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被迫還是兩廂情願
“狄公子這麽爽快,想來這種事做了不少,三千兩外加‘蜀繡樓’每年兩成的收益。”
“啥!我沒聽錯?”狄綠難以置信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屋內眾人嘩然。
狄綠和李瑞的風流韻事,關謝府什麽事?
還“蜀繡樓”兩成的收益!
每年?
李瑞是會下金蛋的母雞嗎?
“李家老爺,狄綠和李瑞的恩怨,關謝府什麽事?”終於有看不慣的人開口了。
想通之後的李正雲百毒不侵,自然不會因為這些尖酸的話就傷了自尊。
相反,他振振有詞地說道:“在謝府出事,謝府難道不該承擔責任嗎?”
“謝府在北大街,北大街在錦城,錦城在蜀州,蜀州在皇朝,你那麽厲害,怎麽不找天子承擔責任呢?”
“婦人之見,我不和你說。”
“婦人怎麽了,你不是從婦人肚子裏出來的,你兒子不是你妻子生的?”
如果之前婦人的維護,還帶了幾分對謝柔錦的諂媚,那現在的爭鋒相對,則是婦人自己的情緒了。
她最看不得那些自命清高的所謂文人。
那麽有本事,那麽不食人間煙火,那別吃飯,別放屁啊!
嘴裏文縐縐的嫌棄這個嫌棄那個,結果手無縛雞之力,文不成,武不就的,除了說幾句酸話,能做什麽?
再看看現在的情形。
這分明是打著弱者和受害人的旗幟,明目張膽地大肆訛詐!
不要臉的人多了去了,這麽不要臉的,還頂著文人帽子的,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所以,文人嘴裏的禮義廉恥就是這些?
李正雲開口要價的時候就已經豁出去了!
“我不與你胡扯!”李正雲一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的嫌棄,看向謝柔錦,“謝小姐,你也不想事情鬧大,讓外麵的人都認為謝府是藏汙納垢,客人都能被隨意陷害的地方吧?”
謝柔錦沒答,這種場合都是王氏的。
所以,王氏開腔了,“謝府是什麽地方,老夫人最清楚,畢竟,謝府的每條規矩都是老夫人定下的。”
李正雲的獅子大開口以及對謝府的汙蔑,無一不是在打謝老夫人的臉。
換做是在以前的話,是絕對不可能的。
可現在,謝府不僅分家,謝老夫人與長房也水火不容,今兒這件事,他明著是打謝府的臉,可實際上是打了長房的臉。
他現在站的地方是謝府長房,和妹妹所在的謝府完全就是兩個地兒。
謝老夫人也是想到了這點,所以才沒有阻止。
不僅能打長房的臉,還能拿到好處,為何不可?
“就是因為謝府規矩大,出了這樣的事才更要負責!”李正雲振振有詞地說道,“也虧得我們是親戚,我們不予追究,若是換成旁人,謝府的罪過就大了。如果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在謝府沒了清白,謝府難辭其咎。”
“兩廂情願的事,到了李家老爺嘴裏就成了醃臢的手段,”王氏不屑地說道,“李家老爺真要蠻不講理,我們就說道說道,兩個哥兒青天白日髒了我們謝府的地兒,是不是也該給我們謝府一個說法?你情我願的偷情,什麽地兒不好,非要在我們謝府,就那麽亟不可待到慌不擇路?我們謝府的名聲誰負責?我們長房還有未出閣的姑娘和未娶妻的哥兒,這種敗壞別人名聲和名譽的事,李家老爺準備怎麽賠?”
“你……”
謝柔錦偷笑。
王氏也是嘴皮子利索的。
想當初年輕的時候,跟著姥爺走街串巷維持生計,那股子利索的幹練,別說尋常姑娘了,就是一般男人也沒有。
“李家老爺,既然大家坐下來商談,當然不能隻是聽你們說了。你說李公子是受害人,那是因為狄公子罵名在外,大家都習慣性地認為,但凡是發生在狄公子身上的事,他都是始作俑者,從來隻有他算計別人,沒有別人算計他的。可凡事有意外,不給狄公子申辯的機會,誰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麽呢?不能以貌取人,更不能用固定的思維去判斷一個人。”
這話精彩!
謝柔錦都想給王氏鼓掌了。
狄綠眼珠子一轉,人精的他立馬明白了王氏的意思。
立即順著竿子往上爬,“謝夫人說得是,本來我是不想說的,今兒是謝府大喜的日子,花點銀子息事寧人就算了,我本來口碑就不好,背鍋這種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可李家老爺咄咄逼人,還訛上了謝夫人,那晚輩就要說道說道了。”
謝柔錦莞爾。
這個狄綠也是個人才。
如果可以的話,拉進水軍。
袖口被人輕輕拉扯了一下,謝柔錦尋著力道看去,果然看到了容昱哀怨的臉。
謝柔錦有片刻的恍惚。
習慣了容昱在自己麵前小媳婦的模樣,卻忘記了,曾幾何時,容昱是那個殺伐果決,就連嘴角的笑都帶著邪氣的男子。
柔柔一笑,謝柔錦衝容昱眨了眨眼,算是安撫了他。
那邊,狄綠與李正雲的對持還在繼續。
“說來也奇怪,本公子明明在謝府散步,好端端地,就被人帶話引到這裏來了。本公子風流倜儻,人見人愛,有多少人傾心本公子,找不到機會,本公子就不說了。既然有人主動邀約,本公子又不是聖人,自然就赴約了。哪知,剛進屋子,就被人從後麵抱住。本公子好歹也是身經百戰的人,立馬就察覺到身後是個男人,屋子裏還點了助興的熏香。本公子是什麽人,大家都知道,品行不好也不節製,在本公子這裏,從來就沒有‘潔身自好’這四個字。雖然地方不對,可夠刺激啊,所以本公子就順水推舟了。”
“你胡說八道!我是被人打暈了扔進來的!”李瑞臉紅筋漲。
“你說是被打暈的,就是被打暈的,我還說你主動投懷送抱呢!再說,我們辦事的時候,你不是很享受嗎?你要是是被逼的,不反抗,不呼救?”
朝裏間努了努嘴,狄綠玩味地說道:“那熏香還沒燃盡,要不要去看看?”
“你……”
李瑞百口莫辯。
當時他昏昏沉沉,渾渾噩噩,身體有一絲不適,更多的卻是享受。
那種從未體驗過的欲仙欲死,讓他欲罷不能。
模糊中,本能地知道發生了什麽,卻因為沉溺在其中難以自拔。
所以才聽之任之,享受到了極致。
這種微妙的感覺讓人上yin。
可清醒之後,那種羞憤讓他恨不得掐死狄綠!
狄綠的性子大家都知道,今兒這些話,還是他因為在謝府做客,所以收斂了許多,不然,更肆無忌憚的話都說得出來。
狄夫人一直沉默。
她了解自己的兒子,這種事,幫兒子處理了不少,就是兒子自己都有經驗了。
總之,隻要兒子不吃虧,她就沒什麽要說的。
花點銀子的事,都不是事兒。
她隻要保證兒子不受傷,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看著兒子舌戰群儒的驍勇場麵,狄夫人垂下了眸子。
這事兒,隻有當事人最清楚,旁人隻能圍觀做個證。可看現在的情況,當事人都掰扯不清楚,她們這些證人也就可有可無了。
謝薇錦絞著手帕,一瞬不瞬地看著謝柔錦。
她想不明白,明明每一步都算計好了,為何謝柔錦每次都能逃過一劫?
難不成,真的是上天保佑?
憑什麽?
憑什麽好運氣都被謝柔錦占了?
她明白這個時候狄綠為何這般說辭。
都怪謝柔錦太狡猾,不然,這個時候大家坐在一起,就該是商議狄綠和謝柔錦的親事了。
謝薇錦沒那麽聰明,也不大度,但在經曆了那些種種之後,更明白什麽是審時度勢!
嫡妻又怎樣?
就像她娘一樣,還不是被判了秋後問斬,如今在三房坐鎮的,是她從未看得起的夏姨娘!
所以,身份地位這些,都隻是暫時的,笑到最後的才是贏家。
雖然夏姨娘還沒有被抬成平妻,可在三房一人獨大,就是她這個嫡女,現在都得看夏姨娘的臉色,嫡妻和小妾似乎也沒那麽重要了。
想到那日偷聽到的談話,謝薇錦皺眉。
算算時間,父親應該在回來的路上了,這段時間她也不準備繼續留在狄綠身邊了。
男人嘛,總不能慣著。
正好趁這段時間,跟著夏姨娘,找到父親的下落。
母親沒了,她就隻能靠爹了。
狄綠和李瑞之間的官司,兩人都說不清楚。
一個非說是兩廂情願,一個非說自己是被人陷害,可誰都拿不出證據。
相反,李瑞那副享受的模樣,許多人都看到了。
最後,狄家象征性地賠了幾百兩銀子,在場的眾人也紛紛表示不會把今日的事傳出去,李正雲才勉強緩了臉色。
至於之前要挾謝府的賠償?
王氏沒讓他們給場地費就是仁慈了,還想要賠償!
……
晚飯後,送走了客人,琴婉留了幾個丫鬟幫忙收拾,梅氏和夏姨娘那邊也安排了兩個婆子幫忙。
二房和三房裁員後,留下的人本就不多,抽調兩個婆子過來,已經是極限。
梅氏的臉色很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