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那就不用活了
“敢不敢的，你們不是已經在這兒了嗎？”謝柔錦歪著腦袋反問。
這不按常理出牌的舉動，讓香茵和溫玉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奴婢不是、奴婢沒有！奴婢……”
香茵和溫玉越說越激動，眼淚更是嘩嘩地往下流。
謝柔錦心裏自歎不如。
雖說她也是經過專門培訓的，可如此豪放的情緒收發自如，她還真做不到。
這兩人，都是人才。
見容昱似乎想開口，謝柔錦伸手攔住了他，目光炯炯地看著兩人，“我還沒對你們做什麽呢，別一副哭喪的樣子，這個鍋，我可不背哦。說吧，找我什麽事？”
長長的尾調，明明說著最無害的話，愣是讓香茵和溫玉聽出了冷汗。
所以，這究竟是什麽套路？
“謝小姐，奴婢真的是在花園閑逛，遠遠地看到了大少爺和謝小姐，所以……所以才過來的。”
這是特意來找她的。
為什麽呢？
餘光看向容昱，謝柔錦似笑非笑。
果然是禍水。
連下人都不放過。
香茵和溫玉支支吾吾。
謝柔錦盯著容昱，“你不說點什麽？”
容昱無奈地歎氣，“兩個通房。”
謝柔錦誇張地捂著胸口，“先前還叫人家小甜甜，轉眼你就有別的狗了！”
這是什麽亂七八糟的？
一行人目光呆滯。
謝柔錦卻優哉遊哉地拿起了碟子裏的點心，“你的通房，自己處理。”
別以為她沒看出來，容昱想拿她擋刀！
笑話！
第一次被容昱拎出來擋刀是她蠢，再被推出來一次……
嗬嗬。
那就是不共戴天之仇了。
“送到老夫人那裏去。”容昱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大少爺，奴婢不能被送過去，大少爺！”香茵急得在地上跪行了兩步，還沒挨著台階，就被容不下踢倒在地。
心裏的惶恐蓋過了憤怒，香茵和溫玉不停地磕頭，“大少爺，奴婢是老夫人送給大少爺的，進不了長房的門，奴婢就沒有活路！大少爺，大少爺……您就當可憐奴婢……”
謝柔錦原本在看戲，沒想到戲一下就飆到自己身上了。
溫玉轉向謝柔錦，“謝小姐，奴婢、奴婢也是有苦衷的！老夫人說大少爺身邊沒人照顧，抬了奴婢倆做通房，照顧大少爺，大少爺怕謝小姐心裏不舒服，直接拒絕了老夫人。可老夫人話都說出來了，哪兒有收回去的理？奴婢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下人不下人的，通房不通房的。奴婢是藏了心思，看到謝小姐，就想請謝小姐幫忙說幾句話，奴婢隻想活下去，奴婢一定安分守己，不會忘了自己的本分，奴婢隻做下人的活兒，不會有非分之想！”
不管怎樣，進長房才是最重要的。
至於進去以後……
大少爺血氣方剛的，還怕沒有機會嗎？
昨兒香茵和溫玉商量了半天，認為大少爺不讓她們進院子，是因為老夫人。
大少爺與老夫人不親，連帶著遷怒了她們。
所以，不是大少爺不喜歡她們，是大少爺在與老夫人置氣。
想到謝柔錦今兒要到容府，那就從謝柔錦身上下手好了。
謝柔錦是長房未來的當家主母，隻要謝柔錦開口，大少爺一定會順水推舟收了她們。
而謝柔錦這邊，兩人完全不擔心。
這些年謝柔錦是如何討好老夫人，如何倒貼容府的，她們都看在眼裏，所以，隻要是大少爺的事，謝柔錦都是在意的。
謝柔錦要守孝，總不能讓大少爺跟著做和尚吧？
所以，隻要她們開口，謝柔錦肯定會點頭，隻要謝柔錦點頭了，她們就順理成章地是大少爺的人了。
表麵上是她們在求謝柔錦，實際上是她們給謝柔錦下馬威。
謝柔錦要維持自己當家主母的大度，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們成為大少爺的第一個女人！
她們是老夫人的人，與一般的妖豔賤貨不一樣，哪怕隻是通房，也是高人一等的通房，在老夫人跟前，比謝柔錦還有臉麵。
隻要用點手段，姨娘的位置是跑不了了。
若是能母憑子貴……
不說平妻，至少也是有一定地位的！
想得有點遠。
香茵和溫玉低眉順眼地跪在地上，隻等著謝柔錦點頭。
謝柔錦打了個嗬欠，“你們找錯人了。”
手指指了指容昱。
容昱耐心地幫謝柔錦剝了幾顆葡萄，放在水晶碗裏，置身事外的閑情逸致。
香茵眉梢一挑。
不管大少爺是真心，還是做給她們看的，至少，現在謝柔錦是大少爺的心頭好。
謝柔錦無趣地起身，反正今兒也來探望過了，該回去了。
“謝小姐！”香茵叫住了謝柔錦。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挑釁，謝柔錦也是有脾氣的！
垂眸，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人。
“謝小姐，隻要您點個頭，奴婢就能活下去了！奴婢一定安分守己，不會做忤逆主子的事，奴婢沒有別的想法，隻想活下去，在您進門前，一定照顧好大少爺。”
聲音不大，可這邊的動靜還是吸引了不少偷偷摸摸看熱鬧的下人。
也就是說，這裏發生的事，等謝柔錦前腳一走，後腳就會傳出去。
所以，這是給她施壓呢，還是給容昱施壓呢？
想想自己和容昱的處境……
謝柔錦搖頭。
這屆主子不行啊！
懶得和兩個瘋子糾纏，謝柔錦帶著薔薇直接離開。
跪在地上的香茵和溫玉起來也不是，繼續跪著也不是。
這不是她們想要的結果。
謝柔錦不是應該為了維護自己在人前端莊大度的名聲，主動讓她們進院子嗎？
這是不管她們了？
怎麽能這樣！
不給兩人回神的時間，容昱慢悠悠地起身。
身上的氣壓不算低，可香茵和溫玉卻像是被鉗住了喉嚨，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身體僵硬，除了勉強維持呼吸，什麽都做不了。
“既然沒有活路，那就不用活了，容不下。”
“是，爺。”
一主一仆簡單的兩句話，香茵和溫玉，包括偷看的下人都沒明白怎麽回事。
一頭霧水間，香茵和溫玉身上突然傳來劇痛！
看著血流如注的胳膊，兩人嚇得臉色慘白。
誰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更沒有人看清容不下是怎麽出手的，香茵和溫玉渾身是血地癱倒在地上，偷看的下人們頓時尖叫著四下散開。
也有機靈的，到容老夫人的院子稟報去了。
隻是，還沒等容老夫人反應，容不下也白著一張臉，後怕地過去了。
按照容昱的吩咐，義正辭嚴地訓斥了香茵和溫玉勾引主子的行為。
勾引不成，就逼迫謝家大小姐，用謝家大小姐的名聲，逼迫謝家大小姐讓她們進院子，否則，就是謝家大小姐容不下人。
兩個下人而已，誰給她們勇氣，居然敢威脅未來的當家主母？
香茵和溫玉不僅破壞了爺和謝家大小姐的感情，還以下犯上！
這樣沒規矩的下人，長房可不敢要！
最後，還請容老夫人不要盲目地往長房塞人，雖然老夫人的出發點是好的，可這種沒規矩的人在爺身邊，丟的可不是爺的臉麵。
老夫人挑人的眼光也不咋滴，所以就不要再做這種事了。
容不下憤怒地控訴完，以擔心主子的身體為借口，急匆匆地退下了。
臨走前，還不忘對容老夫人說，爺今年是要參考的，希望老夫人不要用亂七八糟的人和事影響爺，讓爺分心。
長房如今全靠爺一個人撐起，爺還要努力把長房發揚光大！
女人？
是爺前進路上的絆腳石！
老夫人與其做那些亂七八糟的，還是好好約束院子裏的人吧。
二少爺今年也是要考秀才的，被這些一心爬床的女人耽誤了，容府的損失就大了。
容不下前腳離開老夫人的院子，後腳院子裏的人就人仰馬翻，張嬤嬤急匆匆地讓人請來了府醫，折騰到半夜才消停。
然後，終於到了端午。
因為之前謝薇錦在容府鬧了那麽一出，她準備的節禮一個都沒送出去，還被謝老夫人禁了足。
李氏還沒出來，謝三爺在外麵夜不歸宿，每天醉生夢死。
夏姨娘沉浸在掌家權裏，無暇顧及謝三爺。
畢竟，手裏的權利和銀子才是最重要的。
崔姨娘基本就是個隱形的，所以三院出了這麽大的事，卻是最風平浪靜的！
可謝老夫人管得了謝府，卻管不了外麵的流言蜚語。
關於謝薇錦肖想姐夫，公然搶謝柔錦未婚夫的事，在坊間悄悄傳開了。
謝老夫人氣得兩眼一黑，這段時間，就沒從床上下來過。
而謝薇錦知道外麵的傳言後，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知道了也好，她也不用再藏著掖著了。
大家各憑本事，看最後誰能站在容昱身邊。
端午節，錦城官方準備了不少傳統節目。
一早，謝府幾房的人就忙活開了，謝老夫人也拖著病怏怏的身子下了床，想借節日的氣氛祛祛謝府的晦氣。
不知謝、容兩府的老夫人出於什麽心思，今兒兩府的晚輩們一起出遊。
就連被禁足的謝薇錦都解了禁。
早飯後，十多個孩子在鬧市的牌坊下聚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