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冤魂
一旁的丞相眉頭輕蹙，張嘴就要說些什麽。然而，還不等他說話，夏無霜就率先折了回來，笑容滿麵，“喲，這不是二夫人麽，好久不見。”她款款走到了二夫人身前站定，笑靨如花，可在場這麽多人都清晰的感受到了那笑容之中的冰冷，一個接一個的都不敢動彈。
這個女子，已經不再是當年不起眼的庶女，不再是當年那個可以隨意打罵的女子。她，成了身份尊貴的予王妃，一言一行間就可以決定無數人的生死。
在相府的一眾人群之中，夏羽柔眉目微斂，注意力始終停留在夏無霜的身上。
從她來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今日相府必定會有什麽大事發生。不過，不論是發生了什麽事，她都絕對不會插手。
因為這些人，都是罪有應得。
侯門之中的黑暗肮髒，她已經見識的夠多了，如今也隻想好好鑽研醫術。至於這些，她相信以現在夏無霜的本事，定然能夠護得自身的安全。
夏無霜的一句話，便讓二夫人臉色陡然之間有了變化，疾言厲色，“確實是好久不見，王妃自從嫁入王府之後，何曾將我們相府的人放在眼中過啊。”
此時，眾人還都站在相府之外，不少的百姓都在不遠處看著。也正是因為此，二夫人才越發的囂張起來。
她今天就要讓夏無霜在百姓之中的名聲盡毀，還想和她鬥，不可能。
最後的下場定然和當年的那個賤人一樣，她就不信自己做不到。
然而很快，二夫人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夏無霜仿佛是根本不在意周圍有什麽百姓的圍觀，而是身子又上前了一點，緊緊的靠在了二夫人的麵前，認認真真的盯著她。
女子的眸中混合著各種各樣的情緒，也讓一向鎮定自若的二夫人在一瞬間慌了神。她，在夏無霜的目光之中看到了恨，看到了清晰的怒火。
這麽多年過去了，這個女子的目光儼然如同當年的那個賤人一般，好像讓人一瞬間便到了寒冰之上一般，心虛而冰冷。
“就你，還不配當我相府之人！”
她一字一頓，音量也是不高不低，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也讓周圍的一眾百姓很快就生出了小小的討論之聲。
可此時的夏無霜，還是之前的冰冷表情，直勾勾的盯著二夫人，讓二夫人的心也漸漸慌亂了起來。
不知為何，這個當年她可以隨意玩弄在掌心之中的小丫頭現在竟讓她生出了害怕之意，隻能回頭朝著皺著眉頭的丞相看去。
從夏無霜來的那一刻起，丞相就已經感受到了哪裏不對勁，一直在不停猜想著。直到現在，夏無霜毫不避諱的將矛頭對準了二夫人，才剛他瞬間清醒過來。
不，不可能。
丞相身子一僵，幾乎是被定在了原地，有些不可置信的朝著夏無霜望去。這麽多年過去了，這個小丫頭究竟是如何知道當年真相的，到底是誰告訴她的。
當年之事，總共也沒多少人知道，且還有不少人被二夫人暗中殺人滅口。直到現在，就算是相府中被提起來當年夏無霜的母親，也幾乎都以為是病逝而死。
她不可能知道…
然，當丞相抬頭看到夏無霜眸中的恨意之時，心中的猜想就被他確定。
沒想到，他費勁心思瞞了這麽多年，終究還是沒有瞞住。
一瞬間的時間，丞相幾乎是大驚失色，一動不動，靜靜看著夏無霜，看著這個他萬分熟悉的容貌，眉宇之間也流露出了幾分愧疚和悔恨。
這麽多年過去了，這件事一直都放在他的心上，從來沒有忘記過。甚至於午夜夢回，都是那個女子的身影，在他腦海之中揮之不去，不停折磨著他。
為了仕途，便犧牲了一個女人的性命，想想也是可笑。
但現在丞相是反應過來了，可二夫人還遠遠沒有那麽聰明，看了眼周圍的一眾百姓，底氣也就足了起來，一叉腰便又將注意力轉移回了夏無霜的身上，幾乎是破口大罵。
“予王妃，你這是什麽意思！本夫人再怎麽說也是你的主母，堂堂一國王妃，竟連這點禮數都沒有，王爺還真是可憐。目無尊長，我相府才是丟不起這個臉，予王妃還是請回吧。”
二夫人語氣輕蔑，說起這些話來也是輕車熟路，一下便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夏無霜的身上。
這裏這麽多百姓，她就不相信夏無霜身為予王妃一點忌憚都沒有。
就算是她不忌憚，那為了予王爺的麵子和天家的顏麵，夏無霜總不能繼續下去。
不然，明日百姓之間便會將今日的所有事都傳出去，到時候，她保證這個女人定然會是聲名狼藉。
隻是，她太低估了如今的夏無霜。
夏無霜淡淡一笑，抬眸朝著二夫人看去，慢條斯理，“回自然是要回，不過本妃今日來可沒有那麽簡單。”
說著，她吹了吹自己的指甲，又是一笑，“本妃今日，是專程來替當年死在相府的冤魂報仇的！”
陡然之間，夏無霜的聲音被提的極高，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震，所有注意力也在這麽一瞬間全部都集中了過來。
冤魂…
一陣寂靜…
誰也沒有想到，今日的相府門前居然會這麽熱鬧，而且還牽扯出了多年以前之事。百姓皆愛八卦，這種時候當然是不會錯過，都豎起耳朵來隨時準備聽著夏無霜的說辭。
提起當年，二夫人也是心神一震，幾乎快要站不穩起來，接連就倒退了兩步，不過還是平靜了聲音，“笑話，胡言亂語，是誰準你在這裏胡言亂語的！”
她的胸口不停的起伏著，萬萬沒有料到夏無霜知曉了當年之事，心也跟著慌亂了起來，久久都無法平靜。
“到底是不是胡言亂語，想必二夫人心中是最清楚不過的。”
既然事情已經被挑明了，那夏無霜也沒打算要善了，爭鋒相對。
待說罷之後，她還不忘衝著丞相眨了眨眼，“父親，你說本妃此話說的可有道理？”
當年的事，不光光是二夫人，這丞相也應該是一清二楚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