頭對祁少澤說道:“公子這般,倒讓本官想起一個人來,待會兒到府中咱們二人還可盡興地聊上幾句。”
“是。”祁少澤微微點頭,彎著腰進了軟轎,也幸好今日大雪初晴,雖然冷,但好在沒有雨雪,轎夫抬著軟轎行走還不至於太過吃力和狼狽。
天瑰殿中,風雪亭裏,百裏清苑端坐於此,腳邊跪著的正是方才躲在張燁和祁少澤身後的內侍,將所有的對話和知道的情況匯報給百裏清苑之後,那人才得以離開此地。
“蘇大哥,你與少澤哥哥的交情定然很深,你可知道他近來在府中都做些什麽嗎?”掐指算算,冬至已經到來,祁少澤的生辰也快到了,想想已經是他的二十四歲生辰,自己總該準備一份厚禮才是。
隻是想來想去,都覺著自己一個後宮之主,送朝中大臣禮品總是說不過去,幸好有了張李氏在中間牽線搭橋,他們才得以掩人耳目的同時聯係上對方。宮中的規矩不可以破壞,但是百裏清苑也不願意錯過祁少澤的生辰,便想出了另一個紆回的法子來應對。
本不該同皇後娘娘平起平坐,所以蘇轍從來了之後就一直彎著腰站在一旁,纖長的身影顯得有些孤寂,卻是一直不敢正眼瞧上百裏清苑一眼,倒不是不願意,而是不敢。若是知道自己有朝一日會產生如此下作的想法,他當初是絕對不會答應祁少澤進後宮守護百裏清苑的。
且不說百裏清苑是母儀天下之人,是天子的發妻,不是常人可以覬覦的,就單單衝著她是祁少澤的心愛之人,他本是祁少澤的朋友這一點,就能夠叫他心生慚愧,不敢麵對他們幾人。
“回娘娘……”
“等等,不是說了在私底下蘇大哥不必如此多禮,您是少澤哥哥的摯友便是本宮的摯友,那些個虛禮都不必遵守,況且你還多次救下本宮的性命,就是衝著救命恩人這一點,就足夠你直接發言了。”
百裏清苑打斷對方的話,殊不知此時蘇轍在心裏有多麽糾結,幾乎差一點就脫口而出那一句“不是的”生生被他給咽了下去,既然答應過祁少澤要為其保密,那麽他就不能食言。
隻是有些可惜祁少澤躲在暗處默默幫了百裏清苑許多,而對方卻是渾然不知,甚至將那些恩情悉數轉移到一個什麽都沒有做的人身上,可惜了祁少澤的一身溫暖無人識的。
在他所知道的真相裏麵,祁少澤是最傻的一個,當初看著百裏清苑遠嫁他鄉,他於心不忍便一路跟隨,躲在暗處不出來,隻是默默地替百裏清苑清除了一路上的障礙和危險,要不然百裏清苑不可能那般順利地就到達順府同宇文天佑結識。
再到後來忽然有一天,祁少澤找上門來,當時蘇轍還覺著奇怪,問:“你怎的跑到順府來了,難不成第一公子每日便是如此清閑?”
蘇轍還記得那個時候祁少澤沉默了許久,沒有理會他的玩笑話,那樣的沉默叫人很壓抑,就在蘇轍快要受不了的時候,他終於將自己前來的目的說了說:“蘇兄,我想借你的身份一用,有個人在瑤宮中我不放心。”
蘇轍答應了,從此那個出現在將軍府中的太醫蘇轍其實就是祁少澤所易容打扮的人而已,而真正的蘇轍一直都待在家中,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被替換,也沒有人知道祁少澤在透過一張人皮麵具看著百裏清苑的時候心中是怎樣的境況。
幸好一切都還來得及,他們在刺殺宇文天佑的那一天晚上換了過來,真正的蘇轍回到太醫的隊伍當中,而祁少澤起身回京,這一次的交換做得天衣無縫,除了兩個當事人之外根本就沒有人知道。
就連百裏清苑如此敏銳聰慧的女子都未曾有所察覺,蘇轍隻當是他們之間互相太過了解,再加上祁少澤天生的演戲能力,才能夠將百裏清苑糊弄住,卻為看到,自己同祁少澤到底有多少相似的地方。
現在更好笑的是,連著喜歡的人都變成了同一個。蘇轍覺著自己挺無奈的,明知道不該碰卻還是逃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