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豁出去了
“祖母，你也別在這哭天喊地了，賬本你拿著也沒關係，我們這邊再做一本就是了，公中依舊是我們長房出，隻是掌家權也得在我們長房手裏。”
謝柔錦的態度如此堅決，謝老夫人也不裝了。
她惡狠狠地看向王氏，“當初，我就不同意你這個喪門星進門，不僅害死了老大，還生了個沒用的哥兒，就連唯一的女兒都被你帶壞，今兒我不休了你，對不起老大！對不起謝府！”
說完，作勢讓楊嬤嬤拿紙筆。
那邊反應過來後的謝三爺也蠢蠢欲動。
謝柔錦雙手抱胸，“也好，順便把分家文書寫了。”
“謝柔錦！”謝老夫人氣得聲調都變形了。
謝柔錦卻是雙手一攤，”我們長房才沒了爹，現在又要沒了娘，不分家，等著你們把我們長房吞了？”
“柔姐兒，你這是從哪兒學來的話？”謝二爺難得用微慍的語氣與謝柔錦說話，“外麵的人攛掇你幾句，你就不分是非，不分青紅皂白了？”
“二叔，侄女隻是就事論事，今兒，侄女就把話挑明了吧，掌家權，祖母要拿著，那麽二房三房每個月交多少，我們長房交多少，不是侄女拿喬，侄女隻是不想長房出錢出力，還被人輕視。爹是老大，照顧祖母是應該的，所以，祖母那份不會少，每個季度各房的分紅，侄女也不會少，隻是，侄女不希望拿了長房的，還輕賤長房。不是不信任祖母，隻是祖母歲數大了，侄女不忍心看到她操勞。反正每個月的中饋都是長房出，長房管賬，侄女不覺得不妥，還是說，二叔認為侄女會中飽私囊。”
“柔姐兒這是什麽話？中饋本就是長房出的，你中飽私囊也是拿你自己的銀子，再說，二叔相信柔姐兒，不會做那種事兒，隻是，掌家不是件省心的事，”
“確實不省心，可總得有人做，除了祖母，侄女認為，長房是最好的人選。”
謝二爺點頭，像是讚同謝柔錦的說法。
事情都說到這個地步了，謝老夫人知道不管她交不交出來，今兒過後，中饋都和她沒關係了。
紅著一雙眼，謝老夫人惡毒地說道：“謝柔錦，你越來越有本事了，果然是要嫁進容府的，這身氣勢，當真是做當家主母的料。”
謝老夫人的話，李氏覺得沒毛病，反倒是梅氏微微驚訝。
從未見過謝老夫人如此癲狂的一麵，還真是……
嗬嗬，老童生的女兒。
不過如此。
“對哦，祖母這一說，孫女想起來了。”謝柔錦右手握拳，砸在攤開的左手掌心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謝老夫人眉心一跳。
不等她心裏不好的預感成型，謝柔錦就說道：“雖然孫女還要守孝三年，可該學的應該學了，祖母，請您把孫女親祖母的嫁妝和莊子交給孫女。”
“你說什麽！”
謝老夫人氣得跳了起來。
早就變了聲調的語氣，這下連聲線都變了。
握在手裏幾十年的東西，怎麽能眼睜睜地交出去？
她早就把姚氏的嫁妝和莊子當成自己的了。
這些年，她悄悄置辦東西的銀子，貼補娘家和老三的銀子，都是姚氏莊子裏的東西換的。姚氏嫁妝豐厚，那些個可以撐門麵的，都擺在她的院子裏，看不上眼的，送的送，賣得賣，都被她禍禍得差不多了。
先不說，她壓根就沒想過要還，就是還，也得她拿得出來啊。
“謝柔錦，本事了啊！敢對長輩硬氣了，我倒要看看，外麵的人知道你這副德行，你還怎麽硬氣！你還沒進容家呢，就對我們大呼小叫，奪權的奪權，訛銀子的訛銀子！我倒要看看，容家的人知道了，還要不要你進門！”
謝薇錦一臉激動，恨不得馬上就把謝柔錦的嘴臉傳得人盡皆知，自己順理成章地取代。
而謝柔錦就更不在意了，“我能不能進容家的門，不勞你操心，怎麽，我進不了容家，你等著進去嗎？”
心思被戳穿，謝薇錦惱羞成怒。
“我還治不了你了！”謝老三擋在謝薇錦跟前，袖口高高挽起。
他這副打架的造型已經擺了很久了，終於找到機會在謝柔錦麵前凹造型了。
謝柔錦依舊是一副溫吞吞的模樣，“你們想鬧得人盡皆知，我無所謂。反正我也想知道，外麵的人知道了這些年這些事的真相後，會對你們，對謝府有什麽新的認知。”
“你威脅我？”謝老夫人很沒底氣地說道。
謝柔錦笑了，“不敢，孫女隻是好奇。老祖宗，三日後，孫女希望能看到東西。”
不給屋內眾人反應的時間，謝柔錦挽著王氏的手出去了。
整場鬧劇，除了謝老夫人的撒潑打諢，二房和三房的氣急敗壞，謝柔錦和王氏連句重話都沒有，從頭到尾都溫吞吞的。
“老二，老三，跟我進來！”
被留在外麵的梅氏和李氏對視一眼，兩人前後腳離開了鬆鶴院。
“反了！反了！”一進門，謝老夫人就杵著拐杖哭天喊地，哆嗦的手指，指著謝二爺的方向，“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一定要把王氏手裏的遺囑拿到，還有馬會長手裏的那份，人都送過去這麽久了，怎麽一定用處都沒有？”
高亢的聲音裏滿是怒火。
好在院子裏的丫鬟都被楊嬤嬤叫出去了。
謝二爺也是頭大。
他想到過謝柔錦會咄咄逼人，卻沒料到謝柔錦居然魚死網破！
這麽不要臉麵，是要和他們決裂了？
想想也是。
謝柔錦手裏有“蜀繡樓”和謝府，就是新買的二院和三院也在謝文霖名下，她財大氣粗的，自然不怕與他們對上。
老夫人說得沒錯。
再這麽下去，他們二房和三房不僅會成為笑話，最後還什麽都得不到。
至於要怎麽做？
謝二爺的餘光看向了謝三爺。
那邊，謝三爺作為最孝順的小兒子，已經擠開楊嬤嬤，在謝老夫人身邊幫她順氣。
“娘，你放心，這件事兒子會給你辦得妥妥的。”
小兒子的能力，謝老夫人還是相信的。
更何況，在她眼裏，王氏和謝柔錦不過是孤兒寡母。
謝文霖？
那更是個傻的。
“隻有拿到了王氏手裏的那份遺囑，我才能安心，你們才能安心。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一定要拿到手！”
“娘，你放心，兒子知道怎麽做。”
謝三爺的語氣裏，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從鬆鶴院出來，兩兄弟到了書房。
謝三爺開門見山地說道：“二哥，這件事該了斷了。”
謝二爺似乎有些猶豫，“他們畢竟是大哥的……”
“二哥，我們是親兄弟，你也不必在我麵前裝了，”都到這個時候了，謝二爺這般端著，拿喬著，謝三爺心裏也有了火氣，“一院那邊，我們遲早要動手，如果他們識相，我們看在老大的份上，也會給他們留條活路，可他們自己要作死，我也沒辦法。二哥，一句話，你做不做。”
做是肯定要做的。
可不能被老三逼著做。
更不能用自己的名聲去做。
皺眉，謝二爺拖著聲調，說道：“這件事要好好謀劃，不能損了自己的聲譽。”
“二哥，你放心，老大都不是我的對手，更何況是個寡婦。”
“謝柔錦是個未知數。”謝二爺提醒道。
謝三爺不以為意，“老大都能死於意外，這個寡婦死於相思成疾，太容易了。”
“你心裏有數就好，馬會長那邊，我會親自出麵。”
謝三爺輕齜。
早就知道他這個要臉麵的二哥會選最輕鬆的活兒，不過，這也是他期望的。
對付王氏，他有的是手段。
既然把話挑明了，謝柔錦這邊也做了完全的準備。
找容昱借了點人手。
會武功的那種。
物盡其用。
是謝柔錦對容昱的精準定位。
不把謝府的人逼急了，他們不會動手。
不動手，她的事情沒辦法繼續。
當然，把家人置身於危險中不是明智的辦法，可這是王氏主動要求的。
認真想了一晚上，又和王氏再三確認了步驟，謝柔錦才找容昱要了幾個人。
對方用的手段，謝柔錦大致能猜到一些，畢竟電視劇看得多了，能想到的手段也就那些。
當然，謝柔錦也不會自大到認為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掌控中，小心謹慎是最重要的。
一晃，就又到了花會。
好巧不巧的，還是馬會長家裏舉辦的花會。
謝府的人盛裝出席。
萎靡了兩天，謝老夫人精神煥發。
到底還是沒有交出中饋的賬本。
笑話！
賬本上那麽多貓膩，怎麽能說交出去就交出去？
謝柔錦這邊也不強行索要，另開了一本賬本記錄賬目。
隻是下麵人……
都是謝老夫人的人。
這些人早就得了楊嬤嬤的指令，準備為難王氏。
謝柔錦一點也不含糊，直接換上了姚家的人，之前暫時安置在莊子上的，都是姚家的家生子，有獨當一麵的能力。
下麵的人哭天喊地。
他們是奉謝老夫人的指令做的，隻想為難王氏，不想自己丟了活兒，甚至被發賣。
以為這樣鬧一鬧，謝柔錦就會妥協？
謝府成為錦城的笑話，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謝柔錦會在乎這些？
你們自己不要臉麵，她有什麽豁不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