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配不配的，都不是問題
既然是老大的人，再怎麽小心都不為過。
雖然容昱是錦城人，可回來的時間太巧，讓人不得不懷疑。
至於那什麽在京城書院打架，被勸退送回來的說辭，沈硯是說什麽都不信的。
到目前為止，沈硯也弄清楚了容昱與容府的官司。
一個被家族放逐的紈絝，在京城不學無術，機緣巧合救了大皇子，成了容相。
好在還有點自知之明，待在書院“安分守己”，結果性格使然，闖了禍，在外麵遊玩了大半年，回錦城了。
看似順理成章，可一切都透著巧合。
對這個容相，朝堂上沒人在意。
不過是多個領俸祿的，一年才多少銀子？
哪怕他是老大的人，一個閑人，真沒讓人忌憚的地方。
可現在不一樣了。
他的東西在蜀州，這個閑人好巧不巧地就回蜀州了。
然後，他藏私兵，養馬的地方就被人發現了，雖然沒有大動作，卻故意打草驚蛇。
而其他幾處更重要的地方，也不得不因此調派人手，加強戒備，甚至放慢了速度。
可以說，因為容昱，他耗費了多餘的人力物力財力。
他從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這也是他能與老大平分秋色的原因。
容昱，或許不僅僅隻是表麵那麽簡單。
沈硯的小心翼翼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他甚至讓吳繁徹查了容昱那大半年在外麵遊山玩水的行跡。
確實沒有任何疑點。
“讓人繼續盯著，謝柔錦這邊，也不能掉以輕心。”
到底是要忌憚得太多，沈硯的臉色也沉了幾分。
……
有容昱“相爺”身份的加持，謝柔錦的“蜀繡樓”生意又火爆了幾分，隻是那些姑娘，看到謝柔錦的時候，目光十分挑剔。
薔薇不平，抱怨過幾次。
謝柔錦倒是一副雲淡風輕。
不就是覺得她配不上容昱嗎？
她和容昱兩個正主都不操心，這些人操什麽心？
你們覺得配不上，親事就黃了？
嗬嗬，真不好意思。
你們要失望了。
皇上親自賜婚，聖旨還在容府長房供著呢！
這邊，謝柔錦還在為任公子的親事做最後的準備，那邊，容昱帶著康濟在他的莊子周圍打獵，還在莊子上住了一晚，終於滿載而歸。
兩人拿著獵物到了謝府。
自從容昱的身份曝光後，謝府二房和三房終於規矩了幾日。
和往常的“規矩”不同，這次謝府二房和三房特別安靜，謝柔錦以為謝德澤和謝德維等人會找機會接近，畢竟容相的身份還是很好使的。
結果，二房和三房當不知道容昱身份似的，除了異常消停外，依舊是關上門過自己的日子。
這讓謝柔錦有些意外。
康濟提著獵物自來熟地扔進了廚房。
都是一些野味，圖個新鮮。
謝文霖這段時間沒有去秦夫子處習功課，據說，是有貴人時不時地登門拜訪，秦夫子不堪其擾，給學生們放了假，帶著妻女回妻子娘家了。
謝柔錦有些好奇，多問了幾句秦夫人娘家的事也就沒了興趣。
她更想知道，究竟是誰讓秦夫子嫌棄成那樣，都主動避開了。
容昱隻點了點謝柔錦的鼻子，賣關子地讓她等著。
康濟到底是圈子裏混的，八麵玲瓏的本事不僅不讓人覺得做作，反而覺得親切，特別是討好王氏的本事。
謝柔錦看得清楚。
王氏端著架子，可彎著的眼角，說明她很喜歡這個後生。
謝柔錦對康濟刮目相看。
到底是侯府出來的，能被侯府老夫人當眼珠子疼，通身的本事，是常人不能及的！
再看一眼坐在一邊溫吞吞的容昱。
謝柔錦頓時就來氣了。
這家夥若是有康濟一半的本事，也不至於在王氏跟前混得這麽慘。
腹誹歸腹誹，一桌人酒足飯飽後，坐在院中喝消食茶。
錦城多夜雨。
特別是現在入秋了，一場秋雨一場寒。
這個時候，氣溫剛剛好，愜意地坐在樹下，別有一番風情。
隻不過，才喝了一杯，就有大煞風景的人來了。
康濟目光灼灼地看著拘謹的丫鬟。
他這個人，沒別的愛好，學文習武都不是他的菜，他就喜歡看八卦，聊八卦。
不然，他“京城萬事通”的綽號是白來的？
縱觀整個京城，沒有比他更了解各府內宅的陰私醃臢，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各府之間複雜的關係。
原本這是他打發時間的愛好，沒想到在他的持之以恒下，居然成了一種本事。
來到錦城，見到了百聞不如一見的弟妹，心滿意足的同時，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所以，看到二房的小丫鬟，戰戰兢兢地說，謝三爺的屍體被運送回來，老夫人想讓三爺入土為安，這邊，想請長房的人一起到祖墳的時候，康濟一拍腦門。
他悟了。
他少了那顆八卦的心！
雖然一來就看弟妹家裏的八卦有些不好意思，可正因為是一家人，所以才不避嫌啊！
這是弟妹對他的信任！
衝著這份信任，康濟認為必須拿出看家本事，哪怕知道弟妹有本事，他也要幫著弟妹把水攪渾。
然後？
容家不是還有一大攤子事嗎？
康濟笑得猥瑣，這些八卦足夠支撐他熬到回京了。
王氏聽完小丫鬟帶的話，立馬就拒絕了，“三爺的後事，我們長房就不過去了。”
“夫人，老夫人說，雖然幾房都分家了，可始終是一家人，三房如今隻剩下夏姨娘一個算不上主子的姨娘，很多事情，還要您和二夫人拿主意。”
王氏立即就笑了，“我沒那麽大的本事，勉強打理好長房就力不從心了，三房的事，恕我無能為力。二夫人能者多勞，還請二夫人多費心了。”
謝三爺的後事？
他也配？
謀害她家老爺的凶手，她恨不得親手為老爺報仇，三房的人居然敢請她去幫忙後事？
誰給他們的自信？
“可是……”
“是我們長房說的話沒有分量了嗎？”謝柔錦懶得與丫鬟周旋，語氣不善地問道。
小丫鬟慌忙閉嘴，哪怕她埋著腦袋，謝柔錦也能從她身上看出不甘。
倒不是為謝三爺不平，是因為任務沒完成，回去後不知道會麵臨什麽的，對未來未知的恐懼。
“會影響你的口碑嗎？”這話謝柔錦是對容昱說的。
容昱搖頭。
想了想，說道：“到了我這個位置，隻有別人忌憚我的，沒有我怕了別人的，不用擔心我。”
“那就好。”謝柔錦放心地點頭，對對麵的丫鬟說道，“謝三爺的後事，我們不會幫忙，更不會參加。既然是一家人，我也好心提醒一句，謝三爺是戴罪之身，公然設靈堂，進謝府祖墳，那是大逆不道的，謝府的老祖宗也不會允許，別到時候，老祖宗泉下有知，遷怒我們這些晚輩，那就得不償失了。”
小丫鬟嚇的一個哆嗦，含糊地告退，撒著腳丫子回去複命了。
“弟妹，我怎麽覺得，你是要搞事呢？”康濟摩挲著下顎問道。
“你加入嗎？”
康濟眼睛一亮，“我可以嗎？”
謝柔錦挑剔地上下掃了康濟一眼，“還行。”
“弟妹，我能做什麽？”康濟磨刀霍霍向豬羊。
謝府二房。
梅氏在聽到小丫鬟回稟的話後，沉默了一瞬。
如果不是老夫人堅持，她是不想給三弟操辦後事的。
三房的事兒，憑什麽讓二房操勞？
不是看在老夫人的那些棺材本的份上，她不會出頭。
有了謝柔錦的這番話，她總算可以到老夫人跟前複命了。
老夫人要發火，也是衝長房的人發火，和二房沒關係。
雖然看不上謝柔錦，但梅氏不否認謝柔錦說得沒錯。
謝三爺身上背著罪名，讓他死後入土為安，還要進謝府祖墳，這不是與熊大人對著幹嗎？
熊大人隨便找個由頭，就能定謝府的罪。
老東西那個不要命的，隻知道偏寵老三，卻枉顧他人性命！
等兒子這次中了秀才，老東西不用留了，反正兒子考舉人要幾年之後，就當是給老夫人守孝了。
梅氏算計著時間，琢磨著如何動手。
……
任公子親事在即，謝柔錦這邊都安排好了。
成親的前一晚，謝柔錦帶著大部隊入駐任府，連夜布置婚宴場所。
康濟屁顛顛地跟著後麵，說是幫忙，其實是湊熱鬧。
他自己是成了親的，連姨娘都有兩個，更是參加了大大小小無數個婚宴，光是兄弟的婚宴都參加了幾個，對個種流程無比熟悉。
可在看到謝柔錦的操作後，頓時覺得新奇無比。
知道謝柔錦趕時間，所以康濟沒有發問，一邊跟著旁人有模有樣地準備，一邊瞪大了眼睛四處觀望。
常規布置這些，不需要謝柔錦特別安排，任府的人都布置得差不多了。
各種紅色的綢緞和燈籠，從大門口一直蔓延到禮堂。
大路小徑放滿了喜慶的花卉，布置了紅色的小燈籠。
婚房的布置不用謝柔錦操心，是任夫人親自帶人布置的。
謝柔錦需要花費力氣的，就是婚慶現場的布置和稍後的自助餐。
因為有正規的婚宴，所以這個自助餐區域隻提供酒水、飲料和各種糕點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