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貴人的興趣
“倒是個厲害的。”
自己選的人，難得被貴人認同，吳繁的臉上更是諂媚了幾分，不遺餘力地誇讚道：“二爺，容二爺是有能力的，能在沒有背景的情況下，讓‘玲瓏閣’十幾年屹立在圈子裏，就是能耐。‘玲瓏閣’隻是明麵上的，容二爺私底下的產業，才是他的根本。”
陰影點頭。
“玲瓏閣”再好，也是長房的，先不說以後還不還回去，不是自己的，就沒必要那麽用心。
能利用“玲瓏閣”發展自己的產業，那才是聰明的。
而且，能在圈子裏渾水摸魚十多年……
確實是本事。
相信，經過十多年的人脈經營，容二爺私下的產業，一定讓他刮目相看！
用十幾年來謀劃，這個容二爺……
很合他的胃口。
“二爺，還有一個是謝府的謝二爺。”
陰影默不作聲，而是走到椅子旁坐下。
吳繁接著說道：“謝府的情況和容府差不多，之前下官向您說明了謝府幾房的關係，那‘蜀繡樓’，今年也有望與宮裏合作。謝二爺的財力不及容二爺，可謝二爺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是對自己的親兄弟都能下手的人。”
“這樣的人，你如何保證他的忠心？”
吳繁忙答道：“二爺，這樣有野心的人，最容易被權勢富貴迷了眼，能不擇手段對親兄弟下手的人，沒有良知，才會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這樣的人，心裏也最清楚，隻有跟著貴人才能飛黃騰達，至於忠心，當他沒有退路的時候，還能有二心嗎？”
“你倒是會算計。”
看似揶揄的一句話，卻是對吳繁的肯定，吳繁心裏大喜，“二爺，這是下官份內的事，能為二爺的宏圖大誌出謀劃策，是下官的榮幸。”
對於這樣的馬屁，陰影不置可否。
比起這些，他更在意實質性的東西。
成，則為王。
敗，則為亡。
他有什麽好選擇的？
“那個‘蜀繡樓’，最近似乎很火？”
“回二爺，‘蜀繡樓’最拿得出手的是雙麵繡，可雙麵繡不是蜀繡獨有，蘇繡也有雙麵繡。江南那家繡樓，不也是靠著雙麵繡成為皇商的嗎？隻可惜，江南是四爺外祖的地盤，那間繡樓，讓四爺捷足先登。這些年，幫四爺攢下了不少銀子。”
陰影冷笑，“老四也就這點本事了。”
“那是，”吳繁讚同地說道，“四爺的心思在吃喝玩樂上，對二爺構不成威脅。”
也算是那位貴人有自知之明，不然……
“對了，我在來的路上，聽人們說什麽‘心想事成’，這是個什麽玩意兒？”
見貴人很有興趣的樣子，吳繁說道：“二爺，那‘心想事成’也是‘蜀繡樓’少東家搗鼓出來的玩意兒，說是鋪子，卻不賣實質性的東西。”
“那賣什麽？”
“回二爺，‘心想事成’賣的是點子。”
吳繁對“心想事成”也一知半解，不過他會照本宣科啊！
之前謝柔錦為了宣傳“心想事成”印了不少宣傳冊，他沒事的時候也會翻來看看。
畢竟是科舉出生，理解能力還是有的。
聽完他的闡述，陰影身上的氣息似乎緩和了幾分，“有點意思，你說，任大人也委托了‘心想事成’？”
“回二爺，任大人委托‘心想事成’的事，錦城的人都知道，是任夫人身邊的嬤嬤親自上門委托的。任大人的公子秋後成親，‘心想事成’接下了任公子的婚宴，就是不知道謝柔錦到時候會如何操作。”
說實話，在見識了謝柔錦那些騷操作之後，他還是很好奇謝柔錦會如何操辦婚宴。
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能按照民間規矩來，保證整個成親過程沒有差錯就不錯了，還能弄出朵花來不成？
可陰影關心的卻是“心想事成”怎麽就與任大人有了關係。
頓了頓，陰影說道：“‘心想事成’背後有沒有別的人？”
吳繁早就想到了這點，已經讓人查清楚了，對陰影說道：“回二爺，‘心想事成’是謝柔錦搗鼓出來的玩意兒，最初的時候，是為了‘蜀繡樓’與‘錦繡樓’商業競爭，調、教了幾個上不了台麵的玩意兒，沒想到在圈子裏居然火了。於是謝柔錦將計就計，讓這些人專門走秀，嗯，就是在台上搔首弄姿，展示‘蜀繡樓’的新品。都是拋頭露麵的東西，下官看過兩場，認為與樓裏賣藝不賣身的姑娘差不多，隻不過，謝柔錦手裏的那些人不接客而已。‘心想事成’一炮而紅後，也會接一些其他商鋪的活兒，都是宣傳自家東西的，沒見她弄出什麽風浪，唯一讓‘心想事成’大出風頭的，也就是任夫人委托‘心想事成’的事了。可下官觀察了很久，謝柔錦與任大人官方和私下，都沒接觸過。”
至於那日公堂上，熊俊偉手裏的那份，任大人做為公證人的供詞，吳繁並不以為意。
這是正常操作，不找一個信譽滿分的人，如何證明口供的可信度？
所以，他也沒想過要向貴人特別說明。
“找個時間，見見你說的人。”
貴人的話讓吳繁麵色一喜。
引薦的人如果入了貴人的眼，在幫襯貴人的時候，不僅能抬高自己在貴人心中的位置，還能成為自己這方陣營的助力！
商會。
今兒是錦城商會載入史冊的日子！
這不是商會第一次舉辦選商會，畢竟“玲瓏閣”蟬聯了幾屆皇商，隻不過，今兒的陣仗是商會成立以來最大的，除了錦城的商人，還有蜀州各地的大商會。
因為今年，蜀州有望在皇商中占兩席之地。
這是蜀州近百年來最風光的時候。
蜀州地傑人靈，好東西不少，與其他地方相比，優勢不少。
可在朝堂上之所以不及江南有名，無非是因為蜀道。
雖然有水道，可終究不及陸路方便。
好東西要運出去，十分費勁兒。
雖然商會有自己的門路，可到底是杯水車薪。
如今，蜀州能再多出一個皇商，日後與外地商人做生意，大家也更有底氣，畢竟圈子就是這樣，一榮俱榮，一損自損。
是的，沒有錯。
圈子裏，榮譽是大家的，損失是自己的，薄涼且真實！
而且，如果謝府也成為了皇商，勢必會擴大自己的生意，到時候修路什麽的，也可以提上議程了。
以前是容府一家獨大，要容府出資，不大現實，那麽大筆銀子，就是容府有，也未必肯拿出來。如今，多了一個謝府，不說兩家平攤，兩家人合夥出個八成的銀子，剩下的他們一起籌備，相信蜀道擴建的事會很順利。
能聚集在這裏的，都是蜀州最大，最有勢的商人了，算計起來，隻有外人想不到，沒有他們不敢想的。
謝柔錦倒不關心這些人的眉眼官司，她的注意力都在魏公公身上。
兩輩子第一次接觸太監，說不好奇是假的。
電視上看得再多，那也是演技演出來的，是演員自己琢磨出來的樣子。
心裏腹誹了幾句，謝柔錦開始做正事了。
其實，對這個選商會，她一直都存在疑問。
似乎隻要商戶的產業規模、資金厚度、人脈關係等達到了要求，就能成為皇商？
所以，第一輪謝府能過關，她能理解。
那麽，這個最終輪的競選標準又是什麽？
謝柔錦環視了一眼。
如果說，入圍的有同行，那還可以競爭競爭，可蜀繡這邊，隻有“蜀繡樓”一家，和誰競爭？
沒有競爭，是不是代表可以直接晉級？
對此，她私下詢問過容昱，容昱大致解釋了一下。
具體的，她沒聽懂，也不在意。
反正這個所謂的競選，也是拚財力的。
容昱說了，“蜀繡樓”想不想成為皇商，她可以自己決定，依著他的真實身份，“蜀繡樓”不差這點助力。
有了這個底氣，謝柔錦覺得今兒的呼吸都順暢了幾分。
虛與委蛇地與圈子裏的人敷衍了幾句，又與其他商會的商戶交流了一番，謝柔謝被馬會長推到了魏公公跟前。
以為魏公公會拿喬，沒想到居然那麽和藹。
謝柔錦當然不會自大地以為這是魏公公給她麵子，有交好的意思。
不過是結個善緣，誰知道什麽時候，她就派上用場了。
謝二爺今兒也在商會成員代表中，這麽好的廣鋪人脈的機會，他怎麽會放過？
沒資格往魏公公跟前湊，可與其他商戶還是建立了“深厚的友誼”。
而魏公公對容二爺不同尋常的熟稔，也讓人羨慕嫉妒恨。
到了看樣品的時候，璉二爺笑眯眯地走到謝柔錦身後，“少東家果然有本事，新樣品這麽快就做出來了。”
到底交手了幾個回合，謝柔錦又是謝大爺培養的繼承人，璉二爺不認為那點手段就能讓謝柔錦一敗塗地。
所以，對自己的失敗，璉二爺顯得十分大度。
“不過是未雨綢繆罷了，讓璉二爺見笑了。”
璉二爺不以為意。
可當“蜀繡樓”拿出雙麵異樣、異色的雙麵繡後，璉二爺眸子猛地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