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都是表裏不一的
謝柔錦硬生生地退了一步。
千萬別是她想的哪樣！
“祖母。”
“祖母。”
容昱和容旭進門，先是向容老夫人問安，還是謝府的人。
站在謝柔錦麵前，容昱板著的臉，終於有了一絲輕佻的笑，本就不正經，現在更是增加了幾分邪氣，卻勾人的很。
謝柔錦冷笑。
容昱卻是走到了她麵前，“筱筱。”
謝柔錦扯了扯嘴角，一個誇張且敷衍的笑。
王氏一直注意著容昱的一言一行，確定這小子就是之前遇到的那個。
看到他站在謝柔錦麵前，輕浮的模樣，不滿地皺起了眉頭，直接把他從女婿備選名單上劃掉！
“昱哥兒，你的規矩呢？”容老夫人“好心”的提點，愈加襯托容昱的吊兒郎當。
容昱嘴角的邪肆朝上勾了兩分，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誰都沒有注意到站在謝柔錦身側的謝薇錦。
容昱還未進門，她就激動地無以複加，看到容昱正臉的那一刻，謝薇錦更加確定了心裏的想法——非他不嫁！
好不容易才控製住顫抖的身體，謝薇錦身體發軟地坐下。
大家沒滋沒味地聊了兩句，容老夫人讓晚輩們自己找樂子去了。
謝柔錦被容蘭如拉著，不情願地跟著眾人到了花園。
似乎是為了給容昱和謝柔錦找機會，謝德澤等人沒有像往常一般，和容旭到前麵書房，一行人在花園轉悠。
謝德澤與容旭走在前麵，兩人時不時地說上兩句，跟在謝德澤身邊的謝瑜錦偶爾也會插兩句話。
容蘭如帶著謝柔錦，身邊是硬要擠過來的謝薇錦。
原因無他，因為容蘭如今兒的任務就是在謝柔錦和容昱中間周旋，給兩人製造話題，讓兩人多接觸，慢慢熟悉。
可惜兩人都不上道，全程保持沉默。
容蘭如僵著笑容，和謝薇錦聊著無聊的話題，心裏慢慢堆積著怨言。
一行人當中，最興奮的就屬謝薇錦。
極力控製著臉上的表情，按照嬤嬤教的規矩，讓自己的一言一行保持著大家閨秀的風範。
隻可惜，學得時間太短，內心又過於亢奮，謝薇錦根本就無法控製自己。
容蘭如找了幾個話題，也沒能引來謝柔錦和容昱的共鳴，最後索性也就放棄了。
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她索性與謝薇錦聊了起來。
謝薇錦有心在容昱麵前賣弄，嗲著聲音與容蘭如聊著天，甚至還發散自己的思維，顯得自己多有學識。
謝柔錦眼角跳了跳。
漸漸落在了人群最後。
最為一個貼心的大姐，不是該給謝薇錦機會嗎？
容家的花園四四方方，每季都會換上應季的鮮花。
名貴的都在花房，專人伺候。
花園裏的品種也不少，雖然是常見的，可種類多，顏色豔。
謝柔錦牽著謝文霖，到了一處僻靜的地兒。
“你不過去守著？”沒人的時候，小家夥開口了。
“本就不是我的，為什麽要守著？”謝柔錦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謝文霖小小地鬆了口氣，“你有把握？”
“有人上趕，我不急。”
“可是我急啊。”
身後突然的聲音，嚇得謝柔錦和謝文霖原地跳了跳。
回頭，謝柔錦咬牙切齒地看著容昱。
“我該叫你沈公子還是容大少爺？”
容昱一愣，遂說道：“秦夫子說的？”
謝文霖皺眉。
夫子會騙人？
容昱又道：“我仇家比較多，對外我是沈公子。”
“很有自知之明。”
這個自知之明指的是“仇家多”。
“你在京城成親了？”問這話的是謝文霖。
容昱微訝，看向謝柔錦。
謝柔錦一臉戲謔。
見容昱搖頭，謝文霖又問道：“有相好的嗎？通房或者小妾？”
容昱一直搖頭。
謝文霖不滿地皺眉。
“你好像很失望？”容昱朝前走了兩步，“秦夫子平日裏就教你這些了？”
邊說邊作勢朝謝文霖頭頂敲去。
可惜，小家夥被謝柔錦順了過去。
容昱冷呲，“怎麽，不待見我？”
“不敢，怕玷汙了容大少爺。”
容昱雙手抱胸，“說來，這個月的銀子，你還沒給我。”
“什麽銀子？”問話的是謝文霖。
謝柔錦假笑，“五十兩銀子，夠他一年的嚼用了。”
“可我每時每刻都處在危險中，不需要壓驚嗎？”
謝柔錦笑得愈加無害，“這和我有什麽關係？明明是你仇家多。”
“過河拆橋？”
“事不關己。”
“喲嗬！”容昱居高臨下地看著謝柔錦，“這是利用完了之後，翻臉不認人，你是不是認為，我沒辦法把他還給你。”
謝柔錦挑釁的眉，已經給出了答案。
容昱壞笑，“謝筱筱，我倒是小看了你。”
“你的本事更大。”
不然，怎麽敢闖官府的地下室。
謝文霖左右看了一眼。
知道兩人是在說很重要的事，可他完全聽不懂。
“柔姐姐，你怎麽在這兒？”謝薇錦驚喜的聲音，嗲裏嗲氣地傳來。
謝柔錦衝容昱意味深長地挑眉。
謝薇錦提著裙角，做作地走了過來，像是突然發現了容昱一般，笑得扭捏，“容大少爺。”
謝柔錦白眼。
——找你的。
——你走一個試試？
謝薇錦嬌羞地埋著腦袋，身體都快扭成麻花了，沒有發現頭頂的機鋒。
等她還不容易擺好了造型，久久沒有傳來容昱的聲音，狐疑地抬頭一看。
空蕩蕩的花園裏，一個人影都沒有！
“謝！柔！錦！”謝薇錦咬著後槽牙，環視了一眼，尋著一個方向追了過去。
謝柔錦被容昱半威脅著，跟在他身邊。
謝文霖警惕地看著容昱，挺著小身板，努力擠在兩人中間，在死亡邊緣試探了幾次，確定了對方的底線後，時不時地撅著屁股，甩跨，頂開對方。
“我瞧著，你不像是自閉啊。”
容昱剛一開口，就被謝柔錦死亡凝視，“不會說話就別說！”
切！
容昱白眼。
一點也不可愛，和小時候差遠了。
兩人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段距離，知道大姐和這個即將過氣的算不得是姐夫的男人有話要說，謝文霖到一邊摘花去了。
不敢走太遠，餘光還一個勁兒地掛在謝柔錦的身上。
看著他自以為隱蔽，其實早已被戳穿的小伎倆，謝柔錦抿嘴輕笑。
“你們姐弟倆的關係，也沒那麽糟糕啊。”話裏，容昱一點也不掩飾自己做過的調查。
“你也沒傳說中的那麽不務正業啊。”謝柔錦轉身，看向身後的人。
容昱嘴角的輕佻帶上了鄙視。
“我們半斤八兩，既然大家都是聰明人，索性就把話說開了吧。”
謝柔錦的幹脆，讓容昱很滿意，“所以，筱筱想說什麽呢？”
對容昱的自來熟，謝柔錦很是不喜。
可也隻是微微皺眉，未加阻止。
不過是不相幹的人，沒必要在意。
“容大少爺準備什麽時候退親，需要我如何配合？”
“筱筱，你就這麽篤定我會退親？”
容昱的反問，讓謝柔錦隻覺得好笑。
“容大少爺，”謝柔錦神色凝重地說道，“大家都是聰明人，都知道對方有自己的秘密，我不是省油的燈，你也不是簡單的人，這門親事，隻會成為我倆的累贅。容家大少爺不需要用‘蜀繡樓’給自己添雙翅膀，我也不需要容府抬高身份。你有自己的事業要做，我有繡樓要打理，彼此家裏都有亂七八糟的人要處理，沒那個時間，也沒那個精力在瑣碎的事情上糾纏。”
“怎麽就是瑣碎的事情了，我們訂的是娃娃親，是長輩們訂下的，你不能欺負我們長房沒人，就悔婚。”
謝柔錦耐著性子，說道：“容大少爺的實際情況沒有你說得那麽可憐，容大少爺一看就不是任人擺布的人，我們沒必要成為仇人。”
“我們本就不是仇人，筱筱，你仔細想想，就算我們退了親，他們就沒有幺蛾子了？”
當然可能。
可謝柔錦想得很簡單，既然大家都不願意，那自然是退了最好，至於其他的……
她目前還沒想那麽多。
容昱循循善誘，“你要守孝三年，這三年，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我也可以專心我的部署，他們隻能把主意打到別的地方，我們有充足的時間和他們鬥，甚至，我們還能達成同盟。如果我們真退親了，你確定你祖母不會用別的親事妨礙你？雖然，那是三年後的事了，可這三年你肯定不安生？我覺得吧，與其把時間浪費在這些瑣碎上，不如專心做大事。”
“這些”兩個字，容昱咬得極重。
“你能幫我什麽？”謝柔錦問道。
“筱筱不是都知道了嗎？”
容昱笑得古怪，謝柔錦又道：“信封是你？”
“救你的也是我。”
這個信封，不是容昱救下謝柔錦後塞給她的那個，而是放在她的房間，關於謝大爺死因的那個信封。
“為什麽幫我？”
“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不幫你，誰幫你？”
“說人話！”
容昱臉色依舊狂妄，語氣卻稍微正經了些，“我們就算不能成為同盟，至少也不會妨礙對方。”
謝柔錦沉默。
講真，容昱給她的感覺，很不好。