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換工作

  鍾任考入了“名校”，不僅僅是在學業方麵“名利雙收”，在個人的情感方麵，也是“水到渠成”般，頗有建樹。


  用更通俗的說法，“鍾任”一考中“名牌大學”，就有女子“慧眼識珠”，傾心於他。


  前麵也提到過的，那位吳瑕的祖父，認有一位“義女”——也就是吳震霆的“義妹”，吳瑕的“姑姑”。


  吳瑕她姑大名“吳容”。當時吳容還是個跟鍾任同一條村子的農村小女生。


  家裏的家境也沒好到哪裏去，屬於非常困難的一拔兒。但在那個特殊時代，像她這種“窮家庭”，反而算是一種光榮事兒。像吳震霆的老爸，小有資產的，反而被定“成份”為“富.農”——如果再升一格被定成份為“地產”的話，那就是要被專.製的對象了。


  但吳震霆的老爸被定為“富.農”，日子也不好過。哪怕他靠著讀書，離開了農村到大城市教書討生活了，仍然趕上了那個大批量的“知青”被下放到農村“再改.造”的時代。


  吳震霆他爸被下放到的農村，恰好便是“吳容”的老家那村子。


  吳瑕的祖父，在那個特殊的年代，也多虧有“吳容”老爸的關照，這才熬過了那段極其艱難困苦的歲月。


  因此之故，後來時代變了，吳瑕祖父重返繁華的大都市後，富裕的生活狀態恢複得極其迅速。屬於他的地位和財富，迅速回歸。


  當吳瑕祖父有能耐之後，那位農村的“故人”早早就病逝的消息傳來後，他念及昔日情份，就認了“吳容”為“義女”。


  那都是後話了。


  在“吳震霆”未發跡以前，吳瑕祖父一輩，頂多也就是比普通人家過得好一些。社會地位高一些。


  其實也不算如何大富大貴吧。


  但比起農村貧困家庭，那還是有種“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之感。


  總之，在“吳容”年輕時候，其實也沒得吳家多少的支援。她在父親“英年早逝”之後，15歲就到大城市打工去了。很早就肩負起“養家”的重擔。


  她跟鍾任也是自小就認識的夥伴。因為她本人沒讀什麽書，對於能考上國內排名前十的“名牌大學”，小姑娘就抱著一種相當崇拜之心。


  當時也是覺得那位“青梅竹馬”的小郎君家貧，她又出去“打工”能賺到錢了，吳容每月的收入，除了留下很少的剛夠自己“夥食”的費用，剩下的錢錢，一部分寄回家供弟妹及母親生活之用。一部分則寄給“鍾任”，供他讀書生活之用。


  就是這樣的“潛移默化”的行為，吳容和鍾任兩人之間，也不需要有太多的“承諾”，太多的“山盟海誓”，就在不知不覺之間，就確立起了“戀人的關係”了。


  兩人計劃是在“鍾任”大學畢業以後，有了工作“分配”了，穩定下來了，就“談婚論嫁”，組建家庭。最好能“分配”回家鄉工作，不行的話，吳容就到鍾任工作的那城市，結婚組建新家庭。


  鍾任也算是有情有義的男子。在大學期間，他發表的論文數量，堪比一些“教授”發表的“字數”了。要知道，從鍾任的角度，隻有更難。


  因為那些“教授”發表“論文”字數多，那是他跟“出版社”已經建立了良好的合作關係了，一年出一部書，一部“專著”就有大大幾十萬字了。而鍾任每年要發相同數量的“論文”，那可是在“報紙”和雜誌上，一篇篇文章累積起來的。


  每篇文章的問世，總得經曆各種“審稿”。能勉強跟上“教授”發表的“字數”，那就非常恐怖了——由此可以看出鍾任學習和寫稿的勤奮程度。


  正是憑著過硬的成績，“鍾任”大學畢業以後，“分配工作”的時候，也有挺多的“大單位”搶著想要他的。


  比如說，他所就讀的“名牌大學”的中文係主任，就邀請他“留校”工作。並許諾工作三年之內，就幫他申報落實“講師”的“中級稱職”。


  還有，就是上邊的各大部門，也分別在國內各大名校畢業生中，招攬優秀人材。鍾任能拿得出手的“文章”太多了，稱得上成績斐然。也有大部想要他去任職。


  總之，各種美好的選擇，待遇良好的單位，發展前景廣闊的部門，鍾任都有希望前去就職。擇一善者而從之，他今後人生道路勢必一片坦途。


  但他念著年邁父母仍在老家，無人照顧。還有情投意合的戀人，多半也是希望回到家鄉工作、發展的，畢竟戀人吳容的父親已逝，她家裏的母親及弟妹，都需要她多多的關照。如果能在家鄉就近工作的話，照顧起兩邊家庭，那就相對容易得多。


  抱著那樣的念頭，鍾任算是拒絕了大城市大單位“就業”的各種誘.惑，最終選擇返回家鄉工作了。


  那個年代，說是大學生畢業後的工作，是由上邊統一“分配安排”的。但像鍾任這種表現特別優秀的名校畢業生，多單位想要他了，當然也會征求他本人的就業意見的嘍。


  所以說，如果他要選擇，選擇的就業範圍還是挺廣闊的。


  他終歸為了“情義”二字，為了不辜負一直從高中到大學，“資助”他讀書多年的吳容，選擇回老家就業。


  這樣的選擇，後來有許多老同學知道了，都暗暗替他感到可惜。不說有機會到一線大城市的大單位工作，就算一直在“名校”留校，那也是一種重大的人生機遇啊。要知道，後來這所“名牌大學”的中文係主任，可是出任了本地最大報社的“總編輯”啊。


  中文係主任一直視“鍾任”為自己的“得意門生”，如果鍾任願意一直追隨他的話，不說別的，肯定能在“報界”混個風生水起。


  但鍾任還是選擇回到老家那個邊陲的小地方兒工作。


  但從曆史的發展軌跡來看，也不能說“鍾任”的選擇就非常糟糕。因為他回家鄉工作的最大因素，還是為了跟吳容在一起，更好的照顧兩邊家庭。一句話，就是為了“吳容”考慮。


  後來娶了“吳容”以後，她的義兄吳震霆也逐漸的發跡了，在“鍾任”夫妻後來放棄“公職”，下海經商過程中，最初的原始創業本錢，就是吳震霆借給他倆的。


  也算是放棄了學校的一些“大樹”依靠，而另外有吳震霆這位經濟實力更強大的“靠山”出現。


  人生的“得與失”，一言難盡。


  但在“鍾任”選擇之初，吳震霆也還沒有發跡呀。因此，鍾任最初發配了工作以後，也是從基層做起的。一步一個腳印的往上爬，逐漸成長發展。


  他畢竟是名校畢業生，不會像普通的進入“仕.途”的年輕人，起點那麽低。


  普通的年輕人，尤其是舞文弄墨的，一步入“仕.途”，不是當打雜的，就是在縣裏的小部門當個“文書”之類。最有可能的，就是下放到“圩鎮”一級，當打雜跑腿之流。


  到了大學生泛濫的年代，更有甚者，直接把他們下放到村裏，也是有的。


  但那個年代，“分配工作”都沒有取消呢，大學生的“含金量”還是挺高的。鍾任所謂的“下放到基層工作”，頂多也就是到縣裏一級。他直接就被縣裏的一把手看中了，點名要了他當“秘書”。專門負責替他“寫稿”，寫各種工作及會議需要用到的“稿子”。


  這樣一份工作，對於寫高深理論都“駕輕就熟”的鍾任來說，更是“小菜一碟”，不在話下。


  按照小說中的各種“套路”，大學畢業一出來，就跟隨了縣裏的“一把手”，今後肯定是平步青台，前途一片光明。


  可惜，現實中卻沒有那麽多的“腳豬光環”啊。再說了，鍾任他也算不上“主角”。


  他那麽勤快的當縣裏的“一把手”的“跟班”，那麽努力的幫他寫了無數“稿子”。他的水平也得到各位領.導的公認。


  然後，就沒了。


  公認鍾任的能力是非常強的，但上級們又對他有個看法：就是覺得鍾任有點“太傲”了。


  這個“傲”的印象，本來一群上級嘛，都沒有大學畢業的背景的，最高學曆也不過是“中專”。因此天然就對一位具有“大學生”背景的人材，有著某些微妙的“敵視”之意。更何況，鍾任這家夥特別牛，還是國內排名前十的大學的畢業生哩。那份量更不是一般的普通大學可比。


  也是心理方麵的自我障礙吧，那些沒有高學曆的上級們，麵對一位大學生下屬，天然就有種某種感覺，覺得“鍾任是不是有點看不起讀不了書的他們”，因此鍾任的一舉一動，總要被上級用“放大鏡”來予以審視的。


  鍾任卻不自知。他雖然沒有特別的“鄙視”一群大老.粗的上級，但對於他們，平常時也沒有特別的巴結奉承他們。


  因此之故，別的下級都奉承（因為他們無所持嘛，隻有拍.馬之類來尋求賞識），就襯托得鍾任的行為有點與眾不同，格格不入。


  用上級們總結出來的評語，那就是太“傲”了。


  負麵印象，因此而來。


  尤其是當時縣裏的一把手，不僅僅“大老.粗”一枚，還屬於那種還有5、6年時間就快到要“退居.二線”年紀之人。此老的心態尤其“敏.感”。


  其它上級都因為鍾任不去特別“巴結奉承”他們，就覺得鍾任是個“異類”，而這位“一把手”，身邊就有一個典型的“馬屁.精”，跟鍾任的“反差”就顯得格外顯眼。


  那個“馬屁.精”，不僅“鞍前馬後”的伺候著“一把手”，當年的人們普通還窮，連“洗衣機”也沒有幾家買得起的。那個“馬屁.精”就連“一把手”的衣物，都勤快的天天幫對方洗幹淨……這隻是“拍馬屁”伎倆中的一個例子。


  但鍾任也有自己的想法，或者說得文雅一些，那就叫“文人風骨”吧。


  真讓他天天給“上級”洗衣服，一年360天，天天如此，那鍾任寧可不在這“途.徑”上混了。這世間的“大道”千萬條，他有名校的“文憑”，又有強勁的筆杆子寫作功夫，就不信上天會“絕”他之路。


  哪裏混不到一碗飯吃呢？！老實勤快的打份工，還要受這種“人格上的輕.賤”，那在這種單位“呆著”，又有何趣味可言呢？還不如幹脆就“掛冠而去”！

  正因為鍾任的“底氣”足，就算離了先前單位，他依舊可以找到不錯的工作。因此他不太在意“換工作”。合則留，不合則去……他就是這麽想的。簡單明了！

  或許，又正因為他持這種觀念，表現出來，就是不去特別的奉承上級。在上級們的眼裏，又反而覺得“鍾任”的此等表現，就是所謂的“傲”吧？！

  太“驕傲”了他！上級們不約而同的有種共識：像鍾任這樣的人材，能用他做事。但不可以把他下放到重要的實.權單位去。


  在那個年代，有點權的單位，都屬於上級的“自留地”啊。必須要由他們的“聽話的心腹”來擔當負責人。否則，一旦把“鍾任”這種傲氣之輩放到那些“肥缺”位置去，上級們想叫這些“肥缺單位”給報銷一些消費（諸如隔三岔五的餐費之類），鍾任就硬頂著不給“報銷”咋辦？！


  因此，對鍾任是不能“重用”到“肥缺.部門”去的。


  頂多替他解決一下“科級”的級別，讓他領多點補貼而已。


  一開始那幾年，鍾任對於上級們對他的排斥，雖然有所覺，但還不算是特別的明顯。


  但隨著時間推移，跟他差不時間跟隨“領.導”的幾人，基本上都提到提拔重用了。隻有他，依然還是一個替上級“寫工作稿、演講稿”的命。


  盡管解決掉了一個“級別”問題，但那僅僅是一個“級別”而已。沒有“權”的級別，就算能增加一點實惠，但這種好處極其有限。至少比起那些真正擔任了下屬“肥缺單位”負責人的同事，鍾任感覺自己這近十年時間，仿佛就在“原地踏步”似的，一點進步都沒有啊。


  混得如此窩囊！


  一點都對不起他那“名牌大學”畢業生的“超級光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