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談判工價
吳瑕針對梁通的缺點，不留情麵地一一予以指出。
越說到後來，吳瑕就越感覺這仨泥水匠極不靠譜。
或許你梁通裝修宋村長的別墅，裝修成這副鬼模樣，有著種種客觀因素幹擾吧，但你自身的問題也少不了。
別的可以不論，就說裝修有幾十道工序，人家幹其中一樣就可以幹上一輩子。
比如說貼磚啊，刮膩子啊，裝不鏽鋼護攔啊，裝鋁合金門窗啊……
甚至像自建房外牆裝修時需要“搭架子”，也有專門的人接活幹。
梁騰就有個遠房親戚，專門替人搭竹架鐵架的。
去年不慎從高空摔落，當場就救不回來了。沒買保險。隻有屋主賠償罹難者的十萬塊。
而梁通承包下宋村長家別墅的裝修，哪道裝修工序他沒經手啊？
他敢摸著良心講：難道自己每一種裝修都很精通嗎？
所以從吳瑕的觀點，宋家這棟別墅裝成這鬼模樣，最大敗筆就是請了梁通負責搞。
就在吳瑕一門心思找梁通的“茬”，梁通節節敗退之際，宋長信興衝衝帶著兩大袋熟羊肉回來了。
足足十斤多羊肉，連同湯水一塊打包，少說也有二、三十斤重。
另外還采購了一大堆菜。
工頭周善基不止一次在宋家打過火鍋，熟門熟路，便趕緊去取出電磁爐，通好電源。
再從廚房拿出宋家最大的那口平底鍋，用來裝熟羊肉和湯水。
剛好裝滿一大鍋。
先燒開了湯水，再改成小火慢慢地燉著羊肉。
購買的生雞肉已經切好，裝了兩大盤；生魚肉也已經片好，裝了兩大盤。還有豬肉丸牛肉丸各一盤。其它火鍋料三、兩盤。青菜也買了生菜和韭菜各一盤。
味碟，也是現成弄好了的。
大夥圍著爐，就可以開吃了。
經過這一打岔緩和氣氛，吳瑕有些咄咄逼人的架式被直接瓦解。
梁騰才好順勢表達了他跟吳瑕截然相反的見解。
他認為梁通對於各類裝修工序都了若指掌，哪一道工序做得不到位，不算大問題，畢竟梁騰不打算整棟別墅的裝修都讓梁通親力親為。
梁騰隻需要請一位可以替他統籌全局的監工，屆時緊盯裝修的各道工序即可。
梁騰覺得梁通就非常勝任“監工”的角色。
梁騰嘴裏這樣說，內心卻是對梁通技藝不精，卻什麽裝修活都敢去接的性格，深表讚許。
自己拍攝的自建房視頻，要確保虧損成功，就需要像梁通這種性格的幫手。這家夥沒把握的活兒也敢硬上，最終把事情搞砸的概率，那是遠遠大於周善基及周全父子。
聽梁董說到隻是請梁通擔當“監工”的角色，吳瑕沒了反對聘請梁通的理由。
她沉默下來。
憑著女性敏銳的第六感，她隱隱覺得梁董的好些個決策都極為古怪。
雖然他都給出了解釋。但她感覺沒有他解釋得那麽簡單的。
似乎別有內情。
或許，梁董的許多決策含著深意，她一時半刻琢磨不透。
團團圍起羊肉火鍋，幾個男同胞都屬於不折不扣的吃貨。
吃得痛快淋漓，好不過癮。
工頭周善基有了機會跟梁騰近距離接觸，發現這位年輕的董事長很平易近人，非常好說話。
一點都不像他那位女秘書（工頭以為吳瑕就是個秘書的腳色），難纏之極。
俗話說的“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就是這個道理！
工頭到這個時候，抑鬱的心情總算稍稍得到了緩解。
之前看到宋長信一副“吃大戶”的樣子提了千多塊錢的羊肉大餐回來，周善基一張臉可是陰沉得幾乎要滴出水來，嚇人無比。
已經說過這頓由他請的，周善基難道還能臨時改口？他還要臉麵的。
如今重新從梁騰身上看到領取工程的希望，工頭感覺這頓羊肉沒有白請，臉色才慢慢恢複正常。
梁騰挺幹脆地。
既然看好眼前這三位泥水匠，能幫他拍攝出大虧特虧的視頻，在吃吃喝喝的過程中，梁老板直接就叫工頭報建主體的工錢是多少？
如今蓋別墅主體的工錢行情，大概是一個平方320塊這樣子。工頭周善基因為自己一夥工人少，成本比別家低，一開始打算隻報個280塊每平的人工費用。
如果梁老板嫌貴的話，他的底線是還可以少10塊，每平270元。
畢竟他父子和女婿三人已經有大半年沒接到活兒了。適當降低些人工，還是可以接受的。
誰知又鬧出了梁通手藝太差的插曲，令周善基一方氣勢大弱。
所以梁騰主動詢問起人工錢多少時，周善基沒有太多猶豫，就報了個270元每平方的底價出來。
梁騰一聽，這價格怎麽行啊？
拿定主意要替父母在老家蓋棟別墅後，梁騰起碼向本市10幫以上的泥水匠打探過工錢。
最低報價就是320塊每平的人工。
在梁騰預計中，周善基一夥開出的工錢可能比320塊的業內均價高10塊，或者低10塊，都在合理範圍。
梁騰沒想到，周善基一開口拋出的工錢就是270塊，足足比市場平均價低了50塊每平米。
按照他計劃蓋一棟700平米的別墅來算，單單工錢就比市場均價，便宜了三、四萬塊錢啊。
從梁騰的角度來看，這省下來的錢都是替“係統”省的。
而“係統”不虧錢，梁騰就沒錢賺——這絕對是梁老板不可容忍的。
梁騰清了清嗓子，義正辭嚴地道：“周師傅你別欺負我不懂現在蓋別墅的市場工價啊。你開的這270塊每平，完全違背了市場行情。”
周善基一愣：就這工價還嫌貴嗎？
他勉強笑道：“梁老板，我是很有誠意想替您蓋一棟別墅的。你如果嫌我開的工錢高，我還可以每個平方再退讓5塊錢。再多就沒辦法了。”
梁騰搖頭，苦口婆心地說：“不是嫌太貴，而是太便宜了。我早就了解清楚了，如今本市建別墅的工價均價，已經到了320塊每平。您看在宋村長的麵子上給我開的價錢，太便宜了。我可不能裝傻占你們的便宜。”
“並且，我對於老家蓋的別墅，有一些特殊要求。或許會增添你許多麻煩。所以我決定按照市場的均價，再每平增加20塊，算你每平340塊的工錢。你不要嫌少就行。”
如果不是考慮到增加太大幅度的工錢，“係統”肯定不批，梁騰還想直接按照每平方500塊給工錢呢。
聽著梁騰和周善基如此特殊的“討價還價”，同一桌吃飯的其他人，都聽得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