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老驥伏櫪
事實證明，高齡的父親其實還是不在少數的。
“周教練”身體的素質還是挺不錯的。以前是擔憂“前妻”成為超高齡的“產.婦”，因此才斷了再要一個孩子的念頭了。
像現在這樣意外得來的孩子，無論男女，“周教練”都沒有放棄的理由啊。
而高齡得到的孩子，在確認了“是不是自己的娃”的風險以後，也並不是沒有別的問題存在。
比方說，“周教練”跟後妻意外得到的這個孩子，是個女娃，這點“周教練”也沒有特別遺憾。但令他感覺心裏有老大一塊“圪塔”的，卻是他跟後妻的這個大女兒，居然打從“娘.胎”出來，就帶了“胎.記”，一片暗紅色的非常明顯的“胎.記”。
其實“胎.記”最普遍的是“暗青色”和“暗紅色”。就算有，一般家長也不會特別在意，隻要它不是長在臉上，長在身上的其它部位，都不礙事。
但大女兒的這塊暗紅色的“胎.記”，偏偏就那麽巧，長在了右臉頰之上。不僅僅包圍了整個右眼，還占據了右臉頰差不多三分之一的範圍。
乍一看到，會給人一種“陰.陽.臉”的錯覺。總之，非常之有礙觀瞻。
“周教練”和後妻，當然看到女兒是這個樣，心裏也頗不舒服。但有什麽辦法呢？這都是天生成這樣子。
隻能在心裏自我安慰：幸好不是先天的重大疾病之類。臉上大麵積長了“胎.記”，雖然不好看，但起碼不會危及健康……
和後妻有了第1個女兒以後，“女學員”嚴重的農村思想發作。或者更準確來說，是古老的“重男輕女”的思想發作了。
簡言之，就是渴.望生一個兒子。
大女兒是女娃，她自然不甘心。拖著“周教練”繼續努力。
這一回沒有頭一個意外獲得的，顯得那麽輕易懷上。第2個孩子，也是“努力”了差不多一年，好不容易才又有了。
十月懷.胎生下來，又添女兒一枚。
“周教練”不得不服氣：或許自己就是一個當“嶽父大人”的命吧？！都換了老婆了，照樣隻是生女兒！如果不是他的妻子堅持，其實生大女兒的時候，也可以停止“努力”了。就算大女兒臉上長得有瑕疵，他也不嫌棄的。
“周教練”非常擔憂的一個事，就是生怕自己“高齡”要孩子，就算能生，但質量肯定不如“壯年”之時。生出有先天毛病孩子的機率，就要大大增加。就比如以前他在“一線大城市”的某位教練同事，也是連生2個女兒不甘心，繼續跟高齡的妻子努力要孩子。結果終於是奮鬥出了一個兒子。但孩子一出生就在醫院呆了好幾個月。
究竟有啥毛病，教練同事閉口不說，同事們也不好“窮根究底”的追問。總之，看那久久在醫院不出來，就知道肯定有問題。而且問題不小。
幸好後來在醫院呆了三個多月後，孩子終於出院，接了回家。
“周教練”在去吃同事那兒子的百日宴時，才見過一麵那“小家夥”。長得非常瘦弱。
所以說，“周教練”從來不擔憂自己“能不能生.育”的問題，他擔心的是“生下來的孩子健康不健康”的問題。
妻子懷上了孩子，反而最戰戰驚驚的卻是“周教練”。
但後妻非常不甘心沒有兒子。她眼瞅著“周教練”年紀也快到75歲。在她觀念中，估計男的過了75歲，才是真正很難再有生.育能力。
她於是表示再努力嚐試多生一個。這第3胎無論男女，都就此甘心認命吧。
“周教練”老夫少妻的，當然一向最寵這妻子。後妻堅持如此，他當然也不能反對。
“周教練”跟後妻的第3個孩子，終於生了1個兒子了。
看著久違的兒子終於“姍姍遲來”，“周教練”感覺也沒有特別的興奮。內心更多的反而是一種“如釋重負”的解.脫之感。仿佛完成了一個艱巨任務，從此可以卸下重擔。
或者說，不必再擔憂妻子會有什麽不好的意外狀況出現。一顆終日提吊著的心，才算安然落了地。
家裏一下子多出3個孩子，生活的開銷頓時大了起來。
小孩子3歲以前，要買奶粉和尿片，都是用量大，價格又不菲。一罐750克的奶粉，就要500多元。這才夠小娃娃衝喝十天半月。一個月下來，奶粉錢就得過千。
這3個娃都是“接二連三”到來，足足有幾年時間，每月過千的“奶粉錢”，那算是固定支出。
而妻子幾次“坐月子”，“周教練”怕照顧不來產.婦，都得高薪請“月嫂”來照顧妻子。
還有就是孩子漸大，兩公婆稍微有些不舒服要上醫院看病，就沒人帶小朋友了。著實麻煩。
“周教練”跟前妻生的大女兒和小女兒，跟他都不在同一城市，加之也不太好意思叫她倆幫自己帶“後妻”的幾個小孩子。
“周教練”試過好多回瑣事纏身，難以照顧周全，隻得在鄉下的熟人中，物色了一位“保姆”。
給小孩子請了“保姆”以後，帶孩子才輕鬆了不少。但家庭開支越發大了。
等到3個小孩陸續上了“幼兒園”以後，“周教練”兩公婆感覺更是頭大。
以前“周教練”養兩個大女兒時，幼兒園的收費還沒那麽高得嚇人。如今的“幼兒園”收費，可是一點都不低於大學階段教育。
以前“周教練”和前妻的兩個女兒，讀幼兒園，一個學期下來，各種教育保育費，合計每學期也就不到百元。現在倒好，幼兒園每個學期的收費，就高達上萬塊。
這幾十年間，翻了上百倍不止啊。
不錯！“周教練”是有1萬多每月的固定退休金收入，但在每月的“固定支出”暴增情況下，他雖然沒有直接的淪為“月光族”，但也逐漸向這一“族”接近了。
這對“老夫少妻”孩子一多，就明顯感覺到生活的壓力在逐漸增大。
就連一直不工作的“後妻”，也有許多次跟“周教練”探討起要出去找工作，增加一些家庭收入的可行性？！
“周教練”卻覺得，如今3個孩子年紀還那麽小，怎麽也離不開媽媽啊。就算要到外頭去找工作，增加一些收入，也應該由他來嚐試去找工作賺錢。
“後妻”卻擔憂：他年紀大了，能有什麽活兒適合他做？！勉強做一些不適合的工作，連累身體出了毛病，那就得不償失！另外，就算他身體還硬朗，再做個五年八年不成問題，但又有什麽用人單位會請他這樣“高齡”的人士做工呢？人家也擔憂他會出事啊……
“周教練”卻說，這個不必擔憂。在老家他畢竟還是有點“人脈”的。比如像某某民辦初中的校長，就是他認識了數十載的老朋友了……就算自己“文化程度不高”，當不了專職的老師，也可以在校長老友的學校中，做個“門衛”什麽的總可以吧？！
在“周教練”印象中，這些學校比較青睞於招一年年紀大的人，來做“門衛”。年輕人耐不住這種枯燥乏味工作的。
妻子也是個很精明之人，知道他這樣說，其實是有點在安慰她的意思在。如果真跟民辦學校的校長關係很鐵，“周教練”想到對方那兒“謀職”，不至於想到隻有“門守”一職可供安置他。
估計“周教練”跟對方認識是真的。但交情也說不上有多麽的深厚吧。
另外，妻子老家的一個叔叔，就做過好幾年某所公辦的城區初中的“門衛”。那公辦初中的門衛，一開始“招人”時，聽說她叔叔才40多歲不到50歲，還有些不情願“招他”。言裏言外，就是他這個年紀“太年輕”，估計做不了多久。畢竟對方學校的“門衛”工作，收入也不高。
但妻子她叔叔從農村跑到城市裏，也不年輕了，又能找到啥好工作呢？最終還是“應聘”了那份公辦初中的“門衛”。
妻子跟她這位叔叔關係很好，所以非常了解這些學校“門衛”的薪酬，真心低得可憐。
隻有1450塊每月的工資。
唯一還稍微可以得到安慰的，則是這公辦學校會替你購買“社保”。一般個人購買“社保”的話（當然是買最低檔的了），也要每月花費400多500塊。
等於公辦學校開的“門衛”工資，在每月1800塊左右。隻不過，公辦學校有規定，必須替職工購買“社保”的。學校不肯額外出這樣的一筆錢，當然就是從“參保職工”的工資裏扣錢嘍。因此繳完“社保”以後，就顯得那實際到手的工資，少得可憐。
如此之低的實際收入，自然也隻有招一些年紀較大的求職者，才能做得比較長久。
所以說，“周教練”盡管怕妻子擔憂他，沒有細說做“門衛”收入低，但妻子恰好有一位“叔叔”就做了多年的公辦初中的“門衛”，哪裏不清楚這一行的收入情況？！
想著丈夫為了她和孩子，連那麽低收入的工作，都硬著頭皮也要做了，妻子生平頭一回，有些暗暗後悔堅持要生那麽多的孩子了。
“周教練”為了家裏老婆孩子可以確保更高一些的生活品質，最終還是拉下了麵子，去找民營初中的校長朋友，謀得一份“門衛”工作。
別小覷這一層朋友關係，如果沒有這關係，其它的學校，哪怕就是小學或者幼兒園，也大概率不會請一位年過70的老頭兒來做“門衛”了。
一般而言，學校因為開不出高薪，就算請“門衛”，往往也是青睞於55歲到65歲之間的老頭。過了70歲以後，在學校方麵看來，也是不太情願請他們的。感覺風險有點大。
但“周教練”既然跟那所民營初中的校長是朋友，年齡自然就不成問題了。
但朋友歸朋友，對方既然是民辦學校，也是要追求利潤的。向來最是講究一個“成本核算”。校長認識“周教練”不假，但也不會因此特別的優待他，給他加薪什麽的。一切就按照以往的“既定規矩”來行事。
比方說吧，這民辦初中開出的“門衛”月薪，也隻有1500塊每月，“社保費”方麵，學校也按照規定替職工購買最低的那一檔。
“周教練”已經是個領取“退休金”人員了，而且年齡擺在那兒，不可能再去購買什麽“社保”了呀。他就跟校長商量：看是不是可以把原本替職工購買“社保”的費用，折算成現金，每月連同工資一起，打給他呢？
這個，倒也不算特別多花錢請“周教練”當“門衛”。校長倒是同意了——“周教練”不另外購買“社保”，每月可以多打400塊給他。
如此一來，“周教練”當“門衛”的月實際收入就是1900塊。
至於學校的“排班”情況，是“周教練”和另外一個“門衛”，負責“側門”的看守之職。也就是說，學校還有其他“門衛”負責前門、後門，以及學生宿舍之類的“門衛”。“側門”就單單安排“周教練”和另外一個“門衛”來負責。
學校通行做法，則是做工一天、休息一天。如此反複。
做一天工，不是8小時工作製，也不是一天兩班。就是一個“門衛”就值守24小時。然後，你就可以休息一天，換另外一個門衛工作一天。你休息了一天假了，再來工作24小時。
工作時間內的一日三餐，就由你自己叫家人送飯解決。或者，你也可以叫“外賣”。或者叫學校食堂的飯菜。
總之，滿打滿算一工作就得一下子在門口坐上24小時。
累不算是太累，但容易犯困。
當然，學校晚上時候，如果關閉校門幾個鍾頭，門衛也是可以在“門衛室”休息一下。但必須警醒，一旦有個風吹草動，半夜也得跑起來。
學校之所以這樣安排“門衛”的工作時間，表麵看起來，一個月有30天的話，隻需工作15天。
但別忽略一點，如今正常的企業，安排的都是7小時或8小時的工作製。每月下來，正常的會有4天假或者8天假（看周末是單休還是雙休了）。
如果像學校老師那樣，一個月有4個“雙休日”，8天假，那就是工作22天。每天工作8小時，每月大約工作170多個小時。
而“學校門衛”呢？每月工作15天，每天工作24小時，那就是一個月工作360個小時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