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不識好歹
曹姍和郝月慧明顯愣了一下，隨即朝華雪看去。
華雪已經回神了，想了想才說道：“兩者皆有。”
謝柔錦對華雪的感覺頓時就沒那麽好了。
堅持了這麽多年，對方也明確拒絕了。
所以，華雪的堅持有什麽意義呢？
不是說，我愛你，你就要接受。
曹姍沉默了半瞬，說道：“我聽說，國公夫人在給老三相看。”
“什麽！”華雪緊張地看著曹姍，“什麽時候的事？”
她怎麽不知道？
曹姍斟酌了一下，才說道：“年後，也就這幾天。原本是想舉辦花會的，可國公夫人不想大張旗鼓，所以就讓人送了畫像過去。”
“隻是畫像。”
不能說明任何問題。
心裏這麽想著，可華雪自己都不確定。
曹姍幽幽地看了華雪一眼，“真的也好，假的也罷，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如何打算？”
“我、我不知道。”
謝柔錦明白，曹姍和郝月慧是真的在為華雪打算。
隻是這個打算，是好是壞，就真的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曹姍歎氣，“其實，從這件事上，你也能看到國公夫人的態度了。”
華雪不語。
曹姍繼續說道：“之前吧，國公夫人對你也有幾分偏寵，也是真心把你當未來的兒媳婦對待。可你和老三……國公夫人是三弟的母親，她自然是維護自己的兒子。老三對你的態度，決定了國公夫人最後對你的態度。”
華雪埋下了頭。
謝柔錦倒覺得這位國公夫人是明事理的。
不能因為自己喜歡，家世相當，就讓兒子娶進門。
能兩廂情願那是最好。
不能，那自然是以自己兒子的意思為主。
成親了是要過一輩子的，不說能攜手到老，也不能成為仇人吧？
或許一開始的時候，國公夫人是真心喜歡華雪的性子和能力，還有兩家門當戶對的家世，可這麽多年了，華雪一直沒拿下俞南，國公夫人自然要把目光放在別處。
“國公夫人也是為你好，你馬上就十七了，再耽誤下去，就是你娘不說什麽，國公夫人也不會任由你這麽下去。相看，是老三自己的意思，國公夫人心疼你，所以……”
“所以才讓你來勸我？”
盡管曹姍說得很委婉，華雪還是聽出她話裏的意思了。
“是國公夫人怕我糾纏不休，影響了南哥兒的聲譽嗎？”
“雪姐兒，你怎麽這麽冥頑不靈？”郝月慧有些氣惱地說道，“這些年國公夫人待你如何，我們都看在眼裏。你和老三確實沒那個緣分，總不能就這麽一直不明不白地下去吧？你這樣下去，置自己於何地，置老三和國公夫人於何地？再好的交情，這樣下去都隻會是仇人！”
“所以，現在連你們都認為我是在糾纏嗎？”華雪紅著眼眶，看著昔日的好姐妹，“是，我是沒你們的福氣，你們把我當姐妹，也隻是因為南哥兒是你們的三弟，如果不是這樣，在你們眼中，我算什麽？”
“華雪，這話你也說得出口？”曹姍失望地看著華雪。
憤怒中的華雪不管不顧，把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在了對麵幾人身上。
“難道不是嗎？你們對我所謂的好，不都是看在南哥兒的份上嗎？私底下，是不是也像那些人一樣嘲笑我的自不量力、癡心妄想？你們根本就不關心我能不能嫁給南哥兒，你們隻希望我不要玷汙了南哥兒的名聲！什麽為我好，不過是讓我不要再糾纏下去，因為南哥兒要成親了！你們有新姐妹了！”
華雪突然起身，“你們不把我當姐妹，就不要怪我翻臉不認人！我就當這些年的真心喂了狗！”
不給任何人說話的機會，華雪提著裙擺轉身離去。
謝柔錦還一臉懵逼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朝曹姍和郝月慧看去。
兩人臉色很難看。
任誰自己的好心被人踐踏，心裏都不會舒服，更何況，她們是真心為華雪好！
謝柔錦試著開口，“怎麽就突然成這樣了？”
其實，她想說的是，華雪是不是腦袋有毛病，分不清別人說的是好話還是壞話？
曹姍搖頭，“不止你一個人這麽認為，雪姐兒……確實有點問題。”
郝月慧更是不平，“我們是真心把她當姐妹，私底下我們也用嫂子的身份與老三談過。你別看老三吊兒郎當，其實很有自己的想法。他的能力就不說了，在男女問題上，他看著風流不羈，其實也有自己的堅持，那些所謂的紅顏知己，並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所以，是障眼法？”
“也不全是，”曹姍說道，“老三風流是真，但對那些女人，老三隻是逢場作戲，並不會真的發生什麽。”
“真的假的？”謝柔錦八卦地湊了過去。
“猜的。”
郝月慧的話，無情地給了謝柔錦會心一擊。
“一部分原因是做給別人看的，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雪姐兒。”
這點謝柔錦明白。
隻可惜華雪也是個執著的，不管俞南是什麽樣，她就認準了他。
“國公夫人待雪姐兒好是真心的，雪姐兒不任性的時候，在長輩跟前也是個乖巧懂事的，隻可惜，兩人沒那個緣分。國公夫人不想雪姐兒再耽誤下去，所以才讓我好好勸勸雪姐兒。”
“誰知道那丫頭就是個白眼狼，白瞎了這麽多年我們對她的照顧，”郝月慧因為憤怒，氣息還有些不穩，“感情這種事，總不能因為你喜歡，我們就把老三綁起來和你成親吧？真要論關係，我們與老三更親一些，要幫也是幫老三！”
“算了，她已經魔怔了。”曹姍勸道，“該說的，我們都說了，她要執迷不悟，我們也沒辦法，隻是老三那邊……怕是會有麻煩。”
謝柔錦暗暗點頭。
看華雪瘋魔的程度，誰知道她會做什麽事出來。
不過，華雪那邊沒等來動靜，倒是等來了賀茹縣主成親的事。
距離皇上賜婚不過幾日的時間，禮部不僅算出了黃道吉日，馮家更是走完了所有流程，這速度……
是有多迫不及待啊！
“這是皇上的意思，”容昱對謝柔錦說道，“皇上說，趁著年關把事情辦了，喜上加喜。馮家巴不得馬上成親，隻要人進門了，其他的都是後話。”
“可這速度……才三五天，就走完了所有流程，馮家的心思也太明顯了。”
“賀茹遲早都要進門，皇上的賜婚，鐵板釘釘的事兒，早一點晚一點，有區別嗎？”
謝柔錦撇嘴，“馮家下了帖子，我們也要去？”
“看你的意思。”
容昱是真的無所謂。
他與馮家也隻是麵上交情。
謝柔錦想去看熱鬧就去，不想看熱鬧，就不去。
謝柔錦果斷搖頭，“不想去，沒什麽可看的，我又不會送祝福，去做什麽？再說了，萬一在喜堂上賀茹拉著你鬧一出，到時候，誰看誰的笑話還不一定呢。 ”
“吃醋了？”容昱湊到謝柔錦麵前。
清冽的氣息，謝柔錦隻覺得鼻尖發癢。
瞪向容昱，眼珠子對成對眼，挑釁意味十足。
容昱無奈地揉了揉謝柔錦的頭頂，“你就準備用對眼看我，不怕恢複不了，一直對下去？”
謝柔錦嘚瑟地挑眉，“就算我一直對下去，也是你媳婦兒，你敢不要我？”
“這倒不敢。”
容昱的回答讓謝柔錦很不滿意，“原來是不敢？”
“是不會，”容昱把謝柔錦抱在懷裏，“我怎麽舍得。”
謝柔錦嘴角越翹越高，“這還差不多。”
容昱彎著的眼角，是他最溫柔的笑，把下巴擱在謝柔錦的頸窩，目光卻落到了窗台，神色立馬有些不好了。
窗台上放著的，是一圈兒還沒有描的正字。
看著它們，容昱就想著自己需要忍耐的日子，整個人都不好了。
嘴裏嘟嘟嚷嚷著，發泄著自己的不滿。
謝柔錦神神秘秘，“說到這個，昨兒娘找我，與我說了幾句話。”
“什麽？”
容昱身子緊繃，有種不好的預感。
謝柔錦卻是愈加得意，“你這麽緊張做什麽？”
“我、我也不知道。”
還結巴上了。
謝柔錦微微側身，看著頭側容昱“憂鬱”的雙眼，“堂堂一國之相，你的殺伐果決呢？”
“欲望沒有被滿足，沒有力氣殺伐果決。”容昱破罐子破摔。
“這樣啊，那我還是不說了。”
“不，你還是說吧，我做好心理準備了。”容昱可憐兮兮。
謝柔錦不再逗容昱了，“我娘說，等我來了葵水後，我們就能圓房了。”
“真的！”容昱雙眼一亮，連呼吸都雀躍了幾分。
“不要太激動，顯得你很迫不及待。”
“我本來就迫不及待！”容昱小心眼地說道。
心裏卻在暗戳戳地算著，他應該等不了多久了吧？
謝柔錦倒不知道容昱心裏的想法，轉了個話題，問道：“我聽容不下說，北桑的皇帝最近在查你？”
“容不下對你倒是忠心，”容昱隻是調侃一說，絲毫不覺得容不下把自己的事情出賣給謝柔錦有什麽不對，隻說道，“是在查，雖然很小心，但還是被我的人發現了。”
“你準備暴露自己嗎？”這才是謝柔錦關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