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可以選擇

  謝薇錦一聲冷笑。


  對於她的叛逆，謝二爺臉上是長輩的寬和。


  “你們姐妹兒三人同年，今年都整好十三，謝柔錦的親事早就定下，皇上更是下了聖旨，昱哥兒用皇權宣示了謝柔錦的身份和地位。瑜姐兒這邊，你也知道你二伯母的心思，她將來也不會太差。唯獨你，你甘心成為姐妹三人中最破落的嗎？”


  “不然呢？二伯也說了侄女無父無母，誰能幫我謀劃？”謝薇錦自暴自棄地說道。


  “所以，二伯才想問問你的想法。如果你要自暴自棄，二伯也無能為力，可如果你有野心，二伯也會幫你一把，也算是對三弟的一個交代。”


  謝薇錦一瞬不瞬地看著謝二爺。


  她可不認為親愛的二伯是真心為她打算。


  二房和三房看似和諧溫馨，其實各自為營，不然，梅氏也不會算計老夫人的棺材本了。


  不就是看到三房沒人了，想獨吞嗎？

  至於娘和爹？

  不過是一個成了炮灰，一個成了墊背，技不如人，被人算計了罷了。


  所以，對於謝二爺的話，謝薇錦是一個字都不信的。


  她的不屑一顧，讓謝二爺微惱。


  “薇姐兒，我知道你對我們二房有很深的誤會，可你是我的親侄女，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被夏姨娘拿捏。”


  “二伯準備如何安排侄女？”被夏姨娘拿捏也是拿捏，被謝二爺拿捏也是拿捏，至少她還有選擇，不是嗎？


  “你大哥鐵定是要入仕的，瑜姐兒將來會嫁入官宦圈，瑜姐兒可以的，你為什麽不可以？”


  “侄女的代價是什麽？”謝薇錦不傻，明白這麽好的事，不會平白無故地落到自己頭上。


  “這邊的事情結束了，我們二房就會到京城，薇姐兒有沒有想過到京城尋找機會？”


  謝薇錦神色一凜。


  沒想到會是這句話。


  她仔細一琢磨，就明白了謝二爺的意思。


  二房將來會遇到很多貴人，最直接的巴結手段，就是送銀子送女人。


  她是謝府三房的嫡女，身份不低。


  在適當的時候，能起到重要作用。


  謝薇錦心裏迅速算計著。


  先前她就看得清楚，吳大人對謝德澤很客氣，不是客套的那種客氣，而是把謝德澤當自己人的那種親切的客氣。


  能讓吳大人這個態度，說明謝德澤有無限的潛能。


  謝德澤將來要在圈子裏更上一層樓，少不了要結交權貴。


  若隻是一般的同僚隨便送個女人就是了，青樓女子，或者清白人家的姑娘都是不錯的選擇。


  能讓她出馬的，身份官階都是不低的。


  謝薇錦眼底精光劃過。


  隻要謝德澤爭氣，沒準她還能做個正妻！

  謝德澤到了京城，一定有不少同窗，非富即貴的貴人她不行，可那些寒門學子，難道她也不行嗎？


  “多謝二伯為侄女打算，侄女也想到京城，見識見識京城，可姨娘那邊……”


  “這個，伯父會為你做主。”


  夏姨娘那麽精明的一個人，如果謝薇錦能有好的前程，她肯定巴不得盡快把謝薇錦送到京城，畢竟，夏姨娘還有兩個兒子，將來也是要入仕的。


  宴會很成功。


  酒足飯飽後，眾人關係拉近不少。


  梅氏與吳夫人姐妹相稱，吳夫人表達了自己對謝瑜錦的喜愛。


  謝德澤那邊，與吳大人也相談甚歡，從吳大人那裏學到了很多科考技巧。


  賓客們前腳一走，二房和三房後腳就到了老夫人的屋子。


  謝老夫人還沉浸在悲傷中，沒有多餘的精力去質問，隻讓楊嬤嬤直接問道：“二爺，二夫人，老夫人已經知道三爺的事了，老夫人想到三爺的墳上祭拜祭拜。”


  “是兒子不孝，”謝二爺痛心疾首地說道，“兒子沒能讓三弟平安回來，還不能進祖墳。”


  謝老夫人冷笑。


  她看得清楚。


  這個兒子也沒他所表現出來的那般孝順。


  如今隻剩下這一個兒子了，她不得不收斂自己的脾氣，她還要靠這個兒子養老，她的棺材本都在二兒媳婦手裏。就像黃氏之前說的那般，她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她一定要長命百歲。


  “娘，兒子這邊馬上安排，您先好好養身子。”


  楊嬤嬤又道：“二爺，三姑奶奶之前詢問了老夫人的意思，想讓大少爺上李家的族譜。老夫人是願意的，不過，還是要問問二爺的意思。”


  謝二爺早就知道這件事了，與梅氏和謝德澤商量了一番，認為上李家族譜也不是什麽壞事。


  李氏一族雖然名不見經傳，可在老家還是有一定知名度，將來澤哥兒入仕，少不了需要家族的支持。


  李家勝在人多，需要做什麽的時候，用人方便。


  而且，與之前謝老夫人想的一樣，李家逐漸崛起，李瑞和李翔都是有前途的人，真能好好利用的話，也是哥兒的助力。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說出來得端著架子，彰顯自己的謙遜與周全。


  “娘，這件事兒子與哥兒商量過，哥兒是願意的。”


  “是啊，祖母，”謝德澤趁機說道，“孫兒也是李氏一族的人，如果孫兒的成就能給李氏一族帶去榮耀，是孫兒的榮幸。祖母是李家的女兒，孫兒也希望祖母能在李氏一族中成為被人傳頌的老夫人，被後人頌揚，李家在族裏的地位能更穩固。”


  孫子的話熨帖，謝老夫人的臉上終於有了笑容。


  楊嬤嬤也說道：“老夫人知道哥兒是孝順懂事的，明兒老奴就會告知三姑奶奶此事，具體事項，還勞煩二爺與族長商量。”


  謝二爺點頭後，楊嬤嬤又說道：“還有就是祭拜三爺的事，三姑奶奶也想代族裏的人去祭拜，還請二爺到時候提前通知三姑奶奶一聲。”


  “娘，您放心，兒子都記下了。”


  楊嬤嬤詢問地朝謝老夫人看去，見後者微微點頭，最後說道：“還有一件事，族裏那邊，這些年一直都是我們謝府出銀子維係著族裏的開支，如今長房斷了我們的銀子,族裏那邊已經好幾個月沒收到我們的銀子了。這次三姑奶奶親自來，多半會與夫人說銀子的事。這是這些年老夫人寄回去的銀子賬本，夫人可以作為參考。老夫人的意思是，如今哥兒正是需要用銀子的時候，族裏那邊，不用顧的那麽周全，麵子上過得去就行了。”


  “娘，您放心，媳婦都記下了。”梅氏的態度出奇的好。


  今兒宴會上，就有心急的小婦人試探地詢問過了。


  如果不是哥兒需要家族支撐，她才不會搭理所謂的族人。


  給多給少，她先仔細計算了再說。


  “吼、吼吼、吼！”謝老夫人突然焦急地拍了拍輪椅扶手。


  楊嬤嬤一愣，頓時明白了。


  “二爺，二夫人，老夫人還有最後一件事想和你們商量。就是如今三房沒有正兒八經的主子，三爺已經不在了，跟著三爺的人就隻剩下了夏姨娘和崔姨娘，崔姨娘這些年無所出，倒還安分，夏姨娘怎麽說，也生了兩個哥兒。兩個哥兒也爭氣，將來也是要入仕的，為了他們能有個好的出生，更好的前程，更能幫襯大少爺，老夫人想把夏姨娘抬成嫡妻。”


  夏姨娘激動了一瞬。


  就是站在她身邊的謝德維也是眼睛一亮。


  謝二爺默了默，“之前兒子也有這個想法，三房兩個哥兒將來的前程，薇姐兒也要嫁人，沒個正經主子可不行。今兒娘提出來了，那就照娘的意思辦。”


  “老夫人的意思是，直接在族譜上把夏姨娘的名字提上去就成。”


  儀式不儀式的，夏姨娘不在乎。


  謝三爺都不在了，儀式做給誰看？

  謝二爺立即請出了謝府的族譜，在謝二爺的名字旁邊，添上了夏姨娘的名字。


  夏姨娘也正式成為了夏氏，兩個哥兒正式成為謝府三房的嫡子。


  夏氏激動地看著謝二爺在族譜上寫下最後一筆，捏在手裏的繡帕都變形了。


  所有的事情塵埃落定，完美的一天結束了。


  而此時，五輛馬車緩緩地駛進了京城的城門，在車夫熟門熟路的駕駛下，順著進城的道路七轉八拐，晃到了朱雀街，朝朱雀街的中段，最肅穆的地方行進。


  傍晚的街道依舊熱鬧，馬車上那不為人知的標識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這讓自詡見多識廣的京城人有點懵。


  這是哪家的標識？

  是世家還是高官？

  有幾個沒事的混子，遠遠地跟在馬車後麵，直到馬車停到了朱雀街中斷。


  “張三，你說馬車裏的是誰？”


  “我怎麽知道？”被稱為張三的人，吊兒郎當地說道，“能住在朱雀街的，除了皇親國戚，就是名門世家，倒是有幾個朝中大臣，可那都是一品大官，還得是皇上跟前的紅人，不然沒資格住在這裏。不過……”


  張三看了幾眼不遠處的宅子，“這兩個宅子似乎空了很久。”


  熟悉京城的人都知道，朱雀街不是有錢有地位的人就能住的。


  沒有皇上的點頭，一般人是住不進來的。


  王公貴族就不說了，因為世襲的爵位，可以在禦賜的宅子裏常住，但是這種恩賜也是可以隨時收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