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到底還是心軟了
“方亭,哀家隻問你,你有幾分把握臨產之時大小都保得住?”許陵樂板了臉,嚴肅的問道。
方亭也收起了往日的那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最多兩分。”
言昱隻覺得心火難平,他一拍桌子,倏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就要往外走。
“皇帝,你去哪兒?!”許陵樂製止言昱道。
“朕要去找許燕雅,問問她,怎麽就那麽狠心?”
“不準去!”許陵樂厲聲喝道。
“母後!”言昱不解的看向許陵樂。“這事關城兒……”
“哀家知道。”許陵樂打斷了言昱的話,繼續說道:“可是你是皇帝,哀家說過,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的軟肋是在哪。許燕雅現在已經黔驢技窮了,你現在去了,就隻能是讓她牽著鼻子走。”
“那難道就見城兒這般見死不救嗎?”言昱的表情已經暴露了他內心的焦急。
許陵樂搖了搖頭,“哀家去。”
在一旁一直沒有開口的慕容傾城突然出聲問道:“方太醫,你隻管與本宮說,若是本宮不惜一切代價,都要保住這個孩子,那麽他健康的可能性有多大
“娘娘所說的一切代價指的是?”慕容傾城說的是什麽意思,方亭大概是明白的,可是慎重起見,有些話是必須要問明白的。
“包括我的命。”慕容傾城隻覺得自己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突然有些釋然。她自小身子就不好,娘親生下她的時候就因為難產,所以在她有了身子的那一刻起,她就做好了這樣的準備,隻是沒想到,不是因為她的身子,而是因為被人下了毒手。
“城兒!”言昱牽起了她的手,“朕不要這個孩子,朕隻要你好好的,別離開朕。”
慕容傾城對著言昱笑了笑,“方太醫是神醫來的,一定會有辦法的,對吧?”
方亭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一向臉皮厚的他,從來未曾覺得這般尷尬。
言昱看著慕容傾城的眼神兒複雜了許多,許陵樂則是將頭偏向了另一邊。
“方亭,你是神醫來的,你告訴朕,傾城會沒事的,對吧?”
“皇上,方太醫是神醫,可他不是神。勉強到最後,孩兒和臣妾都不是健康的,又何必呢?這香爐臣妾已經點了這麽久了,可是孩兒卻沒有啊。他的身份和他日後的榮耀都要靠他的父皇給他,臣妾唯一能給他的,也就隻有這點了。”
許陵樂隻覺得自己有些透不過氣來,做了母親的人也許就是不一樣了,慕容傾城現在整個人看起來都要比她成熟得多。
包括,這樣接受命運的無奈。
“怎麽回事兒?”言諾收到許陵樂的消息就立馬進了宮。
“方亭說沒有辦法。”許陵樂撫著額頭說道。
“別著急,慢慢來吧,給方亭一點時間。”
許陵樂點了點頭,“也隻能這樣了。”
“那許家那邊兒,你決定怎麽辦?估計皇帝現在也沒有什麽心思了。”
許陵樂虛弱的笑了笑,“隻怕皇上現在吃了許家人的心思都有了,若是真的抄家滅門,安和也跑不掉了。”
“抄家滅門的倒不至於,他就是再生氣也得顧忌你。”
“我有的時候真的很矛盾,我一方麵不希望他顧忌我,該怎麽做就怎麽做,做一個雷厲風行的決策者。可是另一方麵,我又不希望許家被趕盡殺絕,你說我,是不是沒救了?”
言諾拍了拍她的手,“你啊,人家喚你一聲母後太後,你還真當自己是老了不成?”
“難道不是嗎?言諾,我都已經二十八了,難不成你以為我還年輕嗎?”
言諾收起了笑臉,認真的看著她,“再給我一年的時間,我不會讓你一直待在這兒的。”
許陵樂笑笑,“你放不下的,我也放不下。言諾,我們何必活的那麽累呢?我不希望你為了這個去做什麽傻事,你明白嗎?這麽多年,經曆了這麽多事,有沒有名分我早已經不介意了。”
言諾攬過許陵樂,他知道她的心思,她不想要他為她去惹什麽麻煩,畢竟,這不是一件小事。
“行了,不說這個了。你還是決定親自去一趟將軍府?”
許陵樂點了點頭,“嗯,我不想讓別人替我去做。”
三日後,許陵樂再次踏入將軍府的大門的時候真的是時過境遷了。當年,她隻是這個府裏一個根本沒有人在意的小姐,而現在,她搖身一變,成了能夠決定這全府人生死的掌權者。
“母後太後萬安!攝政王吉祥。”曾經看不起她的那些人,如今全部跪在她麵前,恭恭敬敬的給她請了安。可是許陵樂發覺自己想要的並不是這些,其實隻要一個簡單的友善的微笑就好,讓她覺得,這裏還是她的家。
“皇帝感念許將軍曾經為元西立過汗馬功勞,且他也肯認罪,所以決定,許世良,許安邦殺無赦。至於許家的人,除已被許世良逐出家門的雲清伯許安和,剩下的全部貶為庶民,終身不得入仕,不得入京都。”
前一日她與言昱和言諾商議,以這種方法將許安和從許家額連帶中摘出去,也算是他忠心護住的獎勵。
許陵樂說話的時候,認真的觀察著每一個人的表情,許安昌和許容婉聽到隻處死許世良和許安邦瞬間鬆了口氣,而一直沒有回過神兒的隻有大夫人。
“陵樂,陵樂。”許陵樂還在看著,隻大夫人一下子跪倒她腳邊,“不能處死將軍啊,他是你父親,是你的父親。還有安邦,是你的哥哥啊,求求你饒了他們吧。你已經是母後太後了,你就救救他們,我跟你保證,我們全家以後絕對不會出現在你的麵前,絕對不會礙了你的眼。求求你。”
大夫人對著許陵樂不住的磕頭,許陵樂隻覺得眼前一片朦朧,現在跪在她腳邊的隻不過是一個妻子,一個母親,而不是當年尖酸刻薄的大夫人。
“我求求你,求求你……”
“夠了!”許陵樂歪過頭去,一揮手,“將她扶起來。”然後自己深吸了一口氣,將眼淚生生的憋了回去。
“你就是即刻死在這兒,哀家也不會答應你。當年你對哀家做了些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如今還想要哀家求情?若不是許世良自己一個人扛了,你們以為你們逃得過嗎?你們許家的人死幹淨了哀家才痛快!帶下去,喚個太醫來給她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