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言不由衷
一場大雪將整個京都悉數覆蓋住，在雪白的一片當中，世界變得安靜許多。
在京都的街道上麵幾乎沒有行人，雪停了之後，氣候變得更加寒冷，再加上淩冽的寒風，在不斷地侵蝕著每一個人的肌膚，可奇怪的是，雪後的陽光卻是相當的燦爛，配上滿地的雪白晃得人眼睛疼。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在金鑾殿中的早朝還是一如既往地進行著，宇文天佑端坐於高堂之上，有些無奈地看著底下已經蔫兒氣的一眾大臣，盡快結束今日的議政內容，高喊：“好了，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今日的早朝便到此為止。”
“是。”一眾大臣本就是十分痛苦地早起來參加早朝，這會兒聽見可以下朝了，一臉的興奮，連帶著告辭的聲音都比以前高了幾個調，叫聽見這話的宇文天佑子啊離開之時都忍不住掛著笑容。
這些個大臣也是血肉之軀，在如此艱難的天氣狀況之下還能夠準時到達宮中已經很不容易，他也沒有要繼續為難的必要，況且近來的確沒有什麽大事要議論。皇後娘娘的位置已經成為定局，那些想要從中作梗的人也來不及再多話。
而新政的推行，顯然也叫那些人意識到是不可阻擋的勢力，雖然還是有人提出反對的聲音，可是最近在早朝上麵主動提起這些事情的大臣越來越少，不得不說，這是一個良好的預示。從金鑾殿出來之後，宇文天佑直接去了悠然台。
近日天寒，他始終是不放心商雲頤的身子骨，更不放心她肚子裏的孩子，便心急火燎地到悠然台盡量多花時間陪著她，生怕她又像上一次那般做一些傻事兒，叫自己得不償失，也怕她有事無事就跑去找百裏清苑的麻煩。
相較之下，皇後所在的天瑰殿就要平靜得多，他雖很少過去，但是時不時就叫人匯報那邊的情況，每日聽聽百裏清苑所做的事情也是一種享受，宮中有人對百裏清苑如此，宮外亦然。
在離開金鑾殿的時候，祁少澤還是習慣性四處看了看，確認了不會再看簡介百裏清苑的身影之後才失望離去，要知道他的心思可都在這個女人的身上呢，不論她今日是誰的妻子，就算她今日已然母儀天下，都不能阻擋他的一腔傾慕。
身著朝服的祁少澤是以大康國“第一公子”的身份出席每日早朝的，說起這個職稱，其中有許多曲折但也是對其能力和容貌的極大肯定，當年先皇得知他的才華和容貌都驚為天人便叫人特意去考察了一番，那是祁少澤不過十四五歲便可以長篇大論，見識和膽識絲毫不輸給朝中的那些個大臣。
經過接觸之後，先皇特意下旨給了他這個職位，從此創下大康國的首個例子，從此“第一公子”的名號才算是傳遍朝野，也叫祁少澤風光無限。
在初初登基之時，宇文天佑便收到許多上奏的折子建議說要取消第一公子的位子，叫朝野恢複“正確綱常”，也正是因為這樣，宇文天佑特意在金鑾殿上向祁少澤發問，在得到滿意的答案之後便一一否決了那些個提議。
先皇遺留的人才也是人才，而且還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人才，他宇文天佑就沒有要摒棄人才的必要，才決定要更加地重用這個驚才絕豔的第一公子。待天子一番考察之後，眾人才沒有了異議。
“公子接下來可有何安排？”張丞相向著祁少澤靠近，二人並肩而行，年齡上麵的差距一眼便可明了。
祁少澤奇怪地轉過頭去看著眼前這個能夠在朝堂之上同商徐成對峙的左丞相，有些疑惑，他們之間好像並沒有什麽私下的交情，便問道：“丞相大人可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下官暫時還沒有安排。”
是了，雖說是禦賜的“第一公子”，但是論官銜，朝中應是無人能夠同兩位丞相相比擬，所謂“第一公子”算起來也隻是個二品官員，見著張丞相還得恭恭敬敬行禮一個，再開始說話。
張燁走到祁少澤身邊，笑得燦爛：“正好本官有事想要拜托公子，不知可否到鄙府小聚一場？”
“不知可否方便告知在下是何事嗎？”祁少澤時刻保持著警惕，倒不是對張丞相人品的懷疑，而是真的已經形成了習慣，在朝堂之上能夠遊刃有餘地屹立至今，自然有祁少澤的規則，在交友方麵除卻一些江湖兒郎之外，很少會同朝中的大臣交往。
也不參加黨政，在權家和玄家鬥得如火如荼的時候，祁少澤也隻是隱藏在背後統領全局，而不是果斷站出來暴露自己，這樣的做法不符合他的性子，幸好目前為止大家對他的看法都還是停留在謙謙公子的程度，就好比知道他會拳腳功夫的人也是屈指可數。
張丞相笑笑：“不過是前些日子張某無意中得到了一副古畫，聽聞公子對這方麵很是了解，便想著叫公子鑒定一番，看看是不是那人故意糊弄本官。隻是前來早朝確實不便，隻能勞煩公子隨張某走一遭了。”
“這……好吧，能夠得到丞相的看重，是下官的榮幸，還請丞相帶路。”
就這樣短短的交流之間，張燁對祁少澤的印象便好了許多，那溫馴有禮的模樣，談吐之間都是卓爾不凡的氣質，叫他很是滿意，便在行走出宮的途中忍不住多問了些話。當然其中必然包括了祁少澤的治國抱負和對當下時局的看法。
兩人雖然有些許政見不同，但是總體還是聊得十分盡興，說到最後，快要到青闋門的時候，張燁忍不住感慨：“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公子這番見識當真是天下少有，對的上這第一公子的名號，看公子也不下了，可否考慮成家的問題，想必那些個姑娘還在巴巴等著公子瞧上她們一眼罷。”
未曾想話題會被引到這個地方來，祁少澤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