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承認
若不是有了丞相的配合，她娘親怎麽可能死的那麽快…夫妻本是同林鳥，可還未曾到什麽大難，僅僅隻是為了一個仕途罷了，便反目成仇。
麵對著夏無霜赤裸裸的問題，就連丞相都呆在了原地。
這個女子，和當年的她竟是有八分相似，一顰一笑間風華無限，也讓他不停的想起當年之事。
這麽多年過去了，午夜夢回，依舊還記得那個女子的苦苦哀求。
隻是，他卻毫不留情的拒絕，當時氣血方剛，一心都隻撲在了似錦前程之上，完全忘記了還有一個女人心甘情願為他而死。
而這種感情，他終其一生都不會再遇到了，再也不會了。
一陣靜默之中，夏無霜唇角含笑，也不著急，便靜靜等在一旁，等著丞相的回答。誰都沒有想到，已經過去了那麽久的往事，在這一刻重新被揭開。
在丞相和二夫人身後的一眾下人間，都是低著頭不敢言語，心中是說不出的驚濤駭浪。
知曉當年之事的人，大多數已經被不知不覺處理掉，而夏無霜的生母在整個相府之中也成了忌諱。
他們根本想象不到，當年到底是出了什麽樣的事，為何予王妃會口口聲聲的強調是為冤魂。
不光光是相府的下人，還有周圍本就因為好奇而圍了滿滿一圈的百姓們也都倒吸了一口冷氣。一般豪門之中恩怨糾紛甚多，可那都是醜聞，哪一家不都是藏著掖著絕不願意讓外人知道。
今日，予王妃卻毫不遮掩，就在這人來人往的街市之上，勢必要將真相揭露出來。
這樣的勇氣，就算是圍觀的百姓們，也都不得不佩服。
如此女子，才能夠配得上那個雲啟國之中獨一無二的予王爺啊。
漸漸的，周圍百姓也從一開始的看戲轉變為了憤慨，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為予王妃做主。一個女子尚且能有這樣的勇氣，那他們就定要站在予王妃身後，撐起一片天空。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二夫人的臉色也逐漸變的慘白起來。她在心中不停的安慰著自己，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夏無霜絕不可能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她費盡心思隱瞞了這麽久，如何能夠讓她知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見二夫人這般模樣，夏無霜又是一陣冷笑，直直朝著丞相看去，“丞相大人，本妃說的話可有道理？”
這麽久都過去了，夏無霜那僅存了一絲半點的耐性也徹底被磨沒，連稱呼都變為了丞相，而不是一開始的父親。
二人之間，乃是上下級之關係。從夏無霜出口的那一瞬間，就代表著她現在是以王妃的身份在質問，要為當年討回一個公道。
放在心中壓抑了這麽多年的事在陡然之間被人揭露出來，丞相自是無法反應，“王妃，此事…”
他一張老臉變的甚是難堪，在夏無霜雲淡風輕的語氣之下，竟不知該如何辯解。當年的事，確實是他放棄了無霜的娘親，放任她死在二夫人的手段之下…
本以為，當年的事會成為一個秘密，深深埋藏，誰能想到，有朝一日竟被夏無霜給查了出來。
丞相咬著牙，臉色難看，想要反駁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身邊眾多百姓圍攏在一起，看著丞相如此麵色心中也大致有底，終於明白了為何相府六小姐一直以來都備受欺壓。
“此事如何？”夏無霜輕輕一笑，一步步朝著丞相和二夫人逼近，“難不成你二人不知？本妃娘親惡疾身亡，連喪事也是草草辦過，丞相和二夫人應該是再清楚不過啊，畢竟若不是你二人在，那惡疾也不會來的如此凶猛吧？”
夏無霜的聲音在陡然之間提高，唇邊的冷笑掛在那裏，一對桃花眸中盡是清冷之色，還有幾分不易察覺的哀傷。
時至今日，她終於明白了為何每次想起娘親來時心口的痛，不是因為原身的感受，而是因為她自己。
血脈相連，那就是她的娘親啊。
若不是她的靈魂回來，可能直到今日娘親還是死的不明不白，沒有一個人會記起，就那般長眠於地下，極盡悔恨。
夏無霜的一番話，讓二夫人心中僅存的一點希望都消失殆盡，滿臉的不可置信。
不可能…夏無霜如何能知道當年之事，不可能…
她一步步的後退，不停的搖著頭，口中還不忘反駁著，“不，她是突染惡疾，連大夫都說了沒辦法，和我有什麽關係！”
不…二夫人僅存的理智告訴她，這件事絕不能認！
當著全城百姓的麵，若是當真認了下來，那她以後還有什麽活路，她不甘心！
“父親，二夫人不承認，那你呢？”
夏無霜眯了眯眼睛，仔細打量著麵前這個仿佛突然之間老了十歲的丞相，一動不動。
這個娘親當年深愛的人，她隻想知道，到底是值還是不值。
所幸，在一陣寂靜之中，丞相麵如死灰，最後沉沉的點了頭，臉上亦是一片頹廢之色。這個壓在他心中這麽多年的秘密，終於盡數被釋放出來，也讓他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而隨著丞相的點頭，二夫人的情緒也隨之變得激動起來，上前一把扯住了丞相的袖子，口中不停的否認著，“不是，不是這樣的，老爺你說話啊，明明不是這樣的。”
二夫人驚恐的叫喊著，不相信就這麽簡單自己就敗了，她苦心經營了多年的一切，全部都付諸東流。
在二夫人一下又一下的尖叫聲中，丞相的表情也變得厭惡起來，狠狠便甩掉了二夫人的手，“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執迷不悟。”
一句話，讓二夫人瞬間安靜了下來，跌坐在相府門前，不相信突如其來發生的一切。完了，都完了。
見丞相如此舉動，夏無霜嘴角才是淡淡一扯，“也算是娘親沒白白愛過一回。”
若是方才丞相否認，那她定然會讓丞相付出其應有的代價。幸虧，他承認了。
一片寂靜之中，周圍的百姓也都是瞠目結舌，唏噓聲不斷，沒想到今日居然看到了這麽一出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