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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狙擊

  吳瑕和燕千羽都有些無語。


  這老頭壞得很!

  她倆聽得都感覺有些“毛骨竦然”。


  完全不把妻子“正常對待”的事兒,他說得如此理直氣壯。


  在老一輩人眼裏,當妻子的真是毫無地位可言。


  或許,也不能說是老一輩人特有的觀念吧,女方既然開出了超高的彩禮錢,就應該有相應的心理準備,不可期待對方不把她當成“交易成功”後“傳宗接代”的一個有力載體。


  梁騰倒沒有她倆那麽大的感觸。


  梁騰對“大伯”說:“既然您有把握,讓陳永斌為了小兒子改運的事兒,積極籌集巨額資金,我就放心了。這個重任就拜托給您了。”


  “好說,好說。這事我全力以赴,多的不說,七、八成把握總有的。”大伯滿口答應。


  話鋒一轉,“大伯”又說:“除了擔憂小兒子的‘香火傳承’問題,陳永斌還有個心病,那就是他小兒子的‘謀生能力’嚴重不足的問題。感覺這陳永斌啊,一輩子都在替他家小兒子勞心費力,一生不得輕鬆。養兒子養到這種份上,幹脆一開始就不生他最好!”


  這種“深奧”的命題,梁騰聰明的不去深入探討。


  “養兒成本”這種大課題,有誰能保證自己的觀念,就一定完全正確?

  比如就拿梁騰來說吧,現在儼然成了公認的優秀兒子,是梁老師他一輩子的驕傲,此生最大的成就……(諸如此類的形容可以說上一大羅筐)。


  然而,前世依然是梁騰這個“兒子”,卻因為負債累累,導致父親一時間承受不起巨大的心理和現實壓力,暴病猝死。


  那麽問題就來了:養了梁騰這樣一個兒子,究竟是其父的幸運還是不幸呢?

  因為對這種課題有著極深感悟,梁騰倒也不去評論陳永斌,到底該不該生他那個小兒子!


  “大伯”發表一大通不負責任的評論之後,又言歸正傳:“永斌曾經‘傾家蕩產’,把出生不久的小兒子從死神手裏奪回。小兒子長大了,當父母的,又拚命打工攢錢,幫他蓋好了三層小樓,連帶裝修齊整。小兒子娶妻難,陳永斌就八方籌款,包括向女婿開口求援,終於替小兒子娶到了一個媳婦,盡管這個兒媳胖得有點影響‘賣相’……現在,還擔憂起小兒子的香火。這還不算完,居然還得操.心起小兒子的生存大計!也真是夠了!”


  “永斌家的小兒子,別人跑到‘開放之都’去謀生,他也同樣跑了去。別人老老實實呆在工廠裏靠‘計件’的活兒,加班加點來賺取辛苦錢。他呢,從小到大就沒進過廠,沒做過一線工人。他加盟的都是些要靠拉單拉業務,才有高額‘提成’的行業,像他當過房地產的銷售,一個月的試用期賣不掉一套房,能幹得下去?像到廣告公司當過業務員,到保險公司當過推銷員,到醫藥企業當過所謂的‘醫藥.代表’……結果無一例外,最長也幹不過三個月。”


  “感覺他跑到‘開放之都’後,時間不是浪費在找工作,就是花在了‘試用期’!像他這樣子,能存得了錢下來?他自己在一線城市租房和吃飯,以及日常開銷,都不夠。那麽大的一個人了,不是向當保姆的母親伸手要錢,就是向當泥水匠的父親要錢!真正是養了一個廢物!”


  “然而,永斌兩夫妻一如既往的溺愛這個小兒子。替他愁這愁那的。小兒子不成材,謀生手段欠缺,永斌就想著,能不能在‘久集鎮’的圩鎮之上,替小兒子購置一個沿街的一線鋪麵啊。鋪麵未必需要太大,有個30平以上,就足夠。小兒子是個沒能耐的,將來可以利用這沿街鋪麵,做點小本生意啊。如此一來,等到陳永斌夫妻百年以後,他也總不愁會被餓死。這就是如今陳永斌的一大心願。”


  聽了這樣的一個老父親替小兒子謀劃未來生計的案例,梁騰心中感慨。


  梁騰輕聲歎息:“就算那陳永斌想盡一切辦法,替他的小兒子謀到了圩鎮上的一個‘一線鋪麵’那又如何?依我看,他小兒子其實也是個好高鶩遠之輩。像開個小店做些普通的營生,估計未必願意幹。否則,一定需要購買一個屬於自己的鋪麵,才能做生意嗎?圩鎮上的鋪租能有多貴?就算是熱鬧的老街道,現在也不過幾百塊的鋪租而已(當然麵積不可能太大),他完全可以租鋪麵來做生意啊。做小本生意,起碼投入個萬兒八千的,難道還缺那幾百塊的鋪租?他就是不想幹!”


  現在這個時代,梁騰完全可以這樣評論。


  畢竟現在的實體鋪麵的租金真心不算貴。


  別說這小小的圩鎮了,就連他在市一級曾經想租鋪麵,三線城市沿街鋪,租金也才一千多塊(麵積在30平左右)。


  然而,放在後世房地產價格暴漲的年代,這種說法就不成立了。屆時,連房租鋪租都翻了N倍。


  黃金地段甚至可以翻漲十倍以上的租金。開實體店,鋪租的支出就占了幾近一半的成本。


  所以後世有種說法,開店做生意,辛辛苦苦忙到頭,都是在替屋主“打工”了。


  現在,卻並非如此。


  “大伯”聽了,忍不住深表同感:“我覺得也是!永斌他就算千辛萬苦替他小兒子弄得一個‘一線鋪麵’,估計小兒子也不會有耐心長久的做小本生意。最終那鋪麵,也就是拿來出租。讓小兒子有微薄的租金收入,不至於餓死罷了。”


  “不過,那些都是未來的事情,並非咱們需要關心的。既然永斌有熱情想要購置一個圩鎮上的‘一線鋪麵’,預示他必須要募集到巨額資金。陳永斌也就那點能耐了,年紀又大了,能有什麽橫財?剩下的,無非就是變賣一些‘祖產’,以換取現金流。”


  “大伯”總結出來的,導致陳永斌極度缺錢的兩大“心病”,前者梁騰無能為力。畢竟他又不是生.殖.醫學方麵的權威專家,難以著力。


  不過梁騰並不擔心。隻要有“大伯”這個亟需掙些“棺.材本”的老神棍在,肯定能讓陳永斌在這方麵的支出,大大增加。達到“入不敷出”,必須變賣“祖產”的地步。


  至於後者,梁騰覺得自己倒是可以做點“文章”的。


  也就是說,陳永斌近期想要在“久集鎮”的圩鎮上購買一線鋪麵,梁騰可以給他增加一些難度。呃,準確說,是人為的設置難關。


  天大的難關!

  如果說,陳永斌達到了放眼全縣,甚至是整個市區,乃至整個省會,如此大範圍內尋找合適的“一線商鋪”。那麽梁騰的身家哪怕再翻上幾倍,估計也是無法有效“狙擊”陳永斌,阻止他成功購買到“一線商鋪”的哩。


  但陳永斌的眼界挺小,或者說他“很務實”。陳永斌就是把目標鎖定在了“久集鎮”的一線鋪麵而已。


  原因很簡單,無非就是兩點:一個是“久集鎮”的一線鋪麵,比起縣裏的市裏的省裏的“一線鋪麵”,當然是最經濟便宜的。


  買鎮上的“一線鋪麵”,陳永斌都得“砸鍋買鐵”,竭力搜尋看有什麽值錢的“祖產”可供變賣。


  縣裏市裏的“一線鋪麵”,感覺真不是他敢“奢求”的啊。


  再說了,陳永斌還有另外一點現實考慮:他那小兒子雖然是個沒本事的,但對父母還是非常孝順。陳永斌兩公婆畢竟年紀已大,就算現在還能賺幾個錢,但這局麵還能維持多久?撐死也不過就十年八年的光景了。


  他倆最終還得指望小兒子來“養老”。


  這種現實需求下,既然是二老掏錢給兒子購置“一線鋪麵”的,陳永斌當然希望,選擇像“久集鎮”這種離家近的“一線鋪麵”。


  陳永斌想得挺美好:以後小兒子就在“久集鎮”上開店,作點小本生意,既可以賺錢維持生計,又可以在父母老了之後,就近照顧。


  可謂“事業與家庭”兼顧,兩不誤、雙促進。


  陳永斌不知道,他渴.望在“久集鎮”上購買“一線鋪麵”的心願,被“大伯”告知了梁騰之後,就給了這位梁老板“狙擊”他的機會了。


  梁騰狙擊的方案,極為簡單有效。


  “久集鎮”這個時期,到底有幾個“一線鋪麵”願意急售?其實不難調查。


  希望出售者,無非就是三個“掛牌銷售”的渠道:一是在鋪麵門口直接貼出紅紙,上書“旺鋪出售”的大字及聯係電話。


  二是把出售旺鋪的消息,放到網上專業的房地產交易平台。


  三是找開店的房地產中介公司,來負責出售事宜。


  這三個渠道,也就是陳永斌現在可以找到“一線鋪麵”的渠道了。


  “久集鎮”這個圩鎮,在梁騰眼裏就是“巴掌大”的地兒。


  梁騰可以很快的,把近期當地究竟有多少處“一線鋪麵”急售,摸個一清二楚。


  按照他前世的經驗,“一線鋪麵”這東西,有時候想找卻找不到。有時候不想找,卻偏偏就剛好有合適的。


  反正,這鎮上就算有“一線鋪麵”掛牌急售,估計頂多也隻是三到五處。絕對多不去!


  梁騰計劃跟急售的“一線鋪麵”的擁有者,聯係溝通。


  對方既然要出售,當然明磚標價。梁騰溝通的意圖,就是希望跟對方約好,有朝一日,某位名叫“陳永斌”的客戶來談價時,隻要他有意購買,卻要求降低價格,而屋主又不願降價的情況下,梁騰可以幫“陳永斌”補足那部分的“差價”。


  梁騰目的很簡單:就是要促成陳永斌購買鎮上的“一線鋪麵”。


  隻有這事兒落到了“實錘”,陳永斌才會千方百計的去募款,才會有資金方麵的壓力!


  壓力來了,才能最終促使陳永斌下定“變賣祖產”的決心。


  梁騰別的不關心,隻等著陳永斌瘋狂大甩賣“祖產”之際,來個“渾水摸魚”,鼓動陳氏兄弟把那貌似破破爛爛的“祖傳木屋”賣給他。


  能達成這個心願,梁騰就萬事大吉。


  心滿意足,別無所求。


  梁騰也分析過了,如今這圩鎮一級的“一線鋪麵”,撐死也就是賣個幾十萬上百萬吧。他梁騰並非真要買這兒的“一線鋪麵”。哪怕一處幾十上百萬而已,多買幾處,他手頭上的千萬現金也要掏空。


  隻不過是“補差價”而已。風險不大。


  比如說,陳永斌看中了一處“一線鋪麵”,屋主要求90萬成交,陳永斌的底線是隻願出82萬,“差價”就在8萬塊。


  雙方都不肯讓步的情況下,這8萬塊的“差價”,就有可能導致最終交易宣告失敗。


  倘若有梁騰介入,由他私下跟屋主約好,他來補“差價”,上述交易就可能“柳暗花明”,最終交易成功。


  梁騰要的就是陳永斌的“財務狀況”,被某一宗“成功的交易”牢牢鎖定,迫使他不得不去變賣“祖產”。


  梁騰和“大伯”才擬好了針對陳永斌的“心病”的主攻方略。


  很快的,梁騰就和“神鷹村”的陳永斌見麵了。


  這不奇怪。


  本來陳永斌跟“大伯”的交情就非常好。“大伯”返回老家蓋的第一座新居,陳永斌豈能不來捧場?(更何況在陳永斌心裏,這新居大概率也是“大伯”在家鄉蓋的最後一座房子了)。


  梁騰第一眼看到個皮膚被曬成古銅顏色的瘦削男子,也沒第一時間跟“陳永斌”聯係起來。


  在他的概念中,陳永斌是個將近70歲的老頭兒了,眼前這瘦削男子,怎麽看隻像50出頭。實在沒辦法,將他和要“攻關”的對象聯係起來。


  大伯介紹了,梁騰才反應過來。趕緊跟對方問好。


  陳永斌非常健談。


  聽說吳瑕是來自“帝都”的大老板,梁騰是來自“開放之都”的大老板,陳永斌對他倆的態度非常尊敬。


  “大伯”熟知永斌為人直率,都不需要跟他拐彎抹角。


  “大伯”直接就問,打探到“久集鎮”近期有沒有“一線鋪麵”出售?

  從這點,可以看出:陳永斌想求購鎮上“一線鋪麵”的事兒,在老朋友中早就不算秘密。


  這也是陳永斌希望達到的效果。他一開始就不僅不遮掩,還拜托他信任的老友,也幫忙物色“一線鋪麵”。


  像“大伯”這種人脈廣闊者,更是陳永斌重點拜托的對象哈。


  老朋友見麵,寒喧客套過後,當然要聊一聊共同關心的話題。


  陳永斌聽了“大伯”的詢問,忍不住長長的歎息:“隻有想購買‘一線鋪麵’的時候,才能最深刻的感受到自己有多麽的貧窮!是誰總結的那句真理名言了——‘貧窮限製了你的想象力’啊。千真萬確!”


  “這三個多月以來,我幾乎每隔半個月,就跑到鎮上的兩家房地產中介公司,去查詢鎮上有沒有‘一線商鋪’出售?結果都是暫時未見有人委托出售……”


  “直到最近詢問的這次,不僅有‘一線鋪麵’了,還一次登記了三處。我對‘久集鎮’大大小小的街道了如指掌,看地址,我就馬上可以在腦海裏,記起大概的地點位置。當然,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三處‘一線鋪麵’的報價啊,恐怖如斯!感覺都不是我這輩子能買起來的天價啊。”


  “大伯”笑著說:“別忙著感慨。說說看,那三處都在哪兒?各自報了多少的售價?”


  “一處是在新街。街名中有個‘新’字,其實是屬於老城區的主要街道了。那兒有一棟占地110平的房子,蓋了四層。門麵大約寬10米左右。那4層建築差不多是20年前蓋的老房子了。就這房子,居然敢喊108萬的報價!”


  “大伯”很有經驗的說:“一線鋪麵最值錢的地方,不是它的建築有多牢固,而是它所在的地段位置。再說了,20年的房齡很老嗎?國外多少百年老建築一樣住人。”


  “話是這樣說,但我作了一輩子的泥水活,知道這些20年前的自建房質量,實在是不敢恭維的。”


  陳永斌說:“我就舉個簡單的例子,20年前我蓋房子,那時普遍的樓麵厚度,隻有區區的5個公分厚。現在的自建房樓麵要求打多厚呢?最少10個公分,多的12個公分。足足比20年前要求的,厚了一倍以上。”


  “這倒也罷,更可怕的,20年前還普遍的使用‘預製板’來充當樓麵啊。我擔心那4層舊樓就用的‘預製板’。果真如此,質量堪憂。就算有錢買下了它,還需要準備好幾十萬,把舊樓拆掉重新建。建好之後的裝修錢呢?又是幾十萬。這樣一來,買下這個一線鋪麵樓,我豈不是得準備兩百萬才夠安排?!我去哪裏找這兩百多萬?!買不起,實在是買不起啊!”


  “中介提供的第一個‘一線鋪麵’,我買不起,就算買得起也不敢買。”


  坦承自己的窮困之後,陳永斌又道:“中介介紹的第二個‘一線鋪麵’,我倒比較中意。它尚未建好。是30米大街‘新容街’的一塊地皮,隻有70平。麵積不大不小,剛剛合適。我如果有錢買下它,可以省下‘拆舊’的錢,先蓋它一層作為商鋪來用。以後等到重新積蓄了一些錢,再來加高樓層。”


  梁騰看得出,陳永斌是真心最滿意那70平的一線地皮,隻是價格方麵的數據,令他望而卻步。


  梁騰於是問:“這塊‘一線地皮’到底開價多少?”


  “它要價9000一個平方。70平也就要63萬了。加上要交稅,才能辦好過戶手續。真正要拿到手的話,起碼得準備65萬。”


  陳永斌和妻子,沒在“神鷹新村”蓋新房子之前,倒是有點積蓄。


  比如像小兒子那70平的三層樓,從購地到建主體,最後裝修,統統都是他兩個老人的錢。


  總共花費了26萬有餘。


  如果三年前有現在的眼光和見識,估計陳永斌就不會替小兒子蓋那鄉下的新房子了。


  直接“一步到位”,在這圩鎮上購買70平的一線地皮。


  這“一線地皮”要價63萬,陳永斌夫妻當時手頭就有26萬的積蓄,可以用“分期付款”的方式,拿下70平“一線地皮”。


  拿地後,需要還貸款,一時恐怕沒錢蓋新居了。


  但那有啥,一線的鋪麵已經到手了。可以非常淡定的先蓋一個鐵皮房,然後拿來出租。


  之後,有了奔頭,就算仍得繼續打死工,陳永斌兩夫妻也會“甘之如飴”。


  可惜了。如果這一線地皮價格再低些,陳永斌“砸鍋賣鐵”去湊錢,甚至借遍親朋好友,也要湊一個“首付”。


  梁騰暗暗把這第二個“一線地兒”的情況記下來。


  隨後又問陳永斌:“還有一處‘一線鋪麵’,難道也像前兩塊那麽貴?”


  “第三處‘一線鋪麵’,相對來說,比較便宜。”陳永斌道:“它就在舊圩鎮的破舊老街‘豐登路’中,是一間破瓦屋。”


  “破瓦屋?”大伯有點疑惑:“還隻有一間?這樣說來,它的麵積不可能有多大吧?”


  陳永斌道:“大師你果真‘料事如神’。那間破泥屋,隻有將近30平的樣子。4米寬,7米深。完全就是老祖宗留下來的古老房子。除了它窄得令人腹誹。還有一點,就是這古老的破房子,是沒有證的。無法正式辦理過戶手續。隻能跟屋主簽一紙協議,協議出售。就是如此。”


  “這樣的房子,價格能貴到哪去?”大伯有點語帶不屑的說。


  “這第三處‘一線鋪麵’,隻要17萬。如果論每平的售價,也是在6千左右每平方。”


  陳永斌有點心有不甘似的說道:“以我現在的經濟狀況,除了隻有28個平方的古老破泥屋,我還能買得起其它一線鋪麵嗎?!”


  “萬萬不可!”


  大伯早有預謀,要把陳永斌套進一個“大項目”中。


  這泥屋算得上“一線鋪麵”,可它太便宜,購置它隻需17萬現金。達不到牢牢套住陳永斌的目的。


  最終逼他“變賣祖產”的希望,也不是很大。


  大伯半是公允,半是別有所圖的,指出購買一線破泥屋的不利地方:“就怕這種祖傳破瓦房,在家族內部,有許多關於‘破瓦房’歸屬權的糾紛。你隻向一個自稱屋主的人購買它,但你怎麽知道:其他人對那破瓦房就沒有份呢?一旦卷入糾紛之中,你又沒有這證哪證的在手,就麻煩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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