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你也配？
小門小戶，做著正經事維持生計。
大嬸頓時不高興了。
“姑娘，您怕是找錯地兒了吧？這裏住的都是正經人家，家裏有女兒的，也是清清白白的，沒你說的什麽‘聽雨樓’的姑娘。”
這話要是傳出去了，對這裏的姑娘影響可不好。
“外室。”
大嬸瞬間明白了，可心裏又湧上一股不滿，“這位小姐，我們這裏住的都是清白人家，您把一個外室安排在這裏，我們巷子裏的姑娘，將來還怎麽找人家？”
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巷子裏出了這麽一個玩意兒，不知道外麵的人會怎麽想這裏的住戶。
“大嬸，這裏可不是我家小姐選的，是外室自己選的。”
聞言，大嬸的怒火更甚，還找到了發泄的目標。
仔細看了謝柔錦一眼，還是姑娘家的打扮，所以那個什麽外室，和她是什麽關係？
帶著這樣的疑問，大嬸八卦地跟著謝柔錦一行人，後麵遠遠地吊著看熱鬧的人。
最後，一行人站在了蘇柔的院子外。
“這裏？小姐怕是找錯地兒了，這裏住的是謝夫人。”
“謝夫人？”薄荷尖酸地問道，“不知是哪位謝夫人？”
“謝夫人就謝夫人，還有哪位？”大嬸一邊反問，一邊解釋著“謝夫人”的來曆。
待她說完，院門也打開了。
小丫鬟愣了一瞬，反應過來後，慌忙行禮，“大小姐。”
大小姐？
大嬸再次看向謝柔錦。
謝夫人不是頭胎嗎？
這個“大小姐”是誰？
還是說，謝老爺上麵還有兄弟？
謝老夫人不是派了個嬤嬤過來照顧謝夫人嗎，這個大小姐怎麽來了？
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能照顧好謝夫人的月子嗎？
不對！
這個大小姐不是來找外室的嗎？
謝柔錦率先進了院子。
等最後一個人進來後，小丫鬟想關門，可看著站在門口，黑壓壓的一群人，莫名地抖了兩下。
“大小姐？”蘇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小丫鬟索性返身去扶蘇柔，避開了門口的眾人。
“謝夫人？”謝柔錦溫吞吞的三個字，讓蘇柔頓時變了臉色。
她本就生得柔美，不施粉黛的臉上，有著母性的光輝，那是為母則剛的堅強，讓她白蓮花的臉上多了抹堅韌，整個人的氣質都不一樣了。
依舊嬌嬌弱弱，讓人忍不住憐惜，卻又因為那抹堅韌，讓人心生佩服。
這不，謝柔錦還沒說什麽呢，身後就有竊竊私語，為蘇柔打抱不平的聲音。
“大小姐，我……不過是想求條生路。”
“所以就冒充謝夫人？”薔薇咄咄逼人地說道，“一個外室，還是沒被承認的外室，居然敢大言不慚地以正牌夫人自居，你就這麽迫不及待地想母憑子貴，做正室夫人了？就憑你？再加上你肚子裏那個？別說你肚子裏那個究竟是不是謝府的，就是是，姨娘的位置都不一定是你的，還‘夫人’？”
“不是看在你懷著身孕，單憑你這兩個字，就足夠挨板子了。”薄荷幽幽地補充道。
蘇柔也不爭辯，眼角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謝柔錦仔細瞧了，也不知蘇柔是什麽本事，那眼淚愣是轉了幾圈，就是不落下來。
“這位小姐，你這樣就逼人太甚了！”一路見不平一聲吼的漢子站出來了，“就算人家是外室，可肚子裏也是你的弟弟或妹妹，你家長輩都沒說什麽，你在這裏嚎什麽？”
“放肆！”容一站出來，那男子嚇得退後一步，嘴裏雖然消停了，可那不甘的眼神兒還在做最後掙紮。
“本小姐嚎不嚎的，和你有什麽關係？”謝柔錦反問，“想看戲就滾一邊去，這裏不是你的主場！”
“你……”
那人還想說點什麽，被身邊的人拉住，“別衝動，那人是謝府大小姐。”
“什麽謝府大小姐，天王老子來了我都不怕！”嘴裏叫囂著，卻也消停了。
“謝府大小姐，謝柔錦，謝府長房的女兒！”生怕身邊的人不懂，勸阻的那人又解釋了一番。
切！
原來是那個二世祖！
謝柔錦名聲不好，錦城的人都知道。
哪怕現在她用“蜀繡樓”把自己洗白了，也不是每個人都對她改觀。
“蘇姑娘，你快臨盆了，所以今兒大小姐好心來看看你，看你是否還需要什麽東西要準備的，丫鬟婆子們有沒有好生照顧，不過……”薄荷說得十分直白，她雖然是謝柔錦身邊的人，可與薔薇不同，她本就是市井出生，謝柔錦也說了，她不需要學那些彎彎繞繞，對付不要臉的人，越直白越好。
“倒是讓我們看了一出大戲，一個‘聽雨樓’的姑娘，居然敢以主母自稱，誰給你的膽子？我們長房有正經的嫡出少爺，怎麽也輪不到你肚子裏的那個。大小姐心善，讓你在這裏安心養胎，等你生了孩子，再滴血認親。你倒是心急，迫不及待地給自己正名了。所以，出來賣的就是不一樣，這不要臉的手段……真讓人望塵莫及。”
一番話，羞辱的不僅是蘇柔，還有一眾為蘇柔打抱不平的人。
可就算這些人心裏再氣，也不占理。
人家正經的主母還在，作為一個外室就該收斂，不說低眉順眼，也要假裝溫順，等生了孩子，沒準還能得個姨娘的位置。
主母？
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
一個“聽雨樓”的姑娘，還想做主母？
尋常人家都不會正兒八經娶進門，更別說高門大戶了。
先前還叫囂的男子，頓時偃旗息鼓。
看熱鬧是一回事，熱鬧鬧到自己身上，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別最後，打抱不平引來一身騷。
“小姐，我隻不過是想讓自己好過些，沒別的意思，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本小姐逼你什麽了？”謝柔錦反問，“是本小姐逼你以‘夫人’自居的？還是本小姐逼你住在這裏的？想讓自己好過些？還是說，這裏的人逼你什麽了？”
最後一句話，成功引起了眾怒。
都是鄰居，不說多相親相愛，但生活上也是互相照應，小的忙都會搭把手。
對這個蘇柔，至少見麵的時候，大家還是客客氣氣的，背地裏八卦過，卻從未詆毀過她，關於她的一切信息，都是她自己爆出來的。
不管是真是假，大家都善意地表達了自己的支持和關心，甚至還有羨慕。
結果，原來是一場笑話不說，這個女人從頭到尾就沒看得起過他們！
憑什麽！
不過是個樓裏的姑娘，心機地懷了身孕，做了外室。
謝府長房王室性子軟懦，換做是別的當家主母，直接帶人殺上來，別說小的了，就是大的那個也多半保不住。
謝柔錦倒好，好吃好喝地供著蘇柔，還請了丫鬟婆子照顧，今兒更是親自上門，蘇柔這是唱得哪一出？
“大小姐，你這話就帶有歧義了，”蘇柔也不是吃素的，扶著小丫鬟的手，慢悠悠地說道，“我隻是想活下去，不管你接不接受我和我的孩子，我不把事情鬧大，萬一某天就悄無聲息地消失了呢？所以，我才借了夫人的名義，這事，是我的錯，可我也是萬不得已。我的身份，遲早有被揭穿的一天，我若是有心取代，又何必找這麽拙劣的借口？”
“所以，你做的是對的？”謝柔錦也不與蘇柔掰扯，直接問道。
“我……”
承認自己的錯？
不可能！
她本就是謝夫人！
遲早的事。
謝柔錦今兒就是來走個過場。
環視了一眼。
不管她們在院子裏鬧得如何，角落的屋子始終關著。
謝柔錦衝薄荷使了個眼色。
薄荷推開房門。
兩個婆子走了出來。
“小姐。”
謝柔錦審視了一眼。
婆子大方地說道：“我們是蘇姑娘請來的穩婆。”
蘇柔惜命，對自己自然小心翼翼又萬全。
穩婆雖不是錦城有名的，卻是有手藝的，蘇柔直接包了她們的吃住，放在院子裏。
也就這幾天的事了。
謝柔錦摩挲著下顎。
到時候，要如何破局呢？
對於滴血認親，謝柔錦生物再不好，也明白根本就不靠譜。
把血滴到清水裏，不管是不是親生，都會融合。
不用水，把兩滴血直接滴到一起，能不能融合，就得看血型了。
親生的，血型都不一定一樣，更何況蘇柔肚子裏的。
比如，父母的血型都是A，孩子可能是A，也可能是O。
不管蘇柔肚子裏的是誰的，她都能證明不是謝大爺的。
可這樣還不夠。
她不僅要證明孩子不是謝大爺的，還要幫孩子找出親生父親。
看，她多善良！
“放心，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隻不過是例行公事地來慰問一下，畢竟，你肚子裏的那個，是你的依仗。不過呢，我先把話放在這裏了，孩子若是長房的，我們可以養，但我們會給你一筆銀子，不會讓你進門。你要是想自己養，我們最多多給你一筆銀子。”
“大小姐，你不能這樣！”
“能不能這樣，不是你說了算。”
之前謝柔錦一直沒對蘇柔做具體安排，隻讓她安心養胎，這也使得蘇柔愈加篤定自己能母憑子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