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你又記住了我的多少
“娘，是女兒衝動了，對不起。”
“知道就好，謝柔錦和謝薇錦，你就當練練手，這兩人看著就討厭，可你還是得與她們周旋，壓榨她們的最後價值，磨煉自己的心性。”
“娘，您放心，女兒明白。”
謝柔錦還好，倒貼的銀子不少，這些年她也確實拿到了不少好東西。
謝柔錦夠蠢，在謝柔錦身上，容蘭如玩轉了不少手段，磨煉了心性。
雖然最初的時候，手腕稚嫩，心性不穩，可隨著容蘭如的日漸成長，手段也越來越嫻熟，完全把謝柔錦玩弄於股掌之間。
謝薇錦的加入，讓容蘭如的成長更快。
在謝府兩姐妹間遊走，挑撥離間，謀取最大的利益，容蘭如自認為，就是官宦圈裏的貴女們也不如她。
今兒？
是她被別的事影響了心情，再加上厭煩了謝薇錦巴結的嘴臉，一時沒忍住就……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容蘭如的惡趣味。
容昱名義上是她的堂哥，可她懼怕這個堂哥，那種被人看穿，無處遁行的自卑讓她很不爽。
既然這樣，那就找幾個人膈應他。
於是，謝薇錦就成了出頭鳥。
“娘，那謝薇錦那邊……”
一想到自己壞了祖母的計劃，容蘭如心裏就忐忑。
“放心，你大哥生了副好相貌，謝薇錦可舍不得就此罷休。心思暴露了又怎樣？這種女人還會繼續作死，到時候你好好穩住她就行了。”
得了琴婉的提點，容蘭如這才放心地離開。
屋子裏隻有琴婉一人了。
她走到梳妝台前，打開了暗格。
熟悉的幹花，早就沒了清新的氣味。
琴婉小心翼翼地把幹花捏在指尖，輕輕遞到眼前。
幹枯的黃色，稍微用力就會變成粉末，所以琴婉的動作異常小心。
“他回來了，和你幾乎一模一樣，就連性格都如出一轍，冷血無情。我呀，有點舍不得了呢！”
眼底的癡迷，帶著不正常的瘋狂。
幹花湊到鼻尖下，琴婉閉著眼深呼吸，仿佛陶醉在花清香裏。
“你看，你走了十幾年，我都沒有忘記你，你送我桃花，於是容府每年隻舉辦桃花宴，我什麽事都以你為主，可你呢？”
杏眼微微收緊，眼底的柔情驟然變得凜冽！
“你是怎麽對我的？你看，我記得你所有的事，無論好壞，你呢，你又記住了我的多少？”
琴婉的目光逐漸怨念，“你呀，你心裏哪兒有我啊，你心心念的，都是那隻狐狸精。我就不明白了啊，你要那隻狐狸精，當初又為何要招惹我？既然招惹了我，你又為何不負責？我想不明白，想了十幾年都不明白。昱哥兒不該回來的，安安分分地在京城不好嗎？他小的時候，長得像那隻狐狸精，我啊，怕忍不住就對他動手了。娘念在他是你唯一的血脈，不忍對昱哥兒動手，可我不怕啊！那孩子身上有狐狸精的血，我不允許，我寧願長房無人，也不允許昱哥兒存在！我有旭哥兒，你在下麵需要什麽，旭哥兒燒給你就是了。隻是可惜了，娘比我快了一步，把昱哥兒送到京城。送過去就送過去吧，我也是姑母的兒媳婦，總得聽她的話，不是？本來，我都快忘記哥兒了，沒想到，哥兒自己又回來了，也幸虧他回來了，你知道嗎，他與你太像了。”
沉溺在某種美好的回憶中，琴婉整個人柔和不少，那是容二爺都不曾看到過的柔媚。
“比你高，比你俊朗，比你……壞。可就是這種壞，讓人欲罷不能，我都忍不住心動了呢！”琴婉臉上的嬌羞，是隻有戀愛中的人才會有的。
這個時候的琴婉，仿佛又回到了十多二十年前，站在大表哥麵前，羞羞的模樣。
“昱哥兒啊，可比你當年厲害多了。當年，喜歡你的人不少，可你不苟言笑的模樣，倒也嚇退了不少人，這點，昱哥兒隨你。隻不過，昱哥兒比你更不懂憐香惜玉，不知道多少人在暗中流淚呢。所以啊，你們父子還真是……”
琴婉臉上的表情又變成了無奈。
不過幾句話，琴婉臉上的表情是換了又換。
最後變成了寵溺。
“這樣的昱哥兒，我也很舍不得呢！”
……
翌日。
謝柔錦在極度不情願的情緒下，跟著王氏到了容府。
除了應酬場合，這是王氏第一次正式拜訪容府，確切地說，是容大爺和夫人過世後，第一次正式拜訪。
花廳裏，容老夫人一臉親和，詢問了王氏最近的情況，又安撫了謝柔錦兩句，儼然把謝柔錦當孫媳婦看待。
說了一小會兒話，容昱被小廝攙扶著過來了。
慘白的臉色，額頭上密密的汗珠，搖搖欲墜的身體，半垂著的眼簾以及咬著的唇，都說明他現在的狀態很不好。
謝柔錦卻是撇嘴。
不就是受傷嗎？
胸口的傷還是她包紮的呢，看著嚴重，可以容昱的忍耐力，這些都不是事兒。
所以，這是要唱哪一出？
需要她怎麽配合？
出於聯盟的人道主義，謝柔錦對自己的搭檔還是很負責的。
“伯母，筱筱。”
聽聽！
連聲音都有氣無力，不知道的，還以為命不久矣。
王氏悄悄皺眉。
雖然對這個準女婿很不喜，可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一遍。
“昱哥兒該好好休息，怎麽出來走動？”
“伯母和筱筱來訪，晚輩哪兒不出來見麵的道理。”
“昱哥兒的傷勢如何？大夫怎麽說？”
“勞伯母記掛，好多了。大夫開了內服外敷的藥。”
“得知你受傷，我和筱筱嚇了一跳，怎麽好端端的就……”
“是侄兒大意了，沒想到在郊外遇到了歹人，幸運的是對方求財，這才保住了性命。”
嗬嗬。
謝柔錦在一邊偷著樂嗬。
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她是見識到了。
古人……
確實厲害。
這演技，都不帶尷尬的！
容老夫人樂嗬嗬地坐在主位上，時不時地插上一兩句話，花廳裏一片和諧。
“筱筱，你怎麽不說話？”被突然點名，謝柔錦下意識地正了正身子，抬眼，對上容昱疑問的眼神。
“沒、沒什麽要說的。”謝柔錦怯生生地說道。
“筱筱是害羞了，”容老夫人一副過來人的語氣，“讓兩個孩子到花園坐坐吧？”
容老夫人詢問地朝王氏看去。
在外人麵前，她依舊是那個處處為晚輩著想的慈祥祖母。
謝柔錦和容昱是有婚約的，培養感情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王氏想拒絕，一直作陪的琴婉說道：“姐姐，我那兒有幾個新的繡樣，你幫我看看？”
花園。
謝柔錦和容昱坐在涼亭，丫鬟們送來了茶水和點心，容不下和薔薇在涼亭外守著。
謝柔錦斜睨了一眼容昱，“沒外人了，你還要一直裝？”
這西施捧心的造型，被一個大男人做出來，還真是……
養眼！
“筱筱，我的傷還是你幫我包紮的，你就不能有點同情心？”
謝柔錦白眼，“正因為是我包紮的，所以我知道你在演戲。”
歎氣，“謝筱筱，你對我這麽防備？”
謝柔錦一愣，有片刻沒反應過來。
容昱接著說道：“承然，我們頭兩次見麵，畫麵確實不太美好，可後麵，我還是挺維護你的，你這麽防備我，我很傷心。”
邊說邊做了個委屈的表情。
謝柔錦額角抽了抽。
這是犯病了？
“好歹我們現在也是盟友，在衙門，我不僅救了你，還幫你搶回了遺囑，不說感謝，至少也不用這麽防備我吧？”
謝柔錦嗬嗬嗬。
“你也知道我們頭兩次見麵的畫麵不太美好，拿我擋箭我就不說了，作為盟友，受益的也不僅僅是我，還有，你在衙門救我，不過是順手，盡管這樣，我還是感激你。”
伸手，手指指著容昱的胸口。
意思很明顯。
你不過是順手救了我，我可是“專門”幫你包紮傷口。
容昱有些無奈。
第一次見麵留給謝筱筱的印象太深，到現在她還記恨在心。
“大少爺？”
兩人正說著話，兩道不太美麗的聲音傳了過來。
謝柔錦尋聲望去，就看到兩個嬌滴滴的美人兒含羞帶怯地看著容昱。
意識到謝柔錦的目光，兩人慌忙對謝柔錦福身，“謝小姐。”
謝柔錦不答，卻是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向容昱。
容昱始終垂著眸子，連個正眼都沒給兩人。
容不下卻是煩躁地走了過來，“你們兩個，花園這麽大，非要在爺麵前晃悠，是怕沒人知道你們的心思嗎？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容府的下人，誰教你們規矩的？”
不算十分毒舌的話，卻沒給兩人留麵子。
兩個丫鬟梨花帶淚地看向容昱，誠惶誠恐地跪下，“大少爺，奴婢不是有心的，奴婢在花園轉悠，沒想到會遇到大少爺和謝小姐，奴婢……奴婢想繞開的……”
“那你為什麽沒繞開？”問這話的是容不下。
換做是在往常，他直接讓兩人滾了，怎麽還會讓她們在麵前聒噪。
“奴婢……奴婢……”
“是衝我來的吧？”謝柔錦突然開口。
“奴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