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我就是要這樣的效果
之前那一次，要不是沈旭堯，我那時候指不定會怎麽樣了，說得不好聽一點，有可能連命都沒有了，哪裏還有機會重新來到這個巷子裏麵。
走到當年大概碰上那個男人的地方，我心裏驀地狠狠跳動了一下，連帶著身子也跟著顫動了一下。
“沒事。”沈旭堯說：“以前我不會讓你有事，現在更不可能讓你有事。”
沈旭堯一邊說著，牽住我的那一隻手放開，環住我的肩膀，將我整個人摟在懷裏，往前慢慢走。
我心裏一暖。忽地想起他剛跟說的那句話，他說，以前我不會讓你有事，現在更不可能讓你有事，那麽以後呢？
我也真的就問了：“沈旭堯，以前和現在都有了，那麽以後呢？”
沈旭堯靜了靜，好長時間不說話，我偏頭看他，隻見他臉上是很平靜的樣子，隻有嘴唇是輕泯著的，他這是沒有聽到，還是怎麽？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今天已經是第二次這樣了，我感覺有點不太對勁兒了。
於是我搖了搖他的手臂，聲音稍稍染上了魅色。
“問你話呢。”我說：“你沒聽見？”
“聽見了。”這一次，他的話倒是回複得很快，我正要問他，說你聽見了為什麽不回答我？他卻在這個時候，開口了，突然間停下腳步，圈著我的肩膀轉了個身，我們兩個麵對麵站在一起。
“沐惜文。”他說：“所以你現在是在向我要未來嗎？”
他說話的語氣有點輕佻，就像是那一些在夜場撩妹的男人一樣。說實話，他用這樣的語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這幾乎讓我想起了之前我和他之間的一段對話，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是我第一次看見傅清和回國來的時候。
那之前一晚，他接到舒婷的電話，連夜從家裏跑了出去。
我在車裏問他，說：“怎麽樣，初戀的味道還沒有變味吧？”
“你想說什麽？”
“沒什麽，就是覺得你品位挺獨特的，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想不通，我說沈旭堯你自己都是這麽浪的人，怎麽就喜歡那種斯文敗類呢？”
沈旭堯聽完，身子忽然低下來，把我逼到車窗上，我怔怔地看著他。
他輕輕往我臉上吐了一口氣，低聲問：“那你覺得我應該喜歡哪一類？”
我毫不畏懼道直視著他的眼睛：“我覺得最起碼跟你是一個檔次的吧，混夜店，一夜可以幹上七個男人什麽的，簡而言之就是胸大無腦，活好的那一種類型。”
“你的意思是我該喜歡你？”
我被他這句話懟得愣住了好幾秒，看著他幽深的雙眼，雙手握著他靠在車窗上的手臂，對他拋了一個媚眼：“你是承認喜歡我了嗎？”
沈旭堯蹙眉，迅速抽開手，坐正身子，淡道：“我喜歡誰都不可能喜歡你。”
“是嗎？”我道：“最好是這樣。”
想到這裏，我的腦袋忽然像是被一個重錘猛地拍擊了一下似的。
心裏狠狠一震，我幾乎立馬就推開他，很不在意地說：“沈旭堯你想多了，從前和現在給了你，我都已經後悔了，以後……我可不敢堵上以後，你明知道的，我們兩個之間的關係明明就是利.……”
我本想要說，我們之間的關係明明就是靠利益維持下來的，一開始本就就是一個錯誤，誰知話還未說完，到了一半就被沈旭堯截了下來。
“夠了。”沈旭堯說：“你肚子不餓嗎你？話多，話多就算了，還挺能吃，沐惜文，你別說你虧你後悔，我要是知道你這麽能吃還這麽能說，我才不鳥你。”
說著，雙手從我雙肩上滑開，徑直往前率先走開了。
我的目光隨著他雙手滑下的地方看過去，原地愣了好幾秒，才轉身看過去，沈旭堯已經走到前麵去了，長腿細腰的，後腦勺很是周正，但即便身形消瘦，背部卻依然挺直得像是一個軍人一般。
還是讓人看了一眼，就不幹侵犯的那一種。
我突然覺得楊佳說的那一句話是對的，沈旭堯這樣的人，不去部隊裏麵，真的是可惜了，簡直就是國家的一大損失。
現在我終於明白過來了。
“沐惜文！”
他頭也不回地叫了我一聲，道：“你腿短嗎你，快點！”
“哎！”我說：“喂，沈旭堯，你說誰腿短呢？你說誰呢？你有本事等著，等著我跟你單挑啊，我們單挑！”
說著我就追了上去，這人真他媽的嘴毒，仗著自己個子高，就說我腿短？
在女生堆裏麵，雖然我的個子不算最高，但是也不算最矮的啊，中等的好嗎，這丫的竟然說我腿短。
試問，那個女生能受得了被人質疑身高和腿長？
“沈旭堯！”我一邊想著，一邊咬牙對著在我前麵不太遠的地方的沈旭堯低吼：“你別讓我逮到你，不然你死定了！”
眼看著就要追上沈旭堯了，可他突然加快了腳步，就將我們兩個人隻見得距離拉得又遠了一些。
走過了冗長的巷道，沈旭堯往右拐了個彎，我跟在他身後一路小跑著。
越過一條長長的街道，我們兩個人之間始終隔著一段不大不小的距離，一直到了那一家早點店。
沈旭堯先進去，等我到了彎腰大口大口竄著粗氣的時候，抬眸，人家已經坐在板凳上氣定神閑地叫老板上早點了。
這他媽就是男女之間的差別，我雙手緊握著，有些抓狂，沈旭堯卻看著我這邊，好笑。
這丫的，還笑，等我喘兩口氣才收拾你。
“咦……這不是沐小姐嗎？”老板已經看見我了，見我還彎著腰喘氣，又轉頭看了看沈旭堯，問：“沐小姐你這是跑著步來的？”
“你和沈先生沒有一起？”這話說完，他好像又想到了什麽，恍然大悟地樣子，手裏拿著的單子也跟著微微晃了晃，說：“哦，我知道了，你是追著沈先生來的，咦.……你們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有情趣，這樣小孩子玩過時的遊戲你們現在還沒有玩膩，我記得你們小時候，還在上學的時候，就喜歡你追我趕的……”
我直起身，對著老板尷尬地笑笑，往店裏走了兩步，徑直在沈旭堯對麵拉開一張凳子，坐下裏，臉雖然還微微有點發燙，但是心跳和呼吸基本上已經調節過來了。
“老板，肉包和綠豆粥給我來一份，另外，這位先生要的什麽，我都出雙倍的價錢，買下來。”
“這.……”
“快啊。”我說：“難道雙倍的價錢，你不賣啊？”
“沐小姐……”
沈旭堯卻打斷他的話：“老板，那這樣，不用給我了，你就把這位小姐需要的東西給她就行了。”
“這.……你們.……”老板看看我，又看看沈旭堯，最終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說了一個“好”字，進去了。
“也不知道現在這一些小年輕怎麽想的，還雙倍，以為小時候賭博玩遊戲呢.……真是……”說著，搖搖頭拐了個彎，見不到身影了。
我沒想到沈旭堯竟然會把我說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我，我以為他會直接說三倍，然後我就加，我們兩個就加到了無數倍，反正我也不怕，我用他的錢。
誰知道他竟然不要了。
很快，老板把我要的東西端上來了。
我看著麵前的東西，突然間竟然不知道要怎麽樣下手了。
老板原地站定了一小會兒，搖搖頭也走了。
倒是沈旭堯，見我許久沒有動作，從旁邊的筷筒裏麵給我抽了一雙筷子，遞給我：“呐，不是喉得厲害嗎，吃啊。”
說著，下巴還對著我仰了仰，示意我趕快吃。
我放下筷子：“沈旭堯，你這是啥意思？怕用到你的錢啊？”
“那是我的事。”
“你一大老板，這才幾塊錢啊，就算翻倍，也花不了你幾個錢啊，你至於不點麽？”
“有錢，但是不一定要這樣花。”沈旭堯說：“事情都是以小見大的，不值得的事情，不值得的東西，我為什麽要花無用的錢？我的錢又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我：“.……”
沈旭堯：“行了，你快吃，吃完了回醫院。”
他這麽一說，我反倒想起來了，我們過來吃了早餐就得回醫院去：“好啊，沈旭堯，這是你的緩兵之計嗎？”
“什麽？”
“什麽？”我說：“故意用這樣的方式，眼看是覺得沒有跟我爭個高低，是讓著我，其實，你就是自己不想吃早餐，你又要像之前一樣是嗎？”
我說：“我看你是沒有在醫院裏麵待夠。”
沈旭堯凝眉：“那你到底想怎麽樣？”
我將麵前的東西全部推到他麵前去，手中的筷子也抵給他：“這個，吃不完你就在這裏，被回去了。”
“來真的？”
“真的。”我一臉堅定。
沈旭堯埋頭吃了一個肉包，揚唇道：“嗯，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