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母子倆的徹底長談（2）
“母後怎麽就那麽篤定，若是他真的喪心病狂到不管不顧了，那城兒就……”言昱都覺得自己不忍心再說下去。
“不會的，在你封宮之前，哀家已經讓光烈將大部分的暗衛都調到傾城身邊兒了，更何況出雲還貼身照顧著她，現在最安全的，就該是傾城了。”
言昱幡然醒悟，“原來母後從一開始就不是想讓瀾清姑姑去傾城身邊兒伺候，而是早就定了出雲姑姑了。”
許陵樂笑了笑，“現在才反應過來是不是有些晚了。”
“都是兒子愚鈍，竟然連是非忠奸都分不清楚了，若是七哥平安元西平安還好，若是七哥一旦有什麽岔子，朕這輩子良心都難安。”言昱這回說的可不是表麵的漂亮話，而是真心實意的。
許陵樂不想談這麽沉重的話題，她一直告訴自己言諾不會有事的，事實上這麽長時間沒有外麵的消息，她也擔心不已，可是又不能表現出來，現在闔宮上下都得靠著她，緊緊繃住的弦兒，真是一絲一毫都鬆懈不得。
“哀家最初將出雲送到傾城身邊兒，是為了防著皇後的，卻不成想現在還成了傾城的救命草。”
“防皇後？”言昱一下子就抓住了這句話中他想知道的關鍵。
“哀家且不說許燕雅這個人怎麽樣，自古後妃命途多舛，曆朝曆代，想要平安的生下一個皇子都絕非易事。許燕雅嫉妒心又那麽重，怎麽能容許一個妃妾在她之前誕下皇長子？”
言昱低著頭，“在這之前，朕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枕邊人竟然這般惡毒。直到今日，她想要做皇後，朕讓她做皇後，她讓朕寬恕選榜樣一回，朕冒著大不韙寬恕許安邦一回。可是到頭來，她竟然和別人合謀來算計朕，朕……”言昱緊緊的握著拳頭，淚水已經在眼眶裏開始打轉兒，可是他卻強迫著自己不能哭出來，男兒有淚不輕彈的。
“昱兒，你愛過她，她也愛過你。她想除掉的那個人是哀家，他們都覺得，有哀家在一日，許家就沒有好日子過。所以許燕雅應該是被利用的才對，言德庸肯定告訴她，他想要的隻是攝政王位罷了，許家助他除掉言諾，而他可是幫助許家除掉我，豈不妙哉？你想想，你若是丟了帝位，她自然也就做不成皇後了，她不會這麽傻的。”
“可是朕……”
“別可是了，你想的那些都是咱們能度過這一劫之後的事，現在該想的，是怎麽能夠度過這一劫。”
言昱點了點頭問道：“兒子還有一件事不明白。”
“什麽事？”許陵樂偏頭問道。
“母後為何要將安和舅舅送出京城，若是他還在的話，那麽羽林衛就不會落在小皇叔手裏了。”
“說是私心，也不是私心。”
“母後是怕安和舅舅留在京城有危險？可是兒子不相信，母後會因為這個將他送出去。”
許陵樂莞爾，“還真是有這個原因，不過隻是一部分。”
“那另一部分呢？”
“瑾瑜走的時候，曾經跟哀家說過，替她好好的照看著許安和，加上你也知道，許安和是哀家的兄長，所以哀家不能讓他有危險，這是將他送出去的第一個原因。”
言昱點了點頭，瑾瑜姑姑是因為他才死的，若不是許安和舍命相互，隻怕現在埋在土裏的就該是他這個皇帝了。
許陵樂繼續說道：“第二個原因，許安和曾經向哀家求親，要娶薛家的小姐，薛韻秋。”
言昱又點了點頭，“這個兒子知道，但是母後不是一直都不同意的嗎？兒子還納悶，怎麽母後會答應的這麽爽快。”
許陵樂的語氣裏透著無奈，“這件事兒沒辦法從頭跟你說了，這是在將軍府多少年積下的恩怨。瑾瑜是為了替許安和擋那一劍，不然也不會命喪黃泉，現在許安和跟哀家說要娶另外一個女子，還是一個一直阻著瑾瑜有個正式名分的女人，說實話，到現在哀家都是不願的。”
“那母後又為什麽……”言昱覺得自己好像很能理解許陵樂的心情，因為他剛聽到這件事的時候也憤怒不已。瑾瑜姑姑才死了多長時間，許安和就想要續弦了？
“因為這是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可以將許安和送出京城。方才你說，若是許安和在，那麽言德庸可能也不會掌握羽林衛的對嗎？”
“嗯。”
“不可能的昱兒。羽林衛是他計劃裏最重要的一步，沒有比保護皇帝的禁軍更加可靠的了，所以就算許安和在京城也保不住羽林衛。再說，你想想他想要娶得人是誰？”
言昱想了想，好像明白了許陵樂的用意，“啊，朕知道了，母後是打著去提親的名義，讓許安和去找魏武侯。”
“沒錯。”許陵樂讚賞的笑了笑，“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呢，薛凱和薛浩南在軍中多少是有威望的，就像是朱起升一樣，當年他也沒有爵位，可是回到他熟悉的部隊，還不是一樣號令眾將士？靠的是什麽，靠的就是他明威將軍的威望。”
“兒子明白了，母後是想要在必要的時候發動魏武侯與七哥會師，直搗京城來勤王。”
許陵樂頷首，“就是這麽個意思，但是到底能不能照著哀家想的來，就未可知了。”
許陵樂說完，看向漫天的星鬥，自己在心裏默默的說著：“言諾，你一定可以明白我的意思的，對嗎？”
言昱看許陵樂抬頭看著夜空，他也抬起了頭，“母後記得小時候，您帶著我也是坐在台階上，數星星的嗎？”
“怎麽不記得，你啊，還說以前都是在屋子裏隔著窗戶數的，從來都沒試過在整片天空下仰頭站著數星星呢。”
言昱聽完立馬站了起來，跑到了庭院的中央，抬起頭來認真的數著，“一顆，兩顆，三顆……”
許陵樂就這麽靜靜的看著，數到第二十七顆的時候，言昱突然笑了起來，“脖頸好酸，真不知道小時候哪來的那一股勁兒，直覺的數星星好玩。”
許陵樂也站了起來，“何止是數星星，你忘了嗎？上回你藏起來讓哀家找你來著，你知道不知道我急急的找了兩個時辰，怎麽找你都找不到，怎麽喊你你都不應。最後呢，發現你藏在那尊大瓶子後麵睡著了。”
“那母後您閉著眼睛，這回朕可是要藏了啊，您可一定得找到。啊啊，母後您不能中間睜開了，好了，開始藏了，一，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