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弟妹威武
“他要是真把我們當一家人，就不會瞞著我們，眼睜睜地看我們的笑話。今兒這一出，一定是他早就設計好了的，丟人是小事，其實是告訴旁人，他與我們容府早就劃清了界限。日後，那些要討好巴結他的人，都不能與我們容府交好。”
容老夫人怒火衝天地說著心裏的猜測，“之前那些想攀附我們容府的人，如今怕是要調轉方向了。”
當然，對於這些人，容老夫人是不屑一顧的。
不管有沒有今兒這一出，她都看不上那些人，她隻是單純地不開心罷了。
“祖母，爹，娘，如今的當務之急是如何與大哥打好關係，”容旭說道，“大哥的身份對我們有諸多幫襯，不管他手裏有沒有實權，官階在那裏，日後兒子入仕多少也是依仗。再加上貴人的提點，隻要兒子好好經營，成就不在大哥之下。隻是……兒子現在的能力有限，比不了大哥，實在慚愧。”
“哥兒不必妄自菲薄，”容老夫人心疼小孫子，立馬護短地說道：“不過是那逆子運氣好，救了貴人，得了個有名無實的官階。你有的是真本事，將來的成就不輸那逆子，我們等得起！”
容老夫人說話的期間，容二爺幾次張嘴想打斷老夫人。
容昱現在是正兒八經的相爺，老夫人對容昱的稱呼有冒犯之意，被旁人聽到了，是一樁禍事。
隻不過，容二爺自己心裏也不舒服，嘴邊的話才這麽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二爺，貴人那邊，我們要不要去問問他的意思？”這話是琴婉問的。
她想得比較多。
那位願意提攜他們的貴人，如果知道了容昱的身份，還會不會繼續與他們合作。
能繼續那是最好，不能的話，他們要想別的辦法。
如果能知道那位貴人的身份就好了，這樣，他們也好做萬全的準備。
“暫時不用，貴人有安排的話會通知我們，而且……”猶豫了一下，容二爺說著自己的猜測，“我想那貴人的身份不低，吳大人是何等精明的人，能讓他俯首稱臣，又心甘情願追隨的，能是一般的大臣？再說，如今朝堂混亂，據說宮裏那位常年臥病在床，政務都是大皇子和二皇子兩人在處理，朝堂上的黨派紛爭十分嚴峻，我猜想，吳大人鐵定是站隊了。”
這麽好的機會，萬一站對了，那就是一飛衝天。
至於失敗……
富貴險中求。
既想飛黃騰達，那就要做好萬劫不複的準備。
容旭暗暗點頭。
他與父親之前就商議過這種可能性。
吳大人能看上容府，當然是因為“玲瓏閣”的財力。
或許比不了京商，可在這個奪嫡的關鍵時刻，蚊子肉也是肉。
所以，父親之前見的那位貴人，絕對是京城裏真正的名門望族，百年世家！
隻有這樣的人家才能在朝代的替換中屹立不倒。
所以，隻是奪嫡而已，跟著這些人，哪怕是站錯了隊伍，也能保住性命！
有了這個認知，容旭愈加信心十足。
可容老夫人和琴婉想得沒那麽多，特別是琴婉。
兒子的前程固然重要，可性命更重要。
“二爺，連對方的身份都不清楚，我們跟著貿然站隊，若是將來出了意外，我們……”
容二爺安慰道：“貴人能看上我們，是因為吳大人的引薦，當然，還有我們的財力。那邊真要出了事，怎麽也輪不到我們頭上，大不了損失一點銀子。等哥兒入了仕，結交的人多了，分析了局麵，我們再看情況而定。”
得了容二爺的話，琴婉這才放心點頭。
所以，當務之急還是容昱那邊。
“挑兩個丫鬟出來，晚點送到長房。昱哥兒現在是相爺，身邊沒人伺候怎麽行？至於他和謝柔錦的親事……”
這才是容老夫人最煩躁的。
之前就不願意謝柔錦進門，現在容昱是相爺了，哪怕隻是個有名無實的相爺，可官就是官，謝柔錦更配不上容昱了！
也不知容昱哪根筋不對，居然請皇上賜婚！
既然能請皇上賜婚，為什麽不把這個人情留著，等旭哥兒入仕了，給旭哥兒求一個好官職！
果然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容老夫人隻能在心裏咒罵。
“這件事怕是要和哥兒好好商量，”琴婉說道，“哥兒對柔姐兒上心，如今他身份不一般，我們再自作主張的話，隻會讓哥兒與我們更生分。”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習慣了一向說一不二的容老夫人聽著膈應。
“成親的銀子，從公中出，我們再準備一份拿得出手的賀禮。”
“拿得出手”可不僅僅隻是用銀子堆，還得讓容昱體會到濃濃的親情。
“這事，晚點和昱哥兒商量，聖旨上也沒說什麽時候成親，我們這邊先準備著。”容老夫人說著說著，也鬆了口。
不然還能怎樣？
“稍後，我去探探哥兒的口風。康大人這邊……我們先安排一個院子，到時候看康大人的意思。貴人那邊……”容二爺想了想，“我稍後問問吳大人。”
雖說府裏多了一位貴人，可容二爺並不覺得有多高興。
萬一這位爺與貴人是對立的呢？
到時候容府夾在中間，更加難過。
罷了，先問問貴人的意思。
那邊，容府的人在焦頭爛額，這邊容府長房的氣氛就要輕鬆得多。
剛進院子，康濟就自來熟地從廚房提了一壺水，沏了茶。
生怕別人不知道這是他自帶的茶葉似的，顯擺道：“伯母，弟妹，這是我從京城帶來的貢茶，皇上賞賜的，不是什麽好東西，嚐嚐鮮。”
謝柔錦嘴角抽了抽。
皇上賞賜的都不是好東西，那什麽才是好東西。
端著茶杯，嗅著茶清香，目光卻是看向了王氏和容昱。
王氏似乎一點也不驚訝容昱的身份，那說明容昱是告知了王氏的。
想著之前王氏對容昱態度的轉變，除了謝大爺的那些書信往來，想必就是容昱的身份了。
“弟妹，在京城的時候，我就常聽容相提起你，今日一見，驚為天人。”
嗬嗬！
謝柔錦皮笑肉不笑，不等她回答，容昱就一腳踢在康濟的屁股上，“少說那些文縐縐的話，我家筱筱不吃那一套。”
“你早說嘛！”康濟原形畢露，扯著領口，換了一個吊兒郎當的姿勢，“弟妹，為了能打敗那幾個，成為第一個見到弟妹的人，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一直知道容相寶貝弟妹，今兒見到了，我可算是知道原因了。弟妹好本事，能把‘蜀繡樓’做到皇商，比我有本事。”
“自己不學無術，還好意思到處說。”
康濟才不管容昱的調侃，舔著臉湊到王氏麵前，“伯母，我是昱哥兒的兄弟，但我絕對是站您這邊的，您看昱哥兒有不順眼的地方，告訴晚輩，晚輩就是豁出這條命，也會幫您和弟妹！”
喲！
這是倒戈了？
還是這麽囂張的？
謝柔錦揶揄地朝容昱看去。
所以，這就是塑料兄弟情？
容昱撇嘴，“筱筱不用理他，這家夥就是人來瘋，嘴裏說不出好話。在京城的時候，一直被我壓著，這不，找靠山來了。”
康濟雄赳赳地看過去。
靠山怎麽啦？
那也是他憑本事找來的？
他就不信，在媳婦和丈母娘麵前，這個黑臉還能繼續壓著他！
想到這裏，對王氏的態度更是諂媚了幾分。
或許是因為早就知道了容昱的身份，甚至與容昱達成了某些協議，所以王氏到目前為止都還雲淡風輕。
“倒是你，”容昱旁若無人地捏了捏謝柔錦的臉，“你好像一點也不吃驚。”
“吃驚是肯定吃驚的，不過，一想到是你，我好像就不那麽吃驚了。”謝柔錦老實說道。
康濟張大了嘴。
弟妹威武！
這麽震撼的消息都能平淡接受，果然是做大事的。
“所以，你不仔細說說？”
容昱點頭。
康濟這才說起容昱那有名無實的相爺身份。
“弟妹，外麵那些傳言都的假的，昱哥兒是正兒八經地參加了科考，一步步考上來的。隻不過，容府的情況，你也清楚，所以通過我父親的關係，弄了個假身份，容貌上做了改動，所以，錦城這邊一直得不到消息。”
謝柔錦點頭。
康濟說得輕鬆，可一番操作下來，沒那麽容易。
而且，這個假身份要得到老皇帝的認可，說明……
這中間有老皇帝的手筆。
不怪她想得那麽深遠，甚至帶上了陰謀論。
這種戲碼看多了，到了自己身上不想遠才怪。
不說別的，就是那假身份，要經過層層篩選，入檔，在官府走了明路後，到了皇上跟前。
除非容昱要頂著假身份過一輩子，還要不被人發現，否則，這種欺君的事就必須坦白。
謝柔錦一直都知道容昱是分得清輕重的人。
哪怕他一心為功名，也不會做出這種留有後患，甚至還要賠上全家性命的事。
所以，容昱科考的假身份是在皇上跟前走了明路的。
皇上又不是昏君，單憑一個救命之恩，就把一國的相爺之位送出去。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