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在這壓抑的天空下，就這麽胡思亂想地走了不知道有多久，突然有潺潺的流水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有水誒。”聽到水聲，瘋子立刻活潑起來，去尋找水源。我在後麵跟著瘋子胡亂的跑著。果然，前麵有一條小溪。小溪清澈見底，蜿蜒伸向遠方。瘋子大喜，就要喝水。可是瘋子剛低下頭，突然把頭轉向左邊。我追隨著瘋子的目光也向左邊望去，隻見有一個披著紅色衣服的小女孩，獨自蹲在小溪旁邊，呆呆地望著溪水的流逝，一動也不動。“這丫頭怎麽了？”我拍著瘋子問道。瘋子卻被我嚇了一哆嗦，搖著頭說道：“誰知道？怪裏怪氣的，小小年紀，估計是看郭敬明看多了，所以感覺心裏很壓抑，要跳溪自盡呢。”“哈？”我苦笑著說：“瘋子你有點水平好不好，如果真是看郭敬明看多了，那這丫頭早就在家把自己家的煤氣罐點燃了，幹嘛還跑出來跳溪？”“哦。”瘋子略有所思地說到：“那就是看瓊瑤看多了。”“那這條小溪也淹不死人啊。”我無語。“哦，不管她，不管她。喝水，喝水。”瘋子說完，就捧起一口水喝了起來。我也低下身子捧了一口水，喝完後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頓時感覺神清氣爽。
就在這是，天上的烏雲不知道怎麽被風吹的，兩塊毫不相幹的烏雲突然撞在了一起，耀眼的光芒猛地閃過，然後便是‘喀嚓’一聲巨響，‘轟隆隆’的聲音過後，狂風便暴烈地卷起，枯黃的草葉和樹枝頓時漫天飛舞。如此強大的形式，看來老天是要做上一場大的了。
“媽的，什麽鬼天氣！”瘋子抬起頭來，無奈地望著天空抱怨起來。我說：“是啊，在這荒郊野外，如果真給我們來個傾盆大雨，我們怎麽辦啊，我還好些，可是瘋子你可沒穿衣服。”“你還好意思說？”瘋子白了我一眼說：“就算真的下大雨，我就當做是老天幫我洗衣服，然後套在身上不就行了嗎？”瘋子說完，豆大的雨滴已經開始往下砸了。“別廢話了，快跑吧，說不定前麵就有村子。”我喊了一聲，就拚命地往前狂奔起來。瘋子跟在後麵喊著：“老大，那女孩怎麽辦？”我邊跑邊喊：“不管她，讓她跳溪去吧。”“哦哦，好，不管她。”瘋子喊完，也拚起了命來，頓時超過了我。我在瘋子後麵努力地追著，卻怎麽也趕不上去。
空中的悶雷拚命地轟隆著，我和瘋子也拚命地奔跑著。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瘋子終於還是忍不住了，歪著頭喊道：“我說老大，我總感覺這樣不太好啊。”“什麽不太好？”我打趣到。瘋子卻一本正經地說：“我是說，在這麽惡劣的環境下，我們丟下一個女孩子，感覺始終有些不妥啊。”“哦？”我笑著說：“你不忍心是嗎？”瘋子邊跑邊說：“是！萬一雨下大了，那條小溪變成了大河，真的把那個女孩衝走了怎麽辦？”“那我們也沒辦法啊，人家也有自己的思想，既然人家想要解脫，那你又何必在這裏感慨呢？如果你不忍心的話，就去把她找回來吧。”我無聊的說。而瘋子卻嚴肅的說：“好，我去把她找回來。”瘋子說完便要轉身往回跑。可瘋子剛轉過身，便“誒呀媽呀”地叫了一聲，把我嚇了一跳。我也急忙轉過身，“哎呀媽呀！”又把我嚇了一跳。隻見身後有紅衣飄過，原來那個女孩子一直跟在我們身後。“叫什麽叫？還不快跑，沒看到要下大暴雨了嗎？神經病，前麵有村子。”女孩子衝著我們喊了一聲，便快速向前跑去，轉眼就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我和瘋子吃驚地對視了一眼，回過神來繼續向前麵奔跑。不知又過了多久，明顯地感覺體力越來越不支了，而風仍舊呼呼地刮著。隻是雨卻不再落下。奇怪的是，在這荒涼的世界裏、在這唯一的小路上，竟然再也沒有遇到那個穿紅色衣服的女孩，也沒有看到女孩所說的村子，看到的隻是一片不小的墳地。
大小各異的墳頭和墓碑在荒野裏彼此起伏著，顯得格外肅穆。我和瘋子在墳地中間的坡道上奔跑著，誰也不說一句話，心裏想著剛才的那個紅衣女孩，感覺詭異的氣氛籠罩著四周。也許瘋子是真的有些累了，奔跑的速度慢慢地減了下來。看著瘋子疲憊的背影，我便想緩解一下這嚴肅的氣氛。於是我衝瘋子喊道：“兄弟怎麽了，累了嗎？”“是啊。”瘋子一邊吃力的跑著，一邊喊道：“不知是因為刮風了還是因為跑在坡道上，感覺有些跑不動了。”“哈。”我笑著衝瘋子喊道：“跑不動了？後背上騎著一個人，怎麽能跑動？”“啊？我的媽呀！”瘋子猛地一聲尖叫，同時腳下一滑，便向坡道側麵滾去。“瘋子小心！”我看得心驚肉跳，想過去拉瘋子一把，可是剛走到坡道旁邊，猛地感覺有一隻手抓住了我的腳。我來不及防備，腳下也是一滑，便帶著瘋子向坡下滾去。
我們就這麽無力的往下滾動著，腦子裏感覺天旋地轉。雖然我已經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可腦海裏總是會不斷地浮現出各種可怕的後果與現象。我仿佛看到了天地之間驀地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旋渦。旋渦莊嚴地翻滾著，散發出龐大的吸引力。然後天地之間的所有東西全部向旋渦之中飛去，頓時天昏地暗，一片混沌。我緊緊地抱著身邊的一塊墓碑來抵抗這強大的吸引力，可是卻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快速向那巨大的旋渦飛去，雖然我還在緊緊地抱著那塊沉重的石碑。我想這下完了，肯定要掛這裏了。腦子裏這麽尋思著，突然看到石碑上豎著刻著的兩行字，仔細一看，卻隻有三個大字和五個小字：青春祭！趙子楓之墓。我猛地感覺頭皮一陣發麻並且身體和心裏感到冰涼，我來到C城隱姓埋名，就算是發表文章也是用的筆名，可是這裏還有誰會知道我的真實名字叫趙子楓？也許隻是巧合罷？雖然這麽想，可雙手還是不由的一哆嗦，石碑脫手飛向漩渦的中心。而看著自己的身體也慢慢地向漩渦的中心靠近，竟然莫名地笑了起來。
我突然看到一個一身白衣的少年佇立在漩渦的中心。少年的衣擺和長發被漩渦卷得漫天飛舞，而少年本身卻相安無事地懷抱一把黑紅色吉他在漩渦中忘情的彈奏，節奏猛烈而震耳欲聾的琴聲猶如空中的炸雷。我大為感歎這少年的氣勢是何等了得，如果我也向此少年的話，世界搖滾樂情何以堪？不知不覺，我以經飛到了此少年的身前，少年停下了彈奏抬起頭衝著我笑。我猛地發現，此少年的臉竟是我十八歲那年的臉。我驚愕，而十八歲的我突然大叫一聲，揮起吉他衝我劈頭蓋臉地砸了過來。我大吃一驚，卻躲閃不及。猛地感覺頭痛欲裂，然後便是無限的寂靜。漩渦不見了，少年不見了。天地間沒有了天昏地暗和一片混沌，隻剩下無盡的黑暗。此時感覺整個世界都變得黑暗和沉靜。我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和這個沉靜而黑暗的世界一起沉寂著。隨即便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一天，抑或一年。知覺慢慢恢複，竟然感覺肚子略微有些饑餓。我好像突然想起了些什麽，猛地睜開雙眼。此刻的世界已經變得不再黑暗，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片昏暗。
“鬼天氣，真是害死人，又不能出去打太極了。”沙啞而滄桑卻充滿抱怨的聲音從不遠處傳進耳朵裏，我感覺這聲音特別熟悉，便用力轉過頭，想看看此聲音究竟來自何等人物。可是剛轉過頭，就發現昏暗的燭光裏自己身邊竟然躺著一個全身裹著白布、白布上全是血紅的家夥，頓時嚇得我心裏一陣抽搐，便又欲昏去，可還沒有失去意識，便又聽到了那沙啞滄桑的聲音：“哈？都是兄弟，怕什麽？”話剛落音，便有一個精神飽滿的老者出現在了我的視線。我心中豁然，原來真是那個前晚在那恐怖的高崗練太極的老人。可是心中又充滿了無限疑慮：這個老人，究竟是誰？
“嗬嗬嗬嗬。”老人衝我嘿嘿笑道：“年輕人，幾天不見，別來無恙啊？”我看著自己腫了比又胳膊要粗一半的左胳膊說：“還好，還好，湊合著活。”
“嗬嗬嗬嗬，我就是欣賞你這種豁達的思想。”老人看著我笑著說：“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問，不要著急，聽我慢慢給你說。”
“謝謝。”我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個比較舒適的躺姿仰望著老人，等待老人為我詳細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