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心急了
那邊，容老夫人還在叫囂，容不下的憤怒來得快，去得也快，一絲幸災樂禍在心裏滋生。
嗬，現在又想用兩個通房勾引主子，讓主子沉溺女色，不思進取，順便在長房安插眼線？
老夫人是不是想得太好了？
“大哥……”容蘭如委屈巴巴地看著容昱，“妹妹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薇姐兒是帶著這樣的心思來的，她隻說她是代柔姐兒來探望你，妹妹就想著，人都來了，帶過去看看也是應該的，所以……”
容昱輕輕哼一聲。
這件事，這些人要糾纏多久？
“蘭如，你不用道歉，你沒有錯！”容老夫人最是舍不得二房的人委屈，護短地說道，“是他們謝府沒規矩，你也是被騙了，日後多長個心眼。”
嘴裏說著看不上的話，容老夫人心裏卻十分遺憾。
謝薇錦也是個蠢的，居然笨到這個程度。
若是謝府三房就這麽偃旗息鼓了，那就真的可惜了。
謝老大的遺囑也算是徹底曝光了，二房和三房與“蜀繡樓”無緣，謝柔錦又要守孝三年，不能馬上帶著“蜀繡樓”進容府，還真是可惜。
幾人僵持間，兩個水靈靈的丫鬟被召進來了。
容老夫人滿意地看著已經調教好的兩人。
模樣不錯，規矩很好，最重要的是，兩人是家生子，老子娘都是容老夫人的人，很忠心。
香茵和溫玉嬌羞地站在屋子裏，心裏的雀躍不敢表現在臉上，隻能含羞地看著自己的腳尖。
能被老夫人挑選出來，兩人無疑是幸運的，更是驕傲的。
雖然隻是通房，可長房沒有正經的當家主母，謝柔錦進門，那也是三年後的事了，別說三年，就是明兒會發生什麽，誰都無法預測。
隻要在謝柔錦進門前，抓住大少爺的心，還怕不能抬個姨娘什麽的嗎？
成為大少爺的第一個女人，在大少爺的心中留下不一樣的情分，將來就是謝柔錦進門了，她們在大少爺跟前也是獨一份的恩寵！
長房雖然不濟，可容府的實力在那裏，就是將來分家了，大少爺這輩子揮霍無度，也敗不完長房的銀子。
與其辛辛苦苦地伺候人，她們更願意跟在大少爺身邊做半個主子。
兩人雄心勃勃，餘光偷偷瞄著容昱。
從見到大少爺的第一眼起，兩人就淪陷了。
淪陷的當然不僅僅隻是她們。
大少爺的模樣是她們從未見過的俊朗，不似二少爺的溫潤如玉，帶著侵略性，嘴邊邪肆的笑意，明知不懷好意，可就是止不住地淪陷。
哪怕是飛蛾撲火，哪怕是萬劫不複！
別說她們了，就是圈子裏的小姐們都沒接觸過這樣張揚的人，不循規蹈矩，壞得讓人崇拜。
不是丫鬟見識淺，實在是商人三分圓滑，三分世故，三分隱忍，一分低頭。
做生意，不就是和氣生財嗎？
何為和氣？
自然是臉帶笑容，處處和善。
商人本性就是這樣。
唯獨容昱是個例外。
“這兩人是跟在我身邊的香茵和溫玉，平日裏都是機靈的，最會伺候人，祖母特意挑出來送給你的，”之前還喘不過氣的容老夫人，現在精神抖擻，月匈不疼了，腦袋也不痛了。
容昱四平八穩地坐在座位上，細細品著杯裏的茶。
容老夫人也不惱，繼續說道：“這是祖母的心意，長者賜不可辭。不過呢，你還是得以學業為重，這兩人也是會紅袖添香的，不似外麵那些庸脂俗粉。”
不知是害怕容昱拒絕，還是眼不見為淨，容老夫人大手一揮，“你身上還有傷，先回去吧，正好，讓香茵和溫玉伺候著換藥。”
“大少爺。”
香茵和溫玉走到容昱麵前，嬌羞地紅了臉，連福身的動作都有些僵硬。
容昱慢悠悠地起身，“老夫人的一番好意，孫兒心領了。”
“昱哥兒……”琴婉出聲，卻也沒來得及阻止容昱的話。
“這兩個，在祖母眼中能紅袖添香的女人，在孫兒眼中，和外麵的妖豔賤貨沒什麽區別。”
“大少爺！”
香茵和溫玉嚇得變了臉色，跪在容昱麵前。
可容昱是誰？
無知的人類！
容不下鄙夷地看著屋內的眾人。
別以為用世俗的孝道就能束縛爺！
如果他們知道爺的真實身份，早就嚇尿了，還敢坐在這裏裝大爺？
容昱轉身離開，容老夫人氣得渾身哆嗦。
張嬤嬤和容蘭如在一旁幫著順氣，這個時候，誰也不敢叫住容昱。
兩個丫鬟還跪在地上，主子沒有發話，她們也不知該何去何從。
“娘？”容蘭如奇怪地看著最近一直不對勁兒的琴婉。
琴婉轉身的時候，已經調整好了臉上的表情，那一臉的焦慮，她依舊是容府最體貼的媳婦，老夫人最喜歡的外甥女。
“姑母，你先緩緩。”琴婉代替了張嬤嬤，幫容老夫人順氣。
“那死小子，他、他……”
容老夫人已經氣得口不擇言了，哪怕容蘭如還在，她也不管不顧了。
“姑母，昱哥兒不是故意忤逆你，他隻是心裏軸，沒轉過那個彎。這些年在京城，他與我們不親，他一回來我們就插手他的事，心裏不舒服是正常的。”
這話……
居然有幫容昱的意思在裏麵。
容老夫人在氣頭上沒有發覺，一邊的容蘭如倒是暗暗瞄了一眼。
倒不是奇怪，隻是覺得娘肯定有了別的方法讓容昱服軟。
“他心裏再不舒服，我也是他祖母，我找兩個人伺候他，還是我的錯了？他那麽大個人了，身邊沒個體己的人怎麽行？”容老夫人突然抬高的音量，顯得那麽理直氣壯，仿佛她做的是一件多讓人感恩的事。
琴婉安慰道：“姑母，謝府那邊遞了帖子，明兒柔姐兒回來探望哥兒，到時候……”
容老夫人眼睛一亮。
好不容易安撫了容老夫人，琴婉看著還跪在地上的兩人，麵無表情地說道：“你們先下去，明兒見機行事，能不能進長房，看你們自己的本事。機會難得，能在長房有一席之地，是你們幾輩子的福氣，好好把握。”
“是，夫人。”
恩威並施了一番，琴婉和容蘭如攙扶著容老夫人到裏屋休息後，才回到二房的院子。
見琴婉臉色不好，容蘭如委屈巴巴地跟在她身後。
“娘……”進了東廂房，容蘭如終於忍不住，叫住了琴婉。
琴婉坐在桌邊，歎了口氣，示意容蘭如坐過去。
容蘭如有些局促，主動說道：“娘，今兒是女兒沒處理好。”
“你可知，你壞了你祖母的計劃？”
容蘭如點頭。
琴婉又道：“如果謝薇錦沒有暴露她的心思，還會和謝柔錦一般，討好你，討好你祖母，討好容府。你今兒的意氣用事，讓謝薇錦提前出局，不說別人，你說你自己損失了多少？你以前不是這麽不顧大局的。”
輕言細語，連責備都舍不得大聲，可見琴婉有多寵愛自己的女兒。
可她越是這般，容蘭如心裏就越難受。
“娘，這次是女兒沒沉住氣，女兒見著謝府的人就討厭，先是謝柔錦，再來個謝薇錦，謝府的人心思太齷齪了！謝柔錦手裏好歹有個‘蜀繡樓’，謝薇錦算個什麽東西？容昱再不濟，也是我們容府的大少爺，謝薇錦也敢肖想？女兒明白他們窩裏鬥，我們漁翁得利的道理，隻是一看到謝薇錦的那副嘴臉，女兒就忍不住想看她的笑話。”
琴婉歎氣。
到底還隻是個孩子，不如大人沉穩。
但畢竟是自己教養出來的，對容蘭如的其他方麵，琴婉還是很滿意的。
別說容蘭如，就是她看到謝府的人都厭惡得很，特別是那副巴巴討好的模樣，怎麽看，怎麽低賤。
“我們容府不差那點銀子，可謝府的人要巴巴地送上來，我們為什麽不要？你知道你祖母這些年為何吊著謝柔錦嗎？”
容蘭如搖頭。
“那‘蜀繡樓’完全有資格做皇商，謝大爺還在的時候，因為要顧及很多方麵，所以沒有去競爭，可‘蜀繡樓’的實力在那裏，你祖母也是為我們二房著想，所以才吊著謝柔錦，你以為隻是為了謝柔錦倒貼的那點東西和銀子？你祖母的目光還不至於那麽短淺。還有，你這些年不也是得了不少好處？娘不是貪心謝柔錦那點東西，娘隻是讓你借謝柔錦練練手，你將來是要進官宦圈的，那裏比我們的圈子複雜多了，涉及到的，不僅僅是金錢和利益，還有權勢，走錯一步，會付出極大的代價，甚至是性命。富貴險中求，權勢更是，你想成為人上人，就要付出常人難以想象的東西。當然，如果你不要，就當娘沒有說過。”
“娘！”容蘭如頓時就急了，“是女兒辜負了娘的苦心，是女兒急功近利了，女兒今兒心情煩躁，所以……”
琴婉安撫地拍了拍容蘭如的手背，“娘知道，娘也有小性子的時候，可你要明白，人上人和普通人的區別就在這裏，連自己的情緒都控製不好，怎麽成為人上人。你是娘唯一的女兒，娘自然是想你千好萬好，容家的商業已經做到頭了，入仕是我們二房最大的目標，娘希望你能在貴人圈風生水起，不用處處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