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別讓他出去
“沐惜文……”沈旭堯叫了我一聲，很快往四周看了一眼，剛好小樹另外一邊，有幾個人經過，聽見沈旭堯剛剛那一聲，放眼看過來。
我朝著人家笑笑。
沈旭堯卻拉近我，低聲問了一句：“你小了？”
“這話說得我就不樂意了。”我說：“難道這就是小孩子的專屬特例嗎？再說了，我就小，怎麽了？”
“不是你……這大晚上的，你真要來？”
我堅定地點點頭。
“.……行。”
“好。”他答應了，我瞬間興奮起來：“那你去前麵，你到前麵去，快快快……”
於是他在前我在後，我拉著他的衣角，他的動作也慢，我慢慢地伸腿出去探路。
後來到了亭子那裏，已經是好幾分鍾之後了。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瘋了，也不知道是哪一根經沒有搭對，突然間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想想，還真的像小孩兒一樣。
倒是沈旭堯，我跟他坐在亭子裏麵，他臉上有笑意始終噙著。
“你笑什麽？”
“記得某些人小時候，也喜歡做一些無厘頭的事情。”
“什麽某人，你直接點名道姓地說我就行了，還要拐彎抹角？”
哈哈哈。
沈旭堯爽朗地笑出了聲來，我倪了他一眼，語氣不快道：“沈旭堯，我又不是逗你笑逗你開心的玩物，你至於笑成這樣嗎？”
他便收住，但是嘴角的弧度卻沒有下降，伸手在我腦袋上拍了一下，不重，我卻覺得弄亂了我的頭發，推開，自己整理了一下頭發之後，也去拍他的。
兩個人竟然這樣你來我往的，還玩得不亦樂乎。
最終沈旭堯握住我的手，說：“行了行了，不鬧了。”
“嘖……又不是我一個人在鬧。”
沈旭堯歎了一口氣，靜了一會兒，他說：“話說回來，其實那時候挺煩你的，一幫人，就你話最多，也最來事，動不動還喜歡在大人麵前泄露點我們的機密，陸璟宸那個時候啊，恨不得打死你的心都有了。”
哈哈哈。
沈旭堯說起以前，我忍不住就笑了，確實，之前我仗著他們不敢欺負我，就對他們提出各種各樣的要求，要是達不到我的要求，我回去就會在大人麵前說他們的壞話，比如他們去了什麽什麽不該去的地方，比如他們在學校裏麵又惹了什麽禍……
說起來，小時候還真是覺得天真又搞笑，但是也過得真的喜怒哀樂都在臉上，那一種感覺，真的不要太好。
“他都不止說過一次想要打死我了，可我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啊。”有他們幾個在，就陸璟宸一個人，他在不敢打我。
其實那時候內心是這樣的想法，所以才敢肆無忌憚的。
“你還得瑟了？”
“那倒沒有。”我說：“不過那時候確實挺好笑的，就是那樣的時光每幾年，大家就分開了。”
“人總是要長大的，總要肩負起自己的責任，能有幾個小時候，誰都想一輩子都小呢，什麽都不用想，隻是這樣的想法是不現實的。”
是啊。
我從來沒有想過，竟然會在結了婚之後的這個夜晚，竟然會跟沈旭堯坐在醫院花園裏麵的亭子裏麵，靜心交談。
這幾乎是之前我覺得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這讓我幾乎忘記了，自己跟他之前的矛盾，所有的不痛快。
真的將他當成了自己的丈夫，甚至有一瞬間，我覺得自己跟他就這樣一直相處下去，就這樣走一輩子，好像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
後來竟然跟沈旭堯提到了高中的事情，說他那個時候是全校的重點培育對象，說他早早地就拿到了國外名牌大學的offer，說他那個時候，很多女生圍在他身後跟著他追，但是他連看都不看人家一眼.……
“我真的不知道你們男生的大腦構造是什麽樣的，有時候真的很想打開卡看，憑什麽同樣的課本，同樣的老師，你們就能考這麽好的成績？”
我認識的人，沈旭堯，傅清和，陸璟宸，沈墨琛.……他們一個個的，都是學習中的佼佼者，就算沒有看見他們努力，但是總是一考試就是名列前茅，這難免讓我心裏覺得有一種不公平的感覺，明明自己有時候，比他們還要用心，可結果總是不太盡人意呢。
就連在分科上麵，學校領導都區別待遇，說女生反應遲鈍一點，就選保守一點的文科，男生反應力好一些，就選邏輯能力強一點的理科。
我就不管，我偏偏選了理科，雖然我覺得吃力，但是相對於文科的枯燥和死板，我寧願選擇難一點的。
隻不過後來也隻是剛剛好過了大學的線，就在本地上學沒有出去。
他們一幫人，都去了國外。
“並不是構造不構造，就算有很好的智商和理解能力，那也是需要努力的。”
我不滿，用手肘去碰了他一下：“那你努力了嗎？”
“當然。”
“你別吹牛。”我說：“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除了上課的時間我沒看見以外，其他時間，你什麽時候真的很專心的，就連去家裏找你，你都是呆在房子裏麵堆積木。”
沈旭堯卻眉眼上眺：“難道你們老師沒告訴過你，上課的那些時間，就是黃金時間，你都不在，就知道我沒有努力了？”
“.……切。”
我被他鑽了話空子，幹脆結束了這個話題。
後來，其實我很想問他，當時跟舒婷，到底是怎麽樣一回事。
畢竟那個時候是高三，舒婷她是突然間轉學過來的，跟我同級，那時候我們初高中是連在一起的，我們初二，沈旭堯高三，因為家裏的原因，舒婷時常都跟在沈旭堯後麵，有時候我過去找沈旭堯，看著舒婷跟他在一起，我自動地就離開了。
雖然並不喜歡他，但是從小都是在自己身邊的人，突然間就上下學都跟另外一個女孩子在一起了，我心裏還是覺得有些隱隱的失落，就像是自己最喜歡的、帶在身邊最久的玩具，突然間給了另外一個人，心裏還是會悶悶不樂。
後來突然間，就傳出了他們在一起了的事情，那個時候沈旭堯已經去了國外上大學，我聽見舒婷跟我說了之後好奇打電話給他問情況，他並沒有否認。
後來，我基本上就沒問過他關於感情上麵的事情了。
這麽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他後來跟舒婷發展到哪一步了，出於女人的好奇心，和.……霸占心理，我開始往那方麵想了。
畢竟之前我跟傅清和之間，之前隻是很單純地在一起而已。
“旭堯，你.……”
我正想要問他，但是話一出來，我發現自己就有點說不下去了。
沈旭堯轉頭過來：“怎麽？”
“沒，沒什麽。”我喃喃道，要是直接問出來，還真的有點.……難以言說的感覺。
“你到底怎麽了，想說什麽說就是。”
“真的沒事。”
“行。”沈旭堯說：“那就等到你想說的時候再說。嗯，要不要回去了？”
“現在多久了？”
沈旭堯看了一眼時間，剛剛出來的時候，我沒有注意，他看了一眼，失笑道：“四十分鍾。”
“咦……”
本來說好的十分鍾，或者二十分鍾的，這時間過得還真是快，一晃眼四十分鍾就過去了。
“行，那走吧。”
話閉，我便扶著沈旭堯起來，其實他根本就沒有借我的力就起來了，手臂依然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們兩個原路返回，我興致一來，調侃他：“沈旭堯，你其實一點問題都沒有了吧？現在這樣，是裝出來的？”
“嗯。”沈旭堯搭在我肩膀上的那一隻手在我側臉上揪了一下，說：“是啊，就是裝出來的。”
“我信了你的邪。”
“沐惜文，你最好不要跟醫生說。”沈旭堯哈哈直笑：“不然到時候他就讓我出院了，雖然那是我最想要的結果。”
“去你的，沈旭堯，我看你是不想要命了，就你這樣，還想出去，我告訴你，隻要我在，你就別做夢了。”
沈旭堯卻突然不說話了，突然間變得很靜，我們兩個平時這樣說話的時間很多，我也並沒有注意，於是就這樣回了病房。
正好碰上護士在病房裏麵，正要出來。
我們的視線撞在一起。
“沈先生，沈太太。”她說：“你們去哪裏了啊？”
我歉意地笑笑，對她說：“我們就在樓下的花園裏麵逛了逛，旭堯他說有點悶。就沒有跟你說，對不起啊。”
“那倒沒有。”護士鬆了一口氣，說：“我還以為你們又出去了，我一進來就沒有看見人，正要準備找你們呢，你們就回來了，惜文姐，你們可不能向之前一樣一句話不說就跑了，不然我肯定會被主任罵的，而且身體重要，還是多注意注意，這樣也能早點恢複。”
“好。”我拍拍胸脯保證：“放心，有我在，我不會再讓他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